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五七现在是我们神威军的人，也是风州的百姓，我替他讨要这个公道。”
    楚千秋知道了费家的武功来源，自然要注重道理，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而不是杀人灭族。
    费家数百年的望族，他们不会傻乎乎地只放在灵湖城，真要剿灭起来，也是大费周章的。
    更何况这很有可能会带来混乱，任何叛军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喜欢直接诛杀世家的原因，就在于破坏整个体系后，获取资源的效率也会大大降低。
    所以楚千秋才会亲身进来费家大院谈判。
    “费家可以活着，但必须和金刚寺决裂，并对风州出售低价粮，防止饿死过多的人。”
    “我会让颜五七监督费家的粮行。”
    楚千秋的命令安抚了暴怒中的颜五七，同时让费军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的反抗就是要争取一个比较稳妥的投降条件，而不是任人宰割。
    “楚大人，费家可以卖粮食去风州，但不能卖得太低。”
    “如果太低的话，风州的世家，地主，金刚寺都会群起而攻之。”
    费军连忙解释道，这粮食的生意，费家顶多就是小头，风州本身的豪强们，才是大头。
    “这很好，不要怕惹事，惹得越大越好。”
    楚千秋冷笑两声。
    “到时候神威军给你撑腰，我也给你撑腰。”
    “谁敢阻碍灵州的粮食进入风州，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这等丧尽天良之徒，送去见佛祖，那也是功德无量。”
    “费大人，你不用害怕他们。”
    费军张了张嘴巴，最终哑口无言，就连站立在一旁的王元，阳广都忍不住挺起了胸膛，隐约有了一种道德优越感，有了一种巨大的精神满足。
    “是，楚大人。”
    费军最终低下了头，同意这个措施，也是费家要纳的投名状。
    “很好，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然后费家要尽可能地从江州、雨州、海州等地收购粮食，以备将来，明白了吗？”
    楚千秋还留着费家，自然是看重他们遍布整个灵州的运输体系，这在将来大战的时候，是很有必要的组织。
    “楚大人，只靠费家的话，恐怕做不到。”费军苦笑道。
    “灵州真正控制粮价的，并不是朝廷，也不是总督府，当然也不是费家，而是粮食行会。”
    “哦，这粮食行会是做什么的？”楚千秋一听来了几分兴致，继续问道。
    “压粮价。”费军叹了一口气。
    “压粮价？”
    哦，你们还故意把粮食给卖低了。
    “这粮食不值钱，顶多赚一个辛苦钱。”费军投诚以后变得爽快无比，就把灵州粮行的做法说了一通。
    “这三十多年前，灵州有一些世家，宗门与大夏有勾结，被抄家灭族，他们余下的土地，就被龙大将军分给了士兵，分给了无地的流民。”
    “这些土地零零散散，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多好的土地啊，在那些农民手里，真是作孽啊。”
    “咳咳，那些农户没有【丰饶令】等功法，不能促进粮食产量，我等粮行看了痛心疾首。”
    费军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改口说道。
    “不要说废话，然后呢。”楚千秋早就见惯了这等嘴脸，倒也不意外。
    “我们想把这些土地收拢回来，又不能做过激的手段，灵州几十家大地主们，便成立了粮食行会。”
    “只要把粮价压得够低，那些闲散的农户，终究还是要把土地吐出来的。”
    “所以灵州的粮食价格一直非常低。”
    原来如此，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重新把土地收了回来，真是用心良苦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费家应该是粮食行会的老大吧。”楚千秋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大人猜得没错，这也是金刚寺寻求合作的根源。”
    “那你为什么说不能买江州的粮食？”
    “大人等我说完。”
    “后来江州，海州等地有样学样，也都成立了粮食行会，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买少量的粮食，我们还能直接采购。”
    “一旦批量过大，就必须要跟当地的粮行打交道。”
    费军这一番话，楚千秋才明白整个神武朝的市场，被分为条条块块，哪怕是粮食生意，也必须跟当地的巨头合作。
    每一个州都有自己的封闭市场，费军在灵州可以操控粮食价格，但到了海州等地，就只能让人宰割了。
    “这事容易得很，不要怕花银子，不要怕花冤枉钱。”
    “能买多少买多少。”
    “这笔钱，到时候我会给你。”
    “大人，此话当真？”费军有些惊异地看着楚千秋。
    他完全没有想到，楚千秋愿意花大价钱来促进这件事情。
    “自然是真的，只要费家肯下力气，救济了风州的百姓，这件事就算揭过去。”
    “冤有头，债有主，剩下的我会去找金刚寺的麻烦。”
    “多谢大人宽宏大量。”
    “别急着说谢谢，费家的赔偿，还没给呢。”
    第319章 肢解
    费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接下来就是破财消灾了。
    俗话说得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