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眠不好,护士给隔壁病房的病人打吊瓶,手推车一推,轱辘滚过白瓷砖,推车上头的『药』剂瓶撞上『药』剂瓶,金属质的医用镊子剪刀磕着同一质地的收纳盒。
乒乒乓乓,一通细碎的杂音,足够打断她的浅眠。
大约是得了程景行的交代,那位和程景行熟识的医生不放人走。到底是个医生,理论一套一套的,又是说她的体温还是偏高,又是说最近流感严重。
九月份,来得哪门子的流感呢。这个医生当年也是跟着顾秦程景行他们一块厮混的。
白恬心里清楚,也就不坚持着出院。
林可不被允许请第二天的假,她本来还想着夜里留下来陪白恬。白恬莞尔,摇头:“还是回学校去吧,要是明天早上从这边跑回去,就太远了要迟到的。”
林可走后,她觉得头晕,不甚安稳地睡了一觉。此刻被吵醒,倒是清醒了不少。
隔壁刚住进来的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天生对打针这个词敏感,也不晓得能不能听得懂大人们说的话,只是一听到护士和大人们说了什么,他哭嚎的声音就震天响,一个劲地闹。程景行本来是选了个最边上的病房,图个安静,倒是没想到来了这一茬。
想起程景行,他这么交代着不让她走,估『摸』晚上要过来找她说早上没说完的事。这个人的『性』格还是没怎么变,仍是蛮不讲理的。也没问她同不同意,就那么吩咐下去,让人盯着她。
这个点儿,也不知道他学校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没。反正不见得在这一时半会儿来,她趿了鞋子往外走。
隔壁病房的门大开着,小孩的血管细,本就不好找,又一个劲儿地折腾,让护士无从下手。父母在旁边一句一句地哄着,想尽了各种办法来哄骗。小孩子也不是傻的,鼻涕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冲着爸妈喊:“你们骗人,打针怎么可能不疼的!”
她瞧着有趣,就站在门边看了好半晌。
好言相劝半晌,依然不奏效。最后几个大人实在没法子了,就让父母强按着小孩。劲用得狠了些,小孩挣脱不开,只能拼命地喊。
护士用碘伏消毒,沾了碘伏的棉花棒刚涂上皮肤,小孩就开始新一轮地大声尖叫。小孩的声音不尖锐,听上去凄凄惨惨的,分外委屈。
她余光里瞥见有人向这边靠近,她没转过脑袋去翘,以为是来帮忙的护士,往边上侧了侧身子。
来人却在她身边停下,跟着她一块儿朝病房里边瞄了一眼。
“在看什么?”
白恬先是条件反应地一愣,而后梗着脖子转身,自顾自往回走,“没什么。”
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装作不甚关心,从他的衣着外貌到『性』格言辞,乃至他整个人,她都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病房配的一次『性』拖鞋不合脚,大部分人穿上不合脚的鞋子,总有些踢踢踏踏的。她以前也爱这样,刚住进他家时,家里没有适合她的拖鞋,她就喜欢当着他的面,故意趿拉着拖鞋发出不小的动静,然后转过身向他可怜巴巴地说:“鞋子不好穿,要抱。”
他一抱起她,她就甩了甩脚丫子,把拖鞋一同甩出老远。就算是极短的一段路程,她也要这么撒娇。
可她现在不了。
步子迈得小,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像极了有着一定年纪的老人家,慎重而踏实。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在病床上坐下后,假装不经意地瞥他。
他大概是洗了澡之后才过来的,换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纯棉t恤搭休闲裤,连着他理得格外短的头发一起看,虽然还是有一股子以前吊儿郎当的味道,却也增添了些部队里打磨出来的成熟稳重。
她的视线掠过他,平平移向病房的另一角落,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她刚刚悄咪咪地打量过他。
他在隔了她几步远的地方坐下,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才听见他开口:“吃饭了吗?”
白恬点头,又把视线移回来。窗帘大开着,室内的灯光透出去,和外边的混沌天光『揉』在一块儿。“早上那个问题,你想好怎么答了吗?”
分明是带着点质问的一个句子,和着她柔软的嗓音,却不令人生厌。
他也点头,看她眼底的一片浩『荡』清明,“对不起。”
白恬得知程景行出事的那一年,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出任务受了重伤,和歹徒搏斗时,为防止歹徒又一次逃走,他用手铐将两人铐在一起,歹徒持着刀,又有着蛮劲,结果两人一起从四楼坠落。
消息最先传到顾秦那里,他得到的消息不太完整,以为程景行抢救无效,悲痛的同时不忘完成以前程景行交代的事。他把程景行以前放在他那的信连同程景行去世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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