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红枣豆腐干等吃食,估摸着你们是瞧不上的,我老婆子年岁大了贪嘴,就都自个儿留下来,你们不许抢,到是那些潞绸,我瞧着颜色鲜亮的很,到是适合做些冬日里的棉衣、斗篷什么的。」
贺老夫人道,「待会儿你们两个来我院子里头各自挑上两匹吧。」
「是。」
陆氏和方氏依次应了下来。
「还是二弟细心周到,出门一趟也惦记着孝敬祖母,我这个做大嫂的都还能沾上许多光呢。」方氏笑眯了眼睛,「也怪不得祖母偏疼二弟,这般孝顺懂事,怎会不招人喜欢?」
「说起来,二弟此次河东公干受了伤,此时可全养好了?要不要请个好大夫进府给二弟好好瞧上一瞧。」
「有劳大嫂记挂,已是大好了。」
贺严修笑道,「只是说起这受伤之事了,河东之事我已写了奏折上呈圣上,个中之事也已经处置完毕,今日晨起一早又向圣上又告了几日假,想要好好休息几日,免得这伤落了病根。」
「嗯。」贺老夫人点头,「是得好好休息几日,不如向宫中递了牌子,请个太医过来瞧一瞧?」
「倒也不必,孙儿近日听闻了一个好大夫,医术倒比太医还要精湛几分,待会儿便准备去寻那大夫,让她好好给诊治一番。」
贺严修道,「刚好也趁这几日好好休息休息。」
贺老夫人点了点头。
经历了这么许多事,贺严修自然也是乏累的。
尤其是心里头,只怕沉甸甸的不是个滋味。
想要离京几日调节一下心情,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既然如此,那便依严修所说的,让那位大夫给诊治吧,你们两个待会儿给严修收拾一番,也给那大夫备上一些厚礼。」
既然是位医术堪比太医的大夫,想来医术卓然,为人应该也有几分傲气的。
这样的人该以礼相待,不可失了规矩,对方也才能用心给贺严修看诊。
「母亲放心,儿媳一定办妥。」陆氏应了下来,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贺严修一眼。
当真是去寻大夫看诊?
这是自然。
母子两个心领神会了交流了一番,直到吃罢早饭,陆氏按贺老夫人所说的帮贺严修收拾东西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这次要去几日?」
「看伤势和诊治状况如何,少则十日,多则半个月。」
「时间到是不长。」陆氏点了点头,而后眯了眯眼睛,「说起来这青河县也不远,天气也都差不多,也不必带太多的衣裳了,至于你祖母所说的给大夫的厚礼,我到是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我看你大约知道如何投其所好,不如你来决定带些什么?」
「若是自己那没什么好东西的话,不如到我的库房里去挑选?」
去母亲的库房里挑选给苏玉锦的厚礼?
贺严修眼前顿时一亮,「母亲那可有现银?」
「嗯,银票,金块,金叶子什么的,也都是可以。」
陆氏,「……」
自己儿子安置在外面的外室,竟是个贪财的?
而且还贪得这般直白?
贺严修:作者今天被拉去打麻将
苏玉锦:不太可信,作者现在还在码字更新
贺严修:真的,我亲眼看到作者在麻将桌旁边抱着笔记本码字的
苏玉锦:希望作者赢钱可以多码字,接下来要轮到我出场啦~
贺严修:希望作者赢钱多给我写点糖(烧香ing)
第153章 人心隔肚皮
不要珍奇珠宝,首饰头面,绫罗绸缎,而是只要钱?
这样只要钱的粗俗女子,当真能入得了贺严修的眼?
而且能够让贺严修对其念念不忘,甚至连刚刚回京后,便又想着回去陪上一陪?
这……
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
陆氏愣了好一会儿后,才不确定地张口问,「你当真要这些?」
去送给你那个外室?
「嗯。」贺严修点头,又有些讶异,「母亲是觉得有些不对吗?」
他的那副画早已绘制好送往了八珍斋,而且拍得了三千两银子的高价,可以供他花销上好一阵子,哪怕给苏玉锦打赏时手缝大一些,也是足够许久了。
但不知道是被苏玉锦影响,还是因为打赏成了习惯,他现在也觉得银子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有备无患嘛。
更何况今日还是母亲特地主动要求给他东西。
陆氏出嫁时,因为是这一辈唯一的女娃,贺家原是书香世家,贺承业又是当时才貌兼备的状元郎,陆家在这嫁妆上不肯失了气势,给陆氏的陪嫁整整八十一抬,真正是十里红妆。
且为了当时顾及贺家书香名门的脸面,许多东西都没露在外头,大多是以铺面、银票、田庄等形式放入箱中。
可以说,用腰缠万贯来形容陆氏也不为过。
她主动给东西,那必定数目不小,贺严修可不想浪费了这个机会。
而陆氏看贺严修俨然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越发有些无语。
咋感觉自己家儿子也有点掉钱眼里的意思了?
