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这番话说出来，楚千秋这才明白他为何看淡平常，骄纵自己的儿子。
    他儿子又没屠城，强上几个女人，灭了几个小门小派，算得了什么？
    “真不敢相信这话出自国公大人之口。”
    “楚大人也是将门中人，怎么忘了将有五危？”
    “莫非徐国公是想说【爱民，可烦也】？”楚千秋也是读过兵书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了徐国公所说的话。
    兵法有云：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
    “不错，爱民可烦也。”
    “若不能视众生如猪狗，如何能打胜仗呢？”
    “更何况龙大将军爱民如子，终究没个下场，我这样做，朝廷倒是高兴得很。”
    “爱民的人，死了，害民的人，活的好好。”
    “那我干嘛要做那早死之人？”
    徐国公嘿嘿一笑，也不知道他是在嘲讽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楚千秋沉默了片刻，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说你们很像啊，我不是你们这样的人，倒也有几分敬佩。”
    “徐家不能跟你再结怨。”
    “这颗【七圣丹】，还请楚大人收下，徐家也不会再计较前面发生的任何恩怨。”
    “紫霜已经废了，这个教训足够深刻了。”
    “这一次，徐家输了，也认了。”
    七圣丹，在儒门分裂以前炼制的顶级灵药。
    据说是凝聚圣体用的，现在连炼制的方法都失传了。
    当然没有儒门的相关法门，它的效果依然高于【小涅槃丹】、【玉麟血脂】，可以给一个金色评价了。
    徐家拿出这样的丹药，自然是很有诚意的。
    “孩子们输了，我替他们道歉。”
    “不知楚大人愿不愿意接受呢？”
    说到这里，徐国公掏出了一枚灵药，放在了桌子上。
    “前提是徐世子不会再来找茬。”楚千秋沉吟了片刻，此事到此为止也好，他还不具备全面开战的能力。
    “一码归一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要是我儿真来找麻烦，让楚大人抽耳光，也是他的事情。”徐国公笑呵呵地说道。
    “国公大人，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了。”
    听你的语气，也不是一开始就变坏的，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明白的，才会有人说难得糊涂。”
    “最后我再提醒楚大人一件事情。”徐国公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将话题进入到了最后。
    “什么事情？”
    “小心陛下。”
    说完，徐国公消失在了原地。
    第381章 原来是在玩对冲
    小心陛下？
    楚千秋听得有些发愣，这陛下不是一个傀儡吗？
    这位少年天子，与自己一般大小，十六岁罢了。
    就算他嗑了所有的药，修炼最好的功法，能到先天中期、后期就很离谱了。
    在其他地方当然很强力，放在上京这地方，真是不值一提。
    更何况有太后垂帘听政，有宰相把持朝政，有国公主持军队，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但徐国公的语气又不像是在说谎，莫非这位看似傀儡的陛下，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楚千秋思虑片刻，终究对于皇室的了解太少，只能开口询问自家的侍女
    “天瑜，你知道方才徐国公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属下不知。”
    天瑜顿了顿，然后提起了一件往事：
    “不过陛下与世子的关系极好。”
    “有多好？”楚千秋问道。
    “曾有侍卫搬弄口舌，说世子身具帝运，乃是大逆不道之人，奉劝陛下提前铲除。”
    “结果陛下生平第一次发怒，直接下令把那侍卫处死，全家流放。”
    “从此再无人敢言此事。”
    哦，这么奇怪？
    楚千秋仍是有些不解，就算这位少年天子很重感情，徐世子有帝运的传说也不是这几天，太后娘娘，长公主她们居然也能不介意，这未免太奇怪了。
    “陛下一直是世子的兄弟，他们曾经一起喝酒，上街浪荡。”
    “陛下坦言，他很羡慕世子，希望下辈子能像世子一样地快活。”
    天瑜作为徐世安的贴身侍女，国公府培养的顶级刺客，自然知道了不少辛秘，不枉费楚千秋花了那么大的心血，把她直接撬过来。
    一开始天瑜也许是为了保护世子，委曲求全。
    可背叛这种东西，一旦发生，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现在她将忠诚的对象进行转移，用来说服自己。
    “还有其他的吗？”楚千秋继续问道。
    “有一次两人在宫中喝酒的时候，陛下还说过，他知道世子心中一直很苦。”天瑜回忆似地说道。
    “他苦什么？”楚千秋有些忍俊不禁。
    “世子从小没有了娘亲，觉得是自己害了娘亲，一直不肯原谅自己，这才放浪形骸。”天瑜为曾经的世子辩解了两句。
    “他这心里一苦，就去祸害上京的百姓了？”楚千秋没好气地反驳道，不要说他根本不惨，就算他很惨，也不是去祸害别人的理由。
    天瑜沉默了片刻，当初无底线地站在世子一边是一回事，现在换了效忠对象，那又是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