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刚接过电话，手机又响了，应该是同一个人。

    “喂，谁呀？”季然疑惑的接了电话。

    一秒。

    两秒。

    三秒。

    那边无声了三秒钟，才响起了声音。

    “是我，夏如歌。”

    低沉的声音，淡淡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夏如歌，这三个字从她的内心深处带着记忆在心中响了起来。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名字让她都有些懵了。本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可他出现了。

    “什么事？”她的眼睛闪烁着莫名，心中五味阵杂。

    他说:“听说你父亲要动手术，还缺多少钱。”

    “二十万。”她回忆着，眼神有些空洞，说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把你银行卡号发过来给我。”他的语气依旧是清淡的，听不出更深的意思。

    她机械的“嗯”了一声，似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边挂了电话。

    一小会后听那边没声音，季然才放下了手，十几秒后眼神才有所恢复，微低着头轻吸了一口气。

    看到相熟的闺蜜这副模样，程晓彤不用问也猜出电话那边是他——夏如歌。程晓彤却是依旧问道:“谁。”

    她轻声说:“夏如歌。”

    程晓彤看着季然，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说什么了？”

    季然看了晓彤一眼又转移了视线，“叫我把银行卡号发给他。”

    程晓彤惊诧，季然是不会随便接受一个人的帮助的，纵然是现在很缺钱，难道只是因为他，“你答应他啦！”

    ……

    在城市的另一角。夏如歌站在落地窗前，夕阳的光辉把他的脸映得金黄，神色不动的挂了电话，转身拿起角落的那个大号包，去了他每天都会去的地方，纵然是知道她在哪里，他也习惯性的去了。

    他原本以为她在他心里淡淡的痕迹会随着时间消失，可时间却告诉他，他错了。

    是的，他错了，错的如此的离谱。

    ……

    晚上回到住处，晓彤并没有在，中途跟她说了今晚和杨文昊去看电影。季然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己经编辑好了信息迟迟没有发出去，纠结坐在那发呆了一会。

    最后突然的按了下去，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用被子盖住了头，不知道什么表情。

    季然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他那一张脸越来越清晰，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他的身形。

    月光走进了我的梦，与思念相融，成了你。

    她做了一个梦，在今夜。

    ……

    在梦中，天总是灰濛濛的，却让人感觉很真实。

    她穿着大红色的古代婚服，头戴凤冠，垂下珠帘半遮着脸，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视线处是矮一层的排屋，她站在酒楼的二楼，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人群，呈半圆状，皆着古代服饰。

    “现在有请我家小姐抛绣球择佳婿。”身前的一个奶妈模样的人大声地向人群示意道。

    “好。”

    “快出来。”

    “选我。”

    人群响起了高低起伏的呼声，沸腾着。

    身旁的一个丫环递给了她一个木制缕空的红色喜庆绣球，她接过绣球向前走了一步，看向人群。

    下面的呼声更高了。

    “这里这里。”一个麻子脸叫道。

    在心中微微摇了摇头。

    “选我选我。”一个独眼龙双手指着自己大声道。

    什么？

    “抛给我，抛给我！”一个单身老汉竭尽全力的吼道。

    怎么回事！连个正常人都没有。再看了看人群，并没有满意的，梦中的她迟迟没有抛下。

    “快抛。”

    “快抛，快抛。”

    “快抛给我！”那单身老汉都涨红了脸。

    她左看右看，也有些急了。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过，青色的大褂挂了几处补丁，背着那种单肩包式的行李，一落魄穷酸书生的样子。书生从拐角处走来，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向边缘处走去要越过人群。

    终于有一个顺眼的啦！见此，她不再迟疑，手用力地把绣球抛向了他。

    众人看她终于抛了，都激动了，而他周围的人都靠向他，要抢！

    麻子脸边向他靠拢边叫道:“我的，是我的。”

    独眼龙人高马大，手一用力前面的人就被独眼龙挤到了两边，也朝绣球挤去，“一个人都别跟我抢。”

    那单身老汉本就在边缘，第一个冲过去，奈何身材单薄硬是被人挤了出来，可声音却出奇的大:“是扔给我的，都不要抢。”

    场面一时非常混乱，让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落魄书生看到有东西向他飞来，转身用手想要接住，那绣球落在了他怀里，便顺势抱住了绣球，然后有点懵的望向了二楼的她。

    看到他有惊无险地接过了绣球，她才放下了心，微微一笑。身着喜服的她望向他，与他对视，他的那张脸在脑海中不断的放大、放大，最后清晰可见。

    突然，季然猛得意识到，是他，夏如歌。

    原来是个梦。季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