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锦勾了勾唇角,「他是为了添堵这点自然是毋庸置疑,在这个时候送贺礼过来,若是我和严修心中不悦闹腾起来的话,他便可以说他是真心祝贺,更想藉此和严修修缮和睦,我们二人不过是小题大做而已,在旁人眼中便显得我和严修心量狭窄。」
「若是我们沉默不言,将贺礼收下,对此事沉默不言,那便是硬生生地将憋屈放在心里,一口气难以舒展,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气,而且是越想越气。」
苏玉锦一边说,一边笑着摇了摇头,「这段时日见越王府一向太平,只当这越王世子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不曾想这行事作风仍旧还是内宅妇人的做派。」
「就是!」艾草跺了跺脚,「当真是癞蛤蟆爬在了脚上,不咬人,却是恶心死人。」
「姑娘,此事该如何处置?」
「送来的贺礼是何物?」苏玉锦问。
艾草答,「听门房那的人说,是一套汝窑所出的月白釉的茶具。」
第478章 睁眼说瞎话
茶具?
还是月白色的。
是说她和贺严修是白忙活一场,还是说他们二人在一起是个悲剧?
这个越王世子,思想还是蛮前卫的嘛。
苏玉锦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接着吃吃笑了起来。
「姑娘笑什么?」艾草诧异无比。
「你来……」苏玉锦凑到艾草耳边,低声嘀咕了好一阵子。
艾草听得认真,更是记得认真,等听到最后时,亦是「噗嗤」笑出声来,「姑娘这主意好,婢子这就去照姑娘的意思办。」
「去吧。」苏玉锦笑眯眯道,「一定记得我方才交代的。」
「姑娘放心,婢子一定照办。」艾草笑得眉眼弯弯,人也是一蹦三跳地往外去了。
苏玉锦看着艾草远去的背影,抿嘴笑了又笑,抬脚要回席。
「你们主仆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竟是乐成这幅模样?」贺严修探了探头。
苏玉锦站定脚步,环顾四周看了看并无旁人,伸手揽住了贺严修的胳膊,歪着脑袋道,「不告诉你。」
见她笑得如同狡猾的狐狸一般,贺严修心头一软,伸手捏了捏苏玉锦的鼻子。
力道极轻,带着十足的温柔。
苏玉锦撅了噘嘴,「你不是在外头么陪伯伯喝酒么,怎么过来了?」
「父亲和安民伯此时言谈甚欢,我今日饮酒有些多,有些不胜酒力,为避免酒后言行无状损了我素日里的形象,我便寻了一个由头出来走一走,也好醒一醒酒。」贺严修笑着回答。
贺严修出来醒酒?
可自从认识贺严修到现在,苏玉锦还从未见过贺严修酒醉过。
哪怕是先前洪郑府疫情和灾情结束之后,一众人等总算松口气,在洪郑府的府衙喝酒时,众人皆是因为事情了结心情舒畅难免多喝了一些,连贺严修也不例外。
苏玉锦眼睁睁地看着贺严修喝下了几近一坛子的陈年佳酿,当时颇为担忧他会不会成为醉汉,可贺严修却是十分清醒,并无任何酒醉模样。
这样的贺严修,这会子竟然会说怕自己酒醉?
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眼看着苏玉锦的白眼几乎翻到了天上去,嘴角更是带着讳莫如深的笑意时,贺严修伸手拢了拢她鬓边的青丝,「在笑什么?」
「在笑堂堂贺侍郎寻的理由蹩脚不说,甚至还自欺欺人呢。」苏玉锦抿嘴笑道。
「那……」
贺严修捏了捏苏玉锦的手掌心,更是往她的脸边凑了凑,「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自欺欺人的做法,有些人是喜欢还是讨厌呢?」
因为饮了酒的缘故,贺严修口鼻喷出的热气中带着些许酒味,配着他身上淡淡的松竹清香,以及他此时低沉暗哑,撩拨十足的言语……
苏玉锦此时不但觉得手掌心有些痒,就连心头亦是有些痒痒的,原本白皙俏丽的脸庞上,亦是爬上了些许红晕。
「不好回答吗?」贺严修追问,更是将苏玉锦整个手都握在自己的手掌之中,细细摩挲。
「没……」苏玉锦有些难为情,嗫喏了半天,也回答不上来。
看苏玉锦这副模样,贺严修也不再逗她,只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去那边坐一坐吧,喝杯茶水,也等一等消息。」
苏玉锦点头,抬脚与贺严修一并往那边的石桌那走,「等什么消息?」
「你不是吩咐了人去做事?」贺严修笑道,「自然是等他们的消息了。」
「你知道了?」苏玉锦歪了歪头。
「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贺严修捏了捏苏玉锦的脸颊,亦是笑得满脸狡黠,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看起来,贺严修所谓的醒酒,不单单是因为惦记着来看看她,亦是因为听到了门房那的消息,有些担忧所以才过来的。
这个贺严修啊……
难道以为他的什么心思,她就瞧不出来吗?
