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分语言上和肢体上的，曲朗不用想也知道毛佳是后者。
    “他对你有了实质性的侵害吗？”曲朗只要用最坏的结果开场，这样，她一否认，有些事就好办了，就都比这个轻了，她说起话来可能也就没那么难了，却没想到，毛佳竟然点头了。
    曲朗不解地问：“他……他强奸你了？”这可是他完全没想到的，这就上升到刑事犯罪，定罪要比骚扰容易多了。
    “算是吧。”
    毛佳的模棱两可让曲朗很郁闷，这才想起程遥遥的好，她是有什么话直说，一点弯都不拐。
    “那可是强奸罪的，要有强有力的证据，可不能像你这样含含糊糊的，另外，如果真的是强奸罪，你就不用找我了，直接报警不就行了吗？”
    毛佳连咖啡也不喝了，低着头看着手指。
    “我时间挺宝贵的，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帮助你，你就必须打开自己，把应该说的都说出来，这样，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帮还是不帮。”
    “我们没多少钱，就算你帮了，我们……”
    曲朗一听是这样的，就说：“如果你们告赢了，对方就要支付不少的赔偿金，到时候就够付我的费用了，如果告不赢，一，我是不会接的，二，我自己认了。”
    毛佳点点头说：“好，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因为我谁都没说过。”
    “这个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与别人说的，这是职业道德。”
    毛佳喝光了咖啡，曲朗又给她续了一杯，她轻轻地说：“一开始，他肯定没把我放在眼里，他总是找程遥遥的麻烦，我们在实习的时候，他们关系就不一般。”
    “不一般是什么意思？他们关系开始很亲密？”
    “至少关系不坏，后来程遥遥跟我说彭总这人不是好人，总喜欢动手动脚的，开始我还不相信，因为他总是很严肃地给我们布置工作，平时也不喜欢说笑。”
    “他在单位的名声好吗？”
    “不好也不坏，我也不在喜欢打听这方面的事，但程遥遥说他这方面坏透了，我也没觉出来。”
    “他在你们公司里有情人吗？”
    “好像有，我们背后都叫她更年期，可能他们俩真有事，反正这女人对我们年轻的女孩儿总喜欢打压，尤其是彭总对谁好，她就对谁狠。”
    “后来呢？”
    “后来……我们有一次出差，就我和程遥遥，程遥遥说他总发微信骚扰她，还让她晚上去他的房间，我也跟着去过，反正程遥遥没少躲避他这是真的。”
    “怎么突然对你感兴趣了呢？”
    毛佳说：“可能是看程遥遥一直不上勾吧，反正他又开始撩拨我，我胆子小，程遥遥几乎天天在我身边保护着我，但她经常被派出去，我就成了他的替代品。”
    曲朗知道要到关键的地方了，为了不给她增加负担，他故意喝着咖啡，好像是漫不经心一般，毛佳说：“要说他有什么大的动作倒也没有，就是喜欢接你资料之类东西的时候，捏着你的手，要不就拍拍你的肩头……”
    曲朗想起来了，程遥遥曾说彭明辉还把手……但他没好意思问。
    毛佳说：“最过分的一次就是握着我的手，然后把我的手……”没想到毛佳很轻松就说了出来，看样程遥遥并没有说谎。
    “你当时做什么了？”
    毛佳脸都白了说：“我什么也没敢说，只把手抽出来跑了。”
    “你没想过他以后还会如此吗？”
    “想过，但我不能没有这个工作，我虽然上了一个省级重点学校，但找工作并不容易，尤其是我们学的专业，而且，我和男朋友是高中同学，我们俩也是一个小县城的老乡，我们打算早点结婚，他现在的工作还不如我赚得多，我要是失业了，我们怎么办？”
    “你们学的到底是什么专业？”
    “有关地下水方面的，这方面的工作特别难找，而且还要去大的城市，本市虽然也有这样的研究所，但很难进入，这家公司规模一般，但有发展前景，再者说了，无论到哪家公司都会碰到这样和哪样的事，想想我就没走。”
    “就这些吗？”曲朗看她好像又不想说了，而刚才所说的实质性的东西一句没提。
    毛佳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要是这样就好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
    “就在程遥遥去北京的第一天，我去办公室送报表，办公室张姐说直接送到彭总的办公室，我当时就有些害怕，就让张姐替我送，张姐不高兴地说，人家老总点名要你送的，还说以后只要是你送的报表，必须是你亲自送过来。”
    曲朗微微点了点头。
    毛佳继续说：“还没等我到办公室，更年期就截住了我，说她送就行，我太高兴了，就赶紧把东西递给她，还没走开，彭总就出来了，说，小毛，你别走，我找你有事。”
    更年期也跟着进来了，彭总问她有事吗？她说没事就不能在这里待了吗？彭总说我找小毛有正事，你先出去吧。
    更年期气坏了，说，你找她能有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躲开？
    彭总说你要是不走，我就带着小毛走行不？
    更年期一看彭总真的生气了，她也害怕了，只好出去了。
    彭总问我程遥遥这几天怎么不见人？我说她不是请假了吗？彭总说，我怎么听说她四处宣扬要告我，还要拉上公司里的几个人，我不知道有没有你。我当时吓坏了，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