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干全身血液祭出最后的杀招，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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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窟外，粉红小蛇屁颠屁颠往远处跑。
    一颗黑乎乎的肉瘤从石窟内弹出来，锋利牙齿沾满脓黄唾液，往它的后脑勺咬去。战斗天赋点满的小蛇听见脑后传来破空之声，想也不想便把胖乎乎的身体舒展成一张薄膜。
    肉瘤扑进膜内，立刻就被牢牢裹住，浸泡在腐蚀性极强的胃液里。
    下一秒，胖乎乎的小蛇重新出现，只是肚皮鼓出鹅蛋大的一个包。
    “嗝~~~”
    一团臭气从喉咙里喷出，小蛇轻轻拍打自己肚皮，大眼睛闪烁着新奇的光芒。
    没想到这种黑乎乎的小虫子闻着很臭，吃起来竟然这么香！口感软糯q弹，能量充足。肚子里暖烘烘的，像裹着一汪温泉水，非常舒服。
    小蛇眯了眯眼，十分愉悦，然后才回头看向石窟。
    那里面有许许多多黑虫子！还有两颗钉子和一只石头怪！它们超级香！如果能把它们全都吃掉的话……
    粉红小蛇眨眨眼，心里有一个天平忽高忽低，摇摆不定。它往回爬了一段路，又迟疑地停在原地，抬起小手抱住脑袋，圆圆的脸蛋露出纠结的表情。
    到底是保命重要还是吃的重要？
    不等它想明白这个问题，又有一颗肉瘤从石窟内弹射出来，口中尖牙咔擦作响。臭烘烘、香喷喷的气味刺激着小蛇，令它口水直流。
    天平瞬间倾斜。小蛇猛扑上前，眼疾手快地抓住这颗肉瘤，左右开弓狠狠扇了两巴掌，然后囫囵塞进嘴里。
    扇巴掌这个动作还是跟之前那个奇怪的大虫子学的。虽然伤害性很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做出来很解气。
    空空如也的肚皮再次被温热的能量液填满，粉红小蛇眯着大眼睛，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它不再犹豫，当即就甩动尾巴朝石窟爬去。
    滑行到门口，它探进去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
    大虫子正与石头怪战斗，身上爬满肉瘤。地上，石壁上，放蜡烛的窟窿里，全都黏附着一颗颗漆黑肉瘤，场面十分恐怖。
    如果自己贸然冲进去，肯定会像大虫子那样被黑虫子爬满全身，然后一口一口咬成碎片。
    粉红小蛇打了个激灵，冲上颅顶的热血瞬间变凉。
    它伸出小手探入门内，偷偷摸摸摘掉血泊中一颗还没长出五官的肉瘤，塞进嘴里吃掉。
    暖烘烘的能量液在肚皮里流淌，冷掉的血液重新沸腾。活着最重大的意义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吗？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粉红小蛇用力握拳，露出坚定的表情。
    就在这时，奇怪的大虫子被石头怪一掌拍开，撞上墙壁。他身上的肉瘤有的被拍碎，有的被拍飞，那层血膜也被拍裂，迅速剥落。
    一起剥落的还有残损的上衣布料和一个血包。
    粉红小蛇的眼睛拥有奇特的夜视能力，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它往前爬了半米，发出焦急的低鸣，只因它认出来，那个血包里藏着两颗长钉，正是它心心念念的食物！
    石头怪根本没注意到这个血包，狂吼着冲上前，一拳打向奇怪的大虫子。
    大虫子攀住石壁上的窟窿，手脚并用地爬上穹顶，躲过这次袭击。
