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该买怎样的礼物,还是她纠结梦里那男人是谁,这种内容哪怕是真的,也只对自己有意义而已。
于是她撕掉日记中对梦境的记录,连带前几页她幻想出来的朋友们,只写下这样一句话。
以身外身,作梦中梦。
随后,她将日记锁进了抽屉。
人生不过梦境,梦境也是人生。
既然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那权当是梦吧,既然是梦,又何必在意幻影的嘲笑,何必惧怕命运的不公?
只要她想,她就能做到。
覃友莉被疼醒时,已是晚上十点半。
前所未有的疼痛袭击了她的脑袋,胃里翻江倒海,她跌跌撞撞走不远,只好强撑着进了厨房,水流的响动似乎吵醒了母亲,隔着墙都能听到她烦躁的咆哮。
“大半夜的干嘛呢!”
刚把胃吐空,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覃友莉想道歉,可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沿着水池跌到地上,一旁是垃圾桶,她歪着脑袋盯住它,以便想吐时能即时拉过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垃圾桶里的土豆皮,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样,她眯起眼睛强撑精神,挣扎着,将垃圾桶拉过来更仔细地辨认。
垃圾桶里的土豆皮杂乱干瘪,已经失去了水分,削的人手法很不好,连皮带肉削掉了很多可食用部分,但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皮上连着的一些芽,像刚钻出地面的幼苗般稚嫩,尖端还泛着充满生机的翠绿。
毒。
这个字突然出现在她脑中,随无数痛感如潮水般奔涌而来,迅速布满她整个视线,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声又一声,越来越急促,连灯光都愈发刺眼起来。
食物中毒已不是第一次,一个月前,母亲就已经给她吃过放置五天的茶叶蛋,二个月前是不知哪里采来的蘑菇。
那两次母亲都没带她去医院,甚至没有吃药,她吐掉之后晕睡半天,竟也奇迹般靠意志恢复了。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症状来势凶猛,显然不能靠自愈结束。
厨房虚掩着的门被人打开了,门后是面色阴沉的母亲,覃友莉意识已模糊,只能拼尽全力爬上前,哆嗦着嘴唇,伸手抓住她左脚脚踝。
“妈妈,有没有药……”
回应她的,是母亲狠狠跺下的右脚。
巴掌与辱骂不断落下,本就麻痹的身体如烂泥般瘫倒在地,发泄一通,母亲终于消了气,却没管她,只骂骂咧咧地回了房间,覃友莉在地上趴了很久,像只受伤的小狗,冰凉的地砖将她体温一点一点抽走,脑袋没那么疼了,身上的疼痛盖过一切,反倒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没有手机,也没有钱,就算打了救护车,医药费该怎么办呢?
指望母亲吗?根本不可能的。
母亲觉得她是个讨债鬼,连药都不会给她吃,又怎么舍得急诊费用?
况且公然叫救护车把邻居吵醒,得救了又怎样,等她回来,打骂反倒会变本加厉吧。
模糊中,她想起后柜里的钱。
那大概是她最后的选择。
也许是微茫的希望给了她勇气,她颤抖着撑起身体,悄悄回房间拿了钥匙,打开家门前,她回头看了眼母亲的房间,此刻踏出家门,势必无法回头了,她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义无反顾地打开大门,往学校踉跄跑去。
学校离家不远,平时用走也不过十分钟路程,教室在底楼,旁边就有公用电话,只要拿到钱再拨通120就可以了。
她坚信着,扶着墙加快了步伐。
眼前的街道虚影重重,摇晃着,像是没有尽头,她耳畔开始响起尖锐的耳鸣声,刺痛着大脑,但在这里倒下是不行的,覃友莉摇摇脑袋以保持清醒,仍不死心地继续往学校走。
拜托了,拜托了。
整个世界仿佛陷入迷幻,冷清的街道上就她一人彷徨前行,夜空烟花灿烂,她听到附近的聚会声,音乐与欢笑毫不吝啬地透出来,不断在她耳中混合放大,她像个不肯放弃的僵尸,倒下了几回,又挣扎着爬起来,终于摸到学校门口。
门卫室里开着灯,却没有人在,覃友莉顾不得许多,只管往教室去,可等她终于挣扎着来到教室前,才发现平时不上锁的教室门窗都已被锁住,晕眩感愈发强烈,恍惚间,她看见体育馆里有光闪烁,那光亮一定是巡逻中的门卫大叔吧?只要找到他,总能打开教室门的。
这样想着的覃友莉,再次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体育馆。
体育馆落成不过三个月,是暑假时新建的,据说给不放假的西校区带来了许多麻烦,施工噪音甚至影响到《Secret》的拍摄。
为了抓进度,施工队加派人手连夜赶工,仅用一个月就迅速建完。
“大风吹得窗户晃动起来,突然,少女指向窗外:叔叔,窗外那个姐姐好像要找你呀。”
少女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可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十三楼。”
又一根蜡烛被吹灭,这鬼故事讲得平淡,几乎没人惊叫,反倒是嚷嚷着“好敷衍”的人居多。
原本他们在付也也家开圣诞派对,结束后仍有人意犹未尽,便提议搞百物语,大家轮流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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