苏玉锦吃吃地笑了起来。
而艾草这边,径直到了门口处。
此时前来送礼的小厮因为门房处的小厮不收下贺礼,还在门房处等候,见艾草这个大丫鬟模样的人来,小厮忙拱手,「姑娘好。」
「你是来给我家郡君和贺侍郎送贺礼的?」艾草问。
「正是。」小厮点头,「小厮是奉了越王世子的吩咐,将此物送给平安郡君,我家世子更让小的带话过来,说恭贺平安郡君和贺侍郎未来喜结连理。」
艾草微微点头,「听起来十分不错,只是我家平安郡君和贺侍郎与越王世子一向并无什么往来,越王世子不会派人来送贺礼,其为一。」
「且今日是贺、苏家两家为平安郡君和贺侍郎纳吉后送吉卜之日,还不曾到婚嫁大喜之日,本朝婚嫁之俗中,若是不到婚嫁当日,一切都还不算有定数,即便有恭贺之意,也只会在大喜之日送来,越王世子身份尊贵,上有王爷教导,身旁更有王府许多人伺候,必定做不出这般不合礼节之事出来,其为二。」
「综上两点来看,这贺礼来的十分蹊跷,反倒让人怀疑其中的不妥,更是怀疑你的身份和用意。」
「你且如实说来,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为了抹黑越王世子和越王府的名声,这才在今日前来捣乱?」
艾草心中原本便十分恼怒,这会子说话自然满都是怒气,吓得那小厮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他好端端地听从吩咐前来送贺礼,怎么就变成他要抹黑越王府和越王世子了呢?
小厮急忙解释,「姑娘误会,小的本就是越王府的下人,更是听世子吩咐前来送贺礼,断断没有其他不轨心思。」
「你说你是越王府的下人你便是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有心的贼人,假冒越王府之名而已。」
艾草喝道,「你们几个,将此人扭送去官府,务必要将此事前因后果尽数说清楚,请官府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看看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小厮越发慌了神,「我当真不是贼人,当真不是……」
但艾草等人却根本不给他任何再次解释的机会,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更是听从艾草的吩咐,直接一左一右地将小厮架了起来,往外拖拽。
今天捋了一下情节,又接连写了好久,才重新找到一些写作的手感~果然打乱写作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出差好害人……(╥╯^╰╥)
第479章 情比金坚
直接将人从大门拖了出来,要沿着大街往官府而去。
这样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许多人纷纷驻足围观,甚至有人见状好奇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抓到了偷东西的小偷?」
「哪儿呢。」苏家的小厮回答,「我们是平安郡君家中的下人,此人冒充越王府的下人,妄图挑拨越王府和平安郡君以及贺家的关系,我们正要将他送往官查办呢!」
这样的言论一出,众人自然越发好奇。
好奇他是如何挑拨这几家关系的。
小厮们也就按艾草的叮嘱,将艾草先前在门房所说的话细细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哗然一片,接着便是议论纷纷。
「这厮当真是胆子大,竟是连平安郡君,贺家,越王府这几家位高权重之人的主意都敢打。」
「啧,都说伴君如伴虎,说的并非只是帝王心思难揣测,更多的是说高处不胜寒,总有宵小之辈嫉妒眼红,想着生些事端。」
「也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总是变着法儿的到处挑唆。」
「有这样心思的人需得严惩,以儆效尤!」
「就是……」
众人越说,这情绪是越激动,谩骂指责之言不绝于耳。
更有几个性子直爽刚烈的,甚至趁着骚动时,给了那小厮几下。
小厮满腹冤屈,自然也就连连叫屈,而此时他越是辩解,周围之人越觉得他强词夺理,骂他的声音也就更加响亮。
一时间,整条街上显得十分热闹。
而这样的事儿,自然通过那些看热闹之人的口,快速地向京城各个角落传去。
秦霈鸣很快知道了此事,气得摔碎了手中盛满龙井茶水的茶盏。
好你个贺严修,竟是剑走偏锋,在收贺礼与不收贺礼之间,选择了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秦霈鸣咬牙,「派人去将此事平息,将那小厮处置干净。」
「世子的意思是……」
要撇清越王府的干系?
可这样的话,那小厮必定会没有性命的。
盘忠有些迟疑。
「此事难道还要本世子教你如何去做吗?」秦霈鸣喝道。
现如今风向一边倒,所有人都认定派去送贺礼的小厮乃是旁人假冒,为了挑拨三家之间的关系。
他若是承认是自己吩咐人送的贺礼,那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何况,此事若是闹大,让越王知晓他的小动作的话……
他是越王唯一的儿子,越王现在不会对他怎样,可秦霈鸣这到京城的短短一段时间已是见证了皇家争权夺利之下的厮杀和争斗。
第3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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