    掉在地上的血包被石头怪一脚踩碎。
    粉红小蛇咬牙切齿，摆尾挥拳，情绪激动。那是它的食物！
    奇怪的大虫子在石壁上飞快爬行，动作异常灵活。石头怪在下面追着他跑，不断发出嚎叫。肉瘤蹦得老高，像一群发狂的跳蚤。
    场面非常混乱。
    粉红小蛇不再犹豫，下腹变成吸盘，迅速爬上门框，溜入石窟，上到穹顶。
    避开高飞高走的奇怪大虫子和嗷嗷叫的石头怪，数分钟后，粉红小蛇来到长钉掉落的地方。
    血包已经碎了，两颗钉子却还完好无损。
    小蛇张开嘴，让分叉的舌头垂落下去，不断延伸拉长，探到底，灵活的舌尖卷住两颗长钉，迅速拽回。
    片刻后，粉红小蛇一手握着一颗长钉，发出得意洋洋的哼唧声，沿着穹顶一路狂奔。几颗肉瘤发现了它，冲它弹跳过来，却被它细长的舌头卷住，吞入腹中。
    小蛇一路跑一路捕捉跳到嘴边的肉瘤，不费吹灰之力吃了个饱。拍拍鼓鼓囊囊的肚皮，它打了一个臭烘烘的饱嗝，回头看向奇怪的大虫子。
    只见对方被石头怪一掌拍在地上，砸进血泊。密密麻麻的肉瘤立刻爬到他身上，发出狂躁的尖叫。他挣扎着站起身，撕掉血膜，手中长刀狠狠划过自己大腿。
    鲜血喷涌而出，腿部大动脉被割断。
    这是最后的杀招！
    男人的手覆在这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上，迅速将大汩大汩鲜血凝成一柄寒光烁烁的长刀。这柄刀灌注着他全部的生命力，削铁如泥，锐不可当。
    刀在人在，刀断人亡。
    抽刀的一瞬间，男人已掠到鬼母面前。
    鬼母幽绿眼瞳里倒映出一抹赤红如火的寒芒。若是被这锋利无匹的寒芒扫到，就是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鬼母连忙后退，不敢硬扛，脑袋里警铃大作。
    牛吼声在石窟内阵阵回荡。由血泊孕育而出的肉瘤得到母亲号令，一颗颗跳起，扑到男人身上。
    一条粉红小蛇在黑暗中潜行，沿着椭圆穹顶悄无声息来到战场上方。
    此时，男人体内的鲜血已尽数用来凝聚长刀，没有余力再用血膜包裹自己。肉瘤密密麻麻覆盖他全身，像一群蜱虫。它们咬开他的皮肤，吞吃他的血肉。
    脸上也挂满肉瘤，男人的视线被阻挡，长刀落空。
    如果十分钟内不能结束战斗，男人必死无疑！这具高大强壮的身体会被啃噬成一副骨架，下场惨绝人寰！
    男人扯掉脸上的肉瘤，转头寻找鬼母，眼神狠戾。
    鬼母发出牛吼，脚掌狠狠一跺。
    地面剧震，更多肉瘤弹跳而起，咬在男人身上。它们层层叠叠，尖叫不止。
    男人全然不顾身体的剧痛，再度向鬼母挥刀。
    鬼母轻瓢飘地往后躲，发出桀桀阴笑。
    忽然，穹顶处落下一张粉红色的巨大薄膜，罩住鬼母的脑袋，薄膜里满是强酸液体，令石块滋滋作响，冒出黑烟。
    鬼母的阴笑声陡然变调，化为痛苦不堪的惨叫。
    紧接着，薄膜内长出两只小手，各自握住一颗长钉，狠狠扎进鬼母幽绿的眼瞳。
    惨叫声震耳欲聋，宛如炸雷。
    喧嚣中，男人分明听见奶里奶气的一声骂：“艹你大爷！”
    这薄膜是小怪物？
    它没走？
    男人颇感惊讶，却没有时间过多思考，长刀挥出，斩断鬼母双腿，令对方轰然倒地。随后男人跳上鬼母肥硕的胸膛，控制着力道轻柔又迅速地撕掉那层粉红色薄膜，长刀从左至右快如闪电，划断鬼母脖颈。
    石头雕成的人头砸在地上，发出巨响，鬼火幽幽的荧绿双瞳插着两根灭魂钉，慢慢熄灭光芒。
    咬在男人身上的肉瘤也在这一瞬间齐齐掉落，化为一地血水。
    战斗结束了。
    粉红薄膜蜷缩成一颗球，然后又变成一条圆胖的小蛇。
    男人看向小蛇，眸子里溢出融融暖意。他还以为这小怪物丢下自己跑了。
    粉红小蛇看看鬼母的头颅，又看看面不红气不喘的奇怪大虫子，发出崇拜至极的一声鸣叫。
    “唧！”你好厉害！
