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他接过后初略地看了下页数,便很是自然地迈过门槛向她刚才工作过的几案边走去:“你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故事情节扩写清楚了?”
“对,我还从中添加了几处小细节, 你看看是否更加妥帖?”说着这话, 她已用刚好煮沸的热水冲泡了一杯信阳毛尖,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水递了过去:“这会天冷, 我都不敢冲泡太早,以免茶水凉了,你尝一口看看温度是否适宜?”独处八日,茶水的温度、味道从最初的陌生到如今牢记心底,也不知道是何时进行转变,如今已熟练而恰到好处地踩着点准备好。
他的注意力都在《忤逆不孝》上,未曾抬头就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温热润滑的茶水顺着喉咙一路温暖到心底,唇角不知何时已噙着淡淡的笑,茶杯搁在几案上时显得特别小心翼翼,仿佛生怕瓷器碎裂毁了她的一片真心:“你泡茶的手艺越发娴熟。”
简短的夸赞,却激起她心底一丝涟漪。
“有肖公子这位名师指点,自然是要学得好,否则被嫌弃的无地自容怎么办?”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染上淡淡的艳色,莫名地回忆起第一天他进屋子里,喝下第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的情景,真是历历在目。
难以下咽四个字是对那杯茶的评价。
那时候自以为手艺颇佳的薛瑾夏十分不服气非要论个长短,难得肖昱耐着性子指了下正在温煮的井水解释道:“泡茶的水十分有讲究,候汤时,须得大火急煮,刚煮沸的水用于冲泡信阳毛尖最好,一旦水沸过久,茶汤香味就会发苦,你尝尝这一杯。”说话间,他不假思索就在手中将茶水摆弄完成。
接过茶杯的薛瑾夏闻了闻香浓扑鼻的鲜嫩味,方才抿了一口,不由得眼睛一亮,兴冲冲的还未虚心求教,就见他将长舀递了过来,嘱咐道:“你学着,我只喝信阳毛尖。”
……
什么叫他喜欢喝信阳毛尖?
合着她应该学会冲泡信阳毛尖为他服务?
抽搐着嘴薛瑾夏颇为不甘心地抬杠道:“可我平日里喝的都是西湖龙井。”
哪想到他的回答是那么理所应当:“可我不是你的客人?待客之道不是应该依照客人的喜好口味安排?客人喝的高兴,替你办事才能尽心。”
后续还有四部话本子要依靠他审核,莫可奈何的薛瑾夏只能任命地被压榨劳动力,今日终于得到他对冲泡信阳毛尖的夸赞,也不枉费这几日忙里偷闲努力学习茶艺。
《忤逆不孝》的篇幅纸张在他的手中细细翻阅,眼见最后一页即将揭过,突然听见他没头没尾地点评道:“你原本写的柳体就不错,为何要换成吴老的行书?外表看起来形似,可惜笔力欠缺,徒有其表。”看话本子竟还突然出声点评字体,倒是打的她措手不及。
几日朝夕相伴,对他性子可谓拿捏的更为准确无误,突然面临批评,薛瑾夏丝毫没生气,更像寻觅到了知己显得有些兴奋,虽然对方是个男人,可是知心人更难求:“你对吴老的字体也有研究?”
“有所涉猎。”
明明是自谦语,她却起了性子,主动研磨起墨,塞进他手心里一支湖笔,催促道:“写两个字,让我偷会师。”
……
哑然失笑的肖昱头一遭体会赶鸭子上架是何滋味,迫不得已唯有在白纸上书写了《孝道》两个字。
薛瑾夏眨巴着眼睛,自然流露出的敬佩没掺一丝虚假:“呀!真看不出来,肖公子你竟是戏子出身?怎么文人墨客的风雅事,你除了会还十分拔尖?真是没想到你对吴恩文大师的行书页有专研,写的那么好怎么能说是有所涉猎!实在太谦虚了,要不这样,时辰尚早,肖公子再写两个字,可好?”对于矜持顾虑,薛瑾夏早就抛诸脑后,深知身旁的男子看似冷漠,可心是热乎的,每逢她开口必定有求必应,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央求。
果然,肖昱沉默了下,提笔时语气颇为温软:“你想写哪几个字?”
她想了会,抬眸时无意中瞥见窗外飘落的皑皑白雪,腊梅已开,毫不犹豫地吟了首王安石所作的《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诗句刚背诵完,肖昱手中的湖笔如行云流水已然落下最后一个字,悄然地离开纸面。
小心翼翼地捧起他书写好的诗句,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脸上流露出的甜甜笑容像是冬日里潺潺的流水,永远不会封冻:“写得真好!不过太可惜了,没有相应的景,你会画画吗?画一幅《梅花》图吧。”
……
这般笃定的语气,可不像是询问,而是央求。
见他不说话,杵在原地也不动,薛瑾夏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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