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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摧眉(年代 糙汉 女方粗口) 番外:哥哥当真了2 gb84. c om

番外:哥哥当真了2 gb84. c om

    他们是谁。
    当然是知青队伍里的人,一传十十传百,谁不知道。白守信很得意,逢人就说,七十岁还能有艳福享,又不是一般的艳福。年轻女娃子要多嫩有多嫩,胸口两颗面团子似的,见红的时候还会用手推人,喊着不要不要。当中属昭芸最贴心,上面下面,两张嘴都能用。
    为了回城,盼干了眼的女人是可以做婊子的。
    “为什么不自爱!”
    “为什么做婊子!”
    他吼她。
    根本不是问句,他不要她的答案。
    他自己有答案,答案就在他的怒吼里。
    既然知道,还吼什么。看后续章节就到:po18 in f o. co m
    秀气的男人瞪着一双兔子眼,苏州不是只有园林,苏州要是生起气来,冬日的风要多坚冷有多坚冷,冷成一把刀子,把人捅个对穿。
    昭芸像失血过多的伤者,拼命吞自己的口水,妄想补充水分。
    这期间,她没低过头。
    没有认错的姿态,也不会有。
    为了回城,她吃得消这份恶心。为了哥哥,她可以闭眼咬牙心一横再咽一次或者几次恶心。
    兄妹俩像两座细长瘦条的白塔,沉默中对峙,用王家人都有的细长瘦条对峙。
    “婊子。”
    眼水割破他的眼睛。
    王喜春恨恨盯着昭芸,要把她恨死了。
    昭芸却笑,像是喝水喝饱了,内伤愈合了,用一种看开的,无所谓,人赃俱获也无所谓的表情看他。
    “你凭什么说我。哥,信不信,你要是有下面那张嘴,你也会拿去换。”
    她笑着抿嘴,一个表情就把笑和哭的界限弄模糊了,“还有许多卖不出结果的人呢。我运气好,白守信说话算话,哥,你凭什么说我?”
    她的话也不是问句。
    她也不要他的答案。
    “婊子。”
    王喜春没有别的话说。
    他用枯木死灰一样的脸对着昭芸,用婊子代替他喊过无数次的“妹妹”,“芸芸”,仿佛这是昭芸全新的名字。
    “哥,你到底回不回城?”
    “婊子。”
    “我再问一次,你回不回!”
    “婊子。”
    昭芸两腮在抖,从前一句话开始就在抖,嘴里已经咬破。王喜春的眼珠一直透过她看着虚无,没有聚焦,也看不到她的颤抖。
    她不死心,又喊了两声哥。
    王喜春没有回应,他先一步死了,又不肯死透,要死不活。
    终于,她的恼恨决堤。
    彻底决堤。
    “没有男人,女人上哪里做婊子去!”
    “王喜春,我告诉你,是你们男人逼着女人做婊子,再骂女人是婊子!!你清清白白一个人,你清白个够,最好别和我这样的人为伍!!”
    她攥死他的衣领。
    才发现王喜春灵魂出窍般,一颗脑袋在脖子上晃得好轻易。
    像是为了赶工,为了凑数临时组装上去的零件,装得业余又多余,本就不该属于这副肉身。
    她的怒火,被这个业余又乱晃的脑袋扑灭了。一起扑灭的,还有五彩斑斓,苟延残喘的梦想,属于她和哥哥的梦想。
    “哥,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往后,你别认我,我也不认你。”
    他成了行尸走肉,连昭芸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清楚。时间对他来说没了意义,一切东西他都可以当作不存在。
    但昭芸不会不存在。
    昭芸回城后,她的名字还活在白守信以及无数知青的嘴巴里。
    她被白守信当作活生生的例子,用来捕获其他猎物。他一次次上门讨打,打不过白守信身强体健的儿子们。
    一个毫无污点的男知青,开始想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
    他开始偷盗,开始远离清清白白。
    谁说昭芸坏话他就偷谁的东西,他甚至偷一根鞋带,这是比偷一双鞋更不入流的偷法。
    一次次偷盗,受殴打,受批判,他好看的品德终于得到了稀释。
    昭芸如果知道,还会说他清清白白,让他清白个够么?
    如果昭芸原谅他了,那么不清不白的王喜春有资格与她为伍了吗?
    如果他没在一次次殴打里挺过去,他最想知道的事情是——昭芸回到苏州,在她喜欢的老字号饭铺足吃过一顿响油鳝糊了吗?
    妹妹吃完,走上回家的路,会不会想他?
    会不会踏上那座石桥,想到那天说要嫁给他的奇谈怪论?
    他身体素质不错,越挨打越耐打,昭芸那股不肯低头的韧劲,他们一母同胞,做哥哥的怎么可能没有。伤还没好全,他又找上门,讨白家人的打。
    打吧,打给其他女知青看。
    让她们离白守信这老东西能多远就多远。
    这一刻的王喜春,不是年年第一,从小聪明的王喜春,聪明人发起蠢来,比天生的白痴还愚蠢。梁唯诚是这样想的。
    “去给白守信定罪。”
    他出现在王喜春面前,王喜春残破地躺在地上,他站着。
    身体上的疼痛使梁唯诚在王喜春面前高大得像一个巨人,他用弱者的视角仰望这个巨人,巨人告诉他:“揭发白守信,别再蠢下去。你这样乱来,不死也残废。”
    王喜春窝在地上。
    各种器官交织出的疼痛让他扭作一团,右眼肿大像个蟹粉小笼。
    这样的眼睛,还可以流出眼泪来。
    漂亮的苏州碎在梁唯诚面前,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可以供一条摇橹船在他哭声里破开水波,缓缓前进。
    梁唯诚蹲下来,再次强调:“姓白的必须受惩处,你愿意的话,我帮你一把。”
    王喜春不明白,梁唯诚为什么肯帮他。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从此以后一直不嫌他累赘,关照他,视他如同手足兄弟。他的想象是贫瘠的,他想不到梁唯诚曲折的心事。
    梁唯诚不会对他实话实说:感谢你的病态行为,把我衬托得像个正常人。我享受做个正常人。
    一切都不必说。
    哪怕他说出口,王喜春也不会责怪。
    大队书记白守信被定罪为“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分子”,判刑,遣送劳改农场,王喜春才敢想念昭芸。
    想念从小到大,各式各样的昭芸。最想的,是抓着他大声斥骂他的昭芸。
    对不起。
    哥哥错了。
    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哥哥说了不该说的话。
    成为夫妻的目的是成为家人,可是,我们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是家人了。
    你说要嫁给哥哥,
    哥哥当真了。
    ——作话
    是骨科。
    哥哥的当真是真的当真,具体结局在梁唯诚番外会提到。
    至于为什么增加昭芸番外。
    担心影响正文阅读,考虑过不加。
    实在不希望昭芸白白被骂婊子,这番外放在正文后,她要挨好久的骂。
    只此一篇。
    其他番外只会在正文结束后更新,不再穿插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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