那外室,究竟是怎样的人啊……
腹诽了好一阵子的陆氏,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答应贺严修的那般,拿了库房钥匙,喊了身边的绿荷去库房拿贺严修要的——钱!
满满一小匣子,六十两的黄金,还有底下迭着的两千两的银票。
「谢母亲。」贺严修向陆氏道了谢,让兴安将匣子收了下来。
「当真不必带些旁的东西?」陆氏仍旧有些不死心地拿起了旁边的珍珠头面询问,「这个可是当初你外祖母托人在扬州打制的,不敢说比宫里的东西还要好,只能说全京城这样好的东西不多见的。」
「若是那个太过贵重的话,这个累丝镶宝石的金手镯如何?这个到是常见,也显得端庄大方。」
「实在不成的话,这对蝶恋花的步摇?显得十分精致呢……」
贺严修想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多谢母亲费心,当真是不必了。」
苏玉锦似乎平日里甚少佩戴首饰,就连头上的发簪都是最为简单的款式,大约是不爱这些的。
毕竟这次又是自己不听医嘱再次弄伤了自己,贺严修心里有些不安生的很,觉得还是投其所好最为合适。
陆氏,「……」
想不明白啊!
这边,贺老夫人和贺承业正在屋中说话。
「严德这孩子……」贺老夫人叹了口气,「在旁人看来,他原是家中嫡长孙,是贺家的顶梁柱,原本是该样样出众,只是他这掐尖要强的性子,当真是要不得了。」
见贺承业不说话,贺老夫人接着道,「这次幸好是严修福大命大,并未有大不妥,可这次侥幸,下次,下下次呢?只怕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永远视严修为眼中钉了。」
「到时候当真是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做到何等地步去,难不成当真要我这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母亲倒也不必过于担忧,严修心中还是有数的。」贺承业答了一句。
「有数又怎样,他在明,严德在暗,防又能防到几时去?」贺老夫人说着话,音量渐渐高了起来,「这人还能躲得过毒蛇去?冷不丁就要被咬上一口的!」
「说来说去,严修这孩子还是太顾及亲情了,还拿他当大堂兄看,还惦记着老大和老大媳妇的好,却不知道……」
「这人心,到底都是隔肚皮啊!」
贺老夫人说罢,一口气提不上来,猛地咳嗽了几声。
原本便是苍老的面容上,越发增添了许多疲惫。
「母亲息怒。」贺承业忙端了一盏热茶过来,喂贺老夫人喝下,又帮着他顺气,「这些事母亲还是不必过于操心了,儿子心中有数,一定能够办妥,不让母亲担忧。」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亲是重情义之人,你也是这样,到了严修这里更是如出一辙,各个都是念及情义,下不得狠手的。」
贺老夫人瞥了贺承业一眼,「你所谓的办妥,我看估摸着也是跟严修一般,不过就是敲打一番,让其收敛一二,可他倘若知道收敛,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你也不必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此事也不必劝说,只按我说的去办就是!」
「母亲……」贺承业有些不安,「他说到底也是大哥唯一的子嗣……」
「你叫他大哥,他未必认你这个二弟!」
贺老夫人怒喝了一声,「留的半条性命在,已是贺家对他仁至义尽,往后大半辈子,养着他就是,至于这一脉子嗣之事,倘若往后无望,从庶出旁支过继一个就是,挑个品行端正的,倒免去了许多的麻烦事!」
见贺老夫人满脸愠怒,眼圈都红了,贺承业知晓此事是必须要做,便点了点头,「是,儿子谨遵母亲吩咐,这就去安排。」
见贺承业应了下来,贺老夫人神色才略微和缓,微微颔首,「此事宜早不宜迟,天儿是一日一日冷下来了。」
「是。」贺承业再次应下,「母亲放心,儿子明白。」
贺老夫人满脸的愠怒这才消散了大半,闭上眼睛,半晌后道,「你去吧,让门口的丫头们去唤你媳妇和严德媳妇过来,方才说好了要让她们挑选潞绸的花色。」
「还有,严德那边既是说昨晚受了惊吓,又磕碰什么的,让人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也妥当些。」
有些事情是要做,但面上却不能透露,要一切如常,不让人察觉分毫。
尤其是在外人看着时挑不出来一分的不妥。
这是她身为贺家当家主母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
但话回来了,当初她若是能有这般的见识和手腕,也不至于留下一个祸根。
汇报一下,打麻将输了四十……
o(╥﹏╥)o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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