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利器,够锋利够好用就足够了。”季行风阴郁神情与旧日难能相较,眼中的狠毒是能击碎镜面的锋芒,“剑术再高明,又不是能抵御所有的攻击。”
“你说得对。只是,剑不只是简单的杀人利器。”
“道君,你是想说,还有守护之道?”季行风冷笑,拉开攻势,身后利器嗡鸣,杀气惊人,“真是庸俗。”
“舞剑生风,其势如竹。剑也是美的载体。”苏玉檀轻笑,但只一瞬,他就恢复了面对外人时的冷漠神情。
季行风下意识地想到云溪的剑,他的表情更加凶狠狰狞,如野兽嘶吼般大声道:“这美与你何关!!”
漫天兵器铮铮作响,这瀑布上游的水依旧有些浑浊,在灵气的带动下兴起水浪,乍看之下竟如蛟龙作乱般。
阴鬼界终年阴云密布,此刻,更是阴沉昏暗,不泄明光。
妖风徐徐,阴冷潮湿的空气能激化人心中的负面情绪。
“心不静,不成器。”苏玉檀拂袖,袖风剑意威慑云霄。素衣剑修眼中无波动,他淡淡道:“莫扰云溪。”
震怒的少年忽地双臂外展,闭上眼。
江水逐渐平静,然而表象之下,是危险的酝酿。这天这水,如同一个大匣子,要装进这一方世界,将人活活闷死在其中。
在经过的飞鸟的眼中,有人形慢慢出现在每一把骇人兵器的旁边,当形体不全轮廓模糊的他们通通握上杀人的兵器上,震天响雷劈下云层。
“轰——轰——!!!”
季行风睁眼,眼中如有云烟,又似江流涌动。这一刻,他即他们,他们是他。
“这世上兵器有万万千,那么,我也有千千万。”少年的声音似从每一个虚影的口中传出,又好像只是一个人说话,带起回音轰鸣,“我不爱剑,我爱的,是所有的兵器。锋利的它,沉重的它,我全部都想看透。”
“你杀心太重。”苏玉檀道。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张了张口,“是啊。早有预兆。”
季行风的眼里含有怒火,他厉声道,“我只是别无选择。”
“弱者行凶的借口。”苏玉檀冷冷地看着他,“看在云溪那么重视你的份上,今日就留你一条活路。”
听到这样的话,季行风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但他看了眼白舟,还是忍下去。
云溪……
纸片似的恶鬼偷偷溜到白舟的后头去了,它摇摇晃晃地要滑进船舱中。
忽然,白舟如有心脏般震响,恶鬼被吓了一跳,噌地往后退。
“……”
但过了一会,恶鬼又鼓起勇气蹭了过去。
这下白舟没了动静,恶鬼偷偷摸摸地从缝里钻了进去。
那个让它感到熟悉的人,就躺在中间的床上,被床帘遮住。
“……呜!”纸片人突然发出哀鸣声,身体抽风似的反复折叠。
咻的一下,恶鬼极速离开这,向上方僵持着的两人而去。
“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在阴鬼界,你也没那么强了。”季行风控制着这些虚影有些费力,而且,其实他也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些兵器。
但是,一时之间,苏玉檀竟然也没有突破这兵阵,这实在是让季行风产生更强的战意,攻势愈加凌厉。
苏玉檀皱眉,终于出剑挥退众兵器。
“——!”连碎多柄利器后,剑风终于被消磨地没了威力。
季行风急急收回鬼气,剩余的兵刃全化为利剑,环绕着他。
这些剑剑身细长,剑柄有云饰,仿谁的剑一眼就知道。
模样滑稽的恶鬼飞到季行风的身后,乖巧地持剑而立。它的剑,是一柄与季行风以前的风格相近的剑。
“你的父亲将他的法术传给了你,你却没有学好。”苏玉檀平淡地收剑,“你现在就走,还可以免得皮肉伤。”
“休想!”
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孤鸟徘徊长泣。
真正的碾压没有任何华丽的灵光,实力决定一切。但苏玉檀终究是留了他一条命。
“苏·玉·檀!”季行风跌落在江边泥水中,含着无尽怒火的泪珠滚落下去,他的表情尤为凶狠可怖,嘶喊着:“我们没有区别,你怎么敢装成那种样子!”
那人乘着白舟,远远而去,根本就不在意季行风蕴含着灵力的话语。
躺着躺着,季行风突然就不顾脏水烂泥地蜷成一团,大声哭泣。
年少时,恶鬼与他争夺身体,他赢了,又没赢。恶鬼仍然潜伏在他的身体之中,蛊惑着他,诱导着他。
这让他做出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还记得第一次悄悄干坏事,是在又一次看着云溪去回生峰找那个叫灵璧的师姐时,无法控制地尾随过去。
灵璧要云溪带一些花,季行风就下意识想到先前去云溪三区的时候偶然摘到的毒花。灵璧不会知道那花有毒,季行风还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它的介绍的。他也知道,云溪不会晓得那是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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