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来已经换了一件最便宜的法衣，腰间零星挂着一个储物袋，有点寒酸地走出了院门。
    到了溪安城半个月，谢九娘今天第一次出来闲逛。前世她来过溪安城几回，因此环境不算陌生。
    谢九娘此行目的地，是城中心能容十万人的广场。
    中心广场本是宗门招新的场地。而招新要十年一度，其它的时候也不能空着浪费。城主府按照东西类别划分摊位，租给小商贩，逐渐广场就成了溪安城最大的坊市。
    上辈子宗门考核前一天，谢九娘在露天坊市的小摊位里，购买过一把生锈的断剑。
    当时娘亲陨落不久，父亲正一蹶不振，顾不上她。
    她身上灵石很少……
    所以，买断剑仅用掉了一块灵石。
    断剑是不是机缘，谢九娘不知道，因为断剑留在她手里的时间很短。
    次日入门考核中遇险，被同期某弟子出手相救。
    她感谢对方。
    对方说不用在意。
    旁边有人起哄说感谢不能光靠嘴，要有实际的东西当报答。
    她一时抹不开脸，就将储物袋里的东西摆出，任由对方挑。
    对方只挑走了断剑，当时她还暗松了口气，觉得对方的人品不错，挑走了最不值钱的。
    现在回想起来……呵！
    成功被人卖了，还觉得人家是好人……
    淦！
    越想越气。
    这明显是一个局！
    那个坑她的人是谁呢？
    两百年过去了，想不起对方长什么样子，好像进宗门后便再没有见过他。
    谢九娘走到广场附近，发现行人渐渐变多。
    临近入口处。
    在路边小食摊里，买了一个灵蔬煎饼，花了十个灵珠。
    提前过来，谢九娘不太确定那个小摊位上是否会有那把断剑，今天就是过来瞧瞧的。
    因为她买断剑时，摊贩好像说断剑放了两三个月就她一个识货的……
    “小友，吃烧饼的小友。”
    有人喊自己？
    谢九娘循着声音望去。
    是一个全身上下透着猥琐气息的老头，正蹲在墙角边，面前地上摆开一块粗布，布上胡乱放着一堆破烂玩意。
    老头冲着谢九娘招手，“小友，过来！快过来，贫道刚才掐指一算，算出这里某件宝物与你有缘……哎呀呀，小友别走！”
    谢九娘走得更快，先吃一口烧饼压压惊。
    吃人的狼，饿死的鬼，小商贩的一张嘴。
    太可怕了！
    一堆垃圾跟我有缘？
    再吃一口饼压压惊……
    谢九娘走进坊市。
    热闹又不嘈杂，一切井然有序。坊市有城卫维持秩序，还有强者坐镇，没有人敢闹事。
    东逛逛，西看看。
    谢九娘很自然走到了前世买断剑的小摊位前。
    一眼扫过。
    不见那把断剑……可惜了，等过几天再来吧。
    正当谢九娘想迈脚离开，摊位的小贩一见她想走，立马笑眯眯招呼，“小道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刚进货，还没来得及摆上呢，据说是古修洞府出土的好东西……”
    只见摊位老板将原先的东西收起，再将所谓“新货”一一取出，不多，只有七八件，还沾了点儿新鲜的泥土。
    很巧，有断剑。
    谢九娘会记得此剑，是由于龙头剑柄。前世见到此剑第一感觉，就是想买。
    今生再观望。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比前世更强烈。
    以她重生兼炼器师的眼光，龙头剑柄与剑身是一体的，宝气内敛，浑然天成。
    可惜被毁。
    不及完好之时万分之一的荣光。
    曾经断剑的主人，一定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战，十有八九已经陨落。
    不然，谁会舍弃它？
    谢九娘蹲到摊位前，这件瞧一瞧那件摸一摸，像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鸡。
    浑身上下都写着，来宰我呀快来宰我。
    谢九娘问：“大叔，多少钱一件。”
    “不贵。”摊贩伸出了一根手指。
    谢九娘迷糊问：“一根手指是多少？一枚灵珠？”
    “是一千灵石一件。”摊贩黑着脸说。
    “呼，还好，不是一万。”
    谢九娘一副庆幸的样子，让原本不太高兴的摊贩心头一紧，难道是自己要价低了？可这丫头的法衣普普通通的，不太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下一刻，谢九娘又一脸肉痛地开口，“大叔，能讲价吗？一块灵石一件卖不卖？你卖的话，我就紧衣节食咬紧牙关买上一件，不过大叔得保证是古修洞府出来的哦。”
    摊贩懵逼。
    刚才他听到啥？
    一块灵石？还是节食才买一件？
    摊贩嘴角抽了抽，得了，真是一个小穷鬼。
    相邻的小商贩本以为同行又逮到一只水鱼，结果……就这？
    谢九娘眨着无辜的大眼。
    一副我将全副身家都押上的模样儿。
    不管摊贩再怎么讲价，谢九娘依旧是咬死一块灵石。前世就是一块灵石买的，说明这位大叔的心里断剑不值一块。
    既然如此，她凭啥要多付？
    磨蹭了好一会儿，摊贩见到不远外有人看过来，连忙小声道：“行行行，一块就一块，你快挑一件。”
    “好咧，谢谢大叔，祝你生意兴隆，一夜暴富！”
    谢九娘扔下一块灵石，抓起断剑收入储物袋就跑开。
    而没有看见身后的摊贩收起那块灵石，接着又笑眯眯对下一位客人说：“道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刚进货，还没来得及摆上呢，据说……”
    晚安
    (本章完)
    第23章 真真假假
    谢九娘没有马上离开坊市。
    见到卖吃的小摊就停下，不贵便去买点，杂七杂八地花去几百灵珠。
    过了一个时辰。
    谢九娘还是没有要离开坊市的意思，让暗中关注她的人都不耐烦了。
    坊市内不好动手。
    广场附近的三香茶楼，二楼靠街的包间，里面只有林忘尘和一名容貌中年的紫袍男人。
    正是林忘尘的亲祖父林赟，金丹中期修为。
    两人的注意力若有若无绕着谢九娘打转。
    林忘尘在宗门试图接近谢莹，刚出现便让谢莹的师尊凌阳道君警告，“祖父，我怀疑凌阳道君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
    这下难办了。
    头痛的不止林家，还有其他的家族。
    林忘尘道：“凌阳道君不好惹，抢走了他徒弟的机缘，怕是……”
    林赟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头，“不是抢，也不能抢。机缘必须让对方心甘情愿赠予或以物换物，如此方无因果反噬。”
    “是，尘儿了解。”
    家族典籍有详细的记载。天命之子气运鼎盛时期，但凡得罪其者，下场几乎没几个好的。
    林斌转而问：“坊市的小丫头有何不同？”
    林忘尘说：“那位能成为天灵根，洗灵草是她得来的，最初我还以为她才是大气运的人。”
    “还有这事？”林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