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到底能恶到什么地步？”
    顾宴停在警察局外，望着宽阔的大道，嗓音淡淡的，神情有些恍惚。
    这一刻，他想起在学校时遭遇的那些自以为是的霸凌者，变成猫时遇到的抢地盘抢东西的猫……
    谢照犹豫了下，伸手揽住他肩膀，释放着信息素将他包裹起来：“别难过，法律会制裁他。”
    “……”
    顾宴回头看她，眼神里藏着几丝悲伤和难过：“可是会留下伤疤，会害怕……”
    纵然是现在凶手伏法，可那些留在心底的恐慌呢？谁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下一个季泽？
    谢照伸手把人收在怀里，下巴抵在他额头。
    她的手有意无意抚过他后背，那里藏着一条狰狞的疤痕，认真道：“宴宴，别怕，会过去的……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她迫切的渴望保护好一个omega。
    不是出于她是alpha，是她自然而然的，发自内心的期盼。
    顾宴察觉到那只手轻轻抚摸着后背，温热气息包裹着全身，让原本从看守所里出来满身凉意的他多了几丝暖意。
    他没有抗拒这样的拥抱，闭着眼靠着她胸口短暂休憩，薄唇轻启喊他的名字：“谢照……”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安心。
    “我在。”
    谢照揉揉他后脑毛绒绒的发丝，应道。
    周六。
    谢照和顾宴办理了出院手续，回了家。
    因着家里食材坏得差不多了，还需要补充些日常用品，两人打扫完卫生去了一趟超市。
    两人在瓜果蔬菜区买了菜。
    路过日用品区，顾宴购买了些沐浴露和纸巾，转眼谢照往购物车里放了两双秋季用的毛拖鞋，几把牙刷和两只精致的刷牙杯，此外还有几盒避孕套。
    “你买这个做什么？”
    顾宴把牙刷和刷牙杯拿出来塞回给谢照，唇角微微笑了下，提醒道：“季泽不是被抓了么？江穗也被抓了啊，你不用继续跟我住一块儿了啊……”
    “你不怕么？”
    谢照可不想这么快离开，正儿八经道：“我不多待几天，给你镇镇宅子，怎么行？”
    这时候走？她可有点舍不得。
    顾宴正准备说什么，望见远处熟悉的身影，忙拽过谢照往日用品区藏了藏，旋即探出脑袋往生鲜区望了望。
    “……游川，和楼兰？”
    谢照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什么事情了，顺着他视线望去，探着脑袋望见人时挑了挑眉。
    生鲜区里，楼兰正提着购物车跟着游川闲逛，游川不知道喋喋不休说什么，一边说一边往购物车里塞东西，楼兰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兴致似乎不高。
    “我记得，楼兰好像是住几条街外的小区，可是游川怎么在？”
    顾宴疑惑蹙蹙眉，有些苦恼。
    要是被公司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谢照听他焦虑的语气，低头看他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故意弓了弓身子，下巴抵住他头顶应道：“谁知道。”
    宴宴，是真嫌弃她啊。
    顾宴没怎么注意到她抵着他头顶玩儿，专心致志望着不远处。
    看来得等游川和楼兰走了才能离开。
    这时，走在前面的游川突然掉头，走到楼兰身侧二话不说亲了她唇角一下。
    然后，游川跟游川一起推购物车，有说有笑的。
    这下，把顾宴和谢照看惊了。
    一上一下，面面相觑。
    “他们是情侣。”
    “他们是情侣！”
    几乎异口同声的。
    顾宴站起身来，眼底还残留着惊讶和不敢置信，望着谢照道：“楼兰是我们部长的！”
    “游川是我们部门的！”谢照也很惊讶，叉着腰啧啧了声，倏然想起什么，冲他抬抬下巴：“还记得游川冲我表白，你骂我那次么？”
    “记得。”
    “那天，楼兰刚好进来！我当时还在疑惑，那家伙怎么突然就转性，冲我一大顿输出。”
    “那天他非常淡定跳下办公桌，然后一点不惋惜说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
    “还有，游川是客户部里最能跟我叫嚣的，我之前跟你关系不好，闹得设计部和客户部两大部门都不敢打招呼，很不和谐……游川隔三差五就在我耳朵边念叨，起初还收敛点，后面就越来越凶……”
    “……”
    “反正，我现在想想，我就是他两爱情play的一环。”
    “还好，我不是。”
    “……”
    凭什么？连游川和楼兰都偷偷谈起恋爱了！
    谢照以前还挺骄傲谈过恋爱无数，自诩了解omega，现在反而开始羡慕楼兰了。
    日用品买了，顾宴没再跟她掰扯什么时候离开的事。
    吃完饭，顾宴在厨房洗碗，谢照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唇瓣几乎抵着他耳廓：“宴宴，我想要。”
    “不能等等？”顾宴继续洗碗，没搭理她。
    他把碗碟分门别类放好，刻意忽略耳廓温热的气息。
    谢照丢下句“不能”，轻轻咬了咬他耳朵，去解他的纽扣，嗓音充满磁性：“不能，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