    不知哪来的默契，男人听懂了，立刻回应：“你更厉害。”
    第26章
    阴气消散, 熄灭的蜡烛无火自燃，散发出热腾腾的黑烟。原本寒气逼人的石窟慢慢恢复正常温度。
    男人从掌心之中取出一部手机，看了看时间。
    粉红小蛇睁大眼睛, 表情惊讶。这小方块它也有一个, 本想拿出来炫耀一番, 眼珠一转却又改变了主意。这条奇怪的大虫子非常厉害，可能会把小方块抢走。
    想到这里, 粉红小蛇连忙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自己肚皮。
    十分钟的狂暴状态已经用去四分钟，男人还剩下六分钟时间清理门户。他立刻用长刀挑出插在鬼母眼眶内的两颗灭魂钉。
    奇怪的是，原本锈迹斑斑的灭魂钉此时黄光灿灿, 宛若一新。刀尖碰触它们的时候竟凝结出一层白霜, 可见温度之低。
    这异变令男人皱眉。他立刻打开手机摄像头, 扫描鬼母的头颅和两颗灭魂钉。
    屏幕上出现一行行介绍性的文字。
    【灭魂钉, 超品法器，全套五枚，可收集阴气, 可夺魂摄魄，可封印强敌。被封印者一日之后必被夺走魂魄，身体炼化为僵尸傀儡, 为钉主驭使。若想将此钉由鬼王棺中拔出，须献祭一人。若想绑定此钉, 须献祭自己灵魂。与自身灵魂绑定，方可徒手拿取五钉, 否则阴气爆体。五钉俱在, 威力倍增。五钉但凡折损其一, 威力骤减, 绑定之人必遭反噬, 当场毙命。折损之数超过三枚，余下两枚将威力全失，补全此钉所需材料如下：阴魂、阴魄、阴血……】
    男人没有仔细看完这段文字。知道余下的两枚长钉已经失去作用，他立刻弯腰捡起。
    手背凝出一层白霜，冻得刺骨。男人只是略微皱眉，全然不被低温影响。他正忧心一件事。
    既然蒋方正说这套钉子是洛水找来的，那洛水就是它们的主人。眼下，五颗钉子已经折损三颗，洛水那边必然会遭到反噬。
    她已经死了？
    男人沉稳跳动的心脏忽然剧烈绞痛，竟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恍惚中，裤腿被扯了一下，他垂眸看去。
    “唧唧！”给我吃！
    叫声响亮清脆，很是焦急。
    粉红小蛇用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自己大大张开的嘴。从上往下看，嘴里颤动的细长舌头和嫩滑的喉咙口都能清晰可见。
    男人本想把长钉投喂给小怪物，却又看见下面一段文字。
    【……鬼母石像，妖类，a级，制作过程如下：以尸油拌土，碾成陶泥，放入极阴之穴蕴养，七七四十九日后取出，塑成泥胎，肥胸硕乳，肚大如罗。取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童男童女各一百人，放血，灌入泥胎肚腹。取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成年女子魂魄百数，注入泥胎双瞳，点睛，三牲为祭，焚香礼拜七七四十九日，可成。鬼母之腹可生鬼婴。鬼母之血可孕鬼胎。鬼母之瞳可夺魂摄魄。鬼胎、鬼婴、鬼母之子，均可被鬼母之瞳驭使……】
    鬼母之子可被鬼母之瞳驭使？男人在心中默念这一句，立刻弯腰挖走鬼母双瞳，连带两颗灭魂钉一起揣进兜里。
    难怪这两颗钉子能刺瞎鬼母的眼睛。它们都是摄魂类的物品，自然相克。正是因为吸走了鬼瞳内的魂魄，钉子才恢复如初。
    粉红小蛇眨眨眼睛，好奇地看着大虫子的动作。鬼母之瞳被挖走以后它才发现，这石头怪竟然不再散发浓烈的异香。所有香气都藏在大虫子的裤兜里，隐隐约约透出布料。
    这石头怪的精华其实就是两颗眼珠！换言之，它心心念念的食物全都被大虫子抢走了！
    弱小果然是原罪！连口吃的都护不住！自己还偷袭石头怪，帮了大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