”
蓝烟也在心里默念了遍,对呀,怕什么。
她今晚也不想上晚自习。
但过老宋关易,过美人……阿不,靳骞关难。
她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偷懒的心更重些,眼看还有八分钟才上课,她站起身。
路过靳骞课桌时,蓝烟若无其事,轻轻戳了他的笔袋一下。
她前脚出教室门,靳骞便默默跟了出去。
班里一阵心照不宣地起哄。
“……靠,这两个人也太纯了吧,跟特仑苏似的。”
“切,”陈炫继续旁观吐槽:“人家不纯的时候能让你看到?”
哄笑声愈大,不过,这两位当事人也听不见。
高一教学楼每层都有廊桥通向实验楼。附中的语文老师非说,这就是《阿房宫赋》里的“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靳骞跟着蓝烟一路进了实验楼,她才停下。
阴天的下午,因为没有学生,冗长的走廊没有灯亮。
只有些微幽暗的光线从高高的窗户里,洒在面前的一块地上。
靳骞看不清她的脸,只听见她轻飘飘地说:“……今天晚上我不想上晚自习了。”
“嗯,”他按了按眉心,也露出些倦色:“累了就回去休息一晚上。”
期中考试前一周,九门同步上。
有要临时抱佛脚的政史地,有要整理错题、保持做题能力的数理化,就是靳骞这样的尖子生,也有点吃不消。
按俗话说,典型的越到考试前越坐不住,心越浪。
“反正学了也学不好,”她心里忽然泛起酸,低低嘟哝了声:“……我感觉我永远也赶不上来了。”
“什么?”
从十月中旬运动会后,蓝烟几乎没有好好玩过。
学习、练琴、补课家教连轴转,在空间发过的学习状态,有时候拿出来看看,都会感动自己。
可感动不了成绩。小测验该垫底还是要垫,数学作业别人四十分钟能完成,她还是要想啊想的,拖一个半小时不一定能答全。
蓝烟想,或许初中只是小打小闹吧,高中才是试金石。
……自己真不是学习这块料。
见靳骞皱眉注视着自己,蓝烟更不好受。
她也明白道自己为什么要苦苦支撑那点,本没有必要的骄傲和自负。
蓝烟一脸无所谓,笑着解嘲:“……其实也没关系的。我成绩虽然在我们班垫底,但放到市里省里还是在蛮前面的呀。反正我走特长生,上个985应该问题不大……”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很艰涩,她说不下去了。
其实,每天晚自习的课间,附中的多少同学,在一片漆黑里塞着耳机,沿着操场一圈一圈,漫无目的跑着。
那是种孤独、只能自己咽下去的发泄。
关于学习上的挫败,父母的责备和不理解,或是暗自喜欢的他,已经偷偷喜欢上了别人。
蓝烟已经比许多人幸运了,她有靳骞。
要换作之前,蓝烟恨不得在靳骞面前伪装到底,笑眯眯地告诉他:我成绩下滑,是因为我不想学,没有用功呀。”
可现在,蓝烟不仅想让他看见自己闪着光的那一面,更想让他知道……
知道她也有难过和无措,也会自我否定,也需要他安慰。
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悄悄发生了。
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靳骞会不会烦。
“蓝烟。”
靳骞声音透着沉稳,认真问她:“你是真这么想的吗?如果是,你大可不必每天过的这么辛苦。”
“你说得对,这个班人人都很强,强到让你妄自菲薄。你排名尽管下滑了不少,但只要稳住,就是参加普通高考,上个211也不成问题。”
可是,我想和你去同一所学校。
就她如今这个样子,连把这个梦说出口,都是个奢望。
靳骞微眯了眯眼,借着黯淡的光,细细端详着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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