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都目不暇接了。
    荆小强和宫泽当然不只是困觉，一回来两人就频繁上通告，电视台各种节目几乎挨着上！
    《歌舞情人》的电影票房那么好，接下来又有什么合作的新片子吗？
    你们现在的恋情，考虑过理蕙什么时候引退吗？
    罗伯特你今年的环球巡演是怎么安排的……
    诸如此类，曝光度全都转化成了关注度啊。
    两人现在分别有什么新作品，感情八卦，接下来的各种安排，全都广而告之，还要拿通告费，影响力足够的节目才会去上。
    沪海电视台小主播看傻眼，原来还能这么玩。
    特别是荆小强跟她顺口一提，这就是用绯闻营业的标准模式，吃瓜群众最关心这种狗血剧，然后把关注度吸引起来之后再上商业目的，好好学。
    以至于最后袁嘉都没有跟着返回沪海，在荆小强的建议下，跟着宫泽理蕙当一周左右的助理，深切体会焦盆这种偶像明星跟媒体之间的玄妙关系。
    当然宫泽这种广而告之宣示所有权的做法，也有效的打压驻nr事务所那些跃跃欲试的新晋少女……嗯，有几个小男生也很想跟罗伯特产生超出友谊的关系。
    带头的就是那个安市奈美慧。
    荆小强不是上次临走前给她写了那首《can you celebrate》，这十六岁的少女就敢主动提请罗桑给我单独指导。
    中森不但不阻挠，还放开这种限制，你们谁能得到罗伯特的指导那都是你们自己的福分，要相信他的为人和对音乐的理解……
    于是这帮小狼崽子，就抓住一切机会包抄追击找机会。
    焦盆恰恰已经进化到只要关系近，上床不是事儿的开放时代。
    所以荆小强才赶紧跑去找天海，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是唐僧肉，谁都想着咬两口那种。
    回来坚持到圣卡罗剧院跟文工团队表演祭完成，就立刻回国。
    《雪原谷》表现还行，糅合了荆小强的歌舞理念，又带点文工团样板戏的影子，绚烂多彩的民族风可是曲老他们那帮高手的配乐作品，很得焦盆观众喜欢。
    荆小强也就按照国际惯例，跟这边签下每个月二十万美元的驻场表演合同，然后四十来位包吃住的参演人员每人每天五十美元补贴。
    换算到国内这就是月薪一万多！
    这会儿文工团是按照部队津贴，收入很少，现在再每个月输送给单位一百多万外汇。
    绝对是笔如甘露般的收益，无论个人还是单位都很珍贵。
    实际上平摊到每天也就一万美元不到的费用，门票收入绝对能赚回来，港口剧场平白多了一股生力军。
    这些天荆小强不在，他们居然没征求下中森社长的许可，在李佶的带领下把整个剧院的清洁打扫、垃圾清运承担起来，还天天在剧场外围跑步！
    如果不是来的时候荆小强在机场就拳打脚踢的让他们自然点，别列队，这帮家伙肯定能跑出正步来！
    没有演出就到处修剪绿化带，协助售票处、保安们维护秩序。
    晚上又一起学英语学日语！
    搞得保洁部、票务部、安保部都很担心这帮演员是要抢了我们的工作吗？
    更衬得那六十多位新招募的演艺新人，就像废柴垃圾一样！
    中森把这两帮人都当荆小强的弟弟妹妹，自然各种纵容支持，你们怎么都行。
    她确实也不是个能管控的性子。
    所以临走荆小强还是给大家开了个会，袁嘉和潘云燕跟沪戏的外派师生们也参与了。
    严谨的文艺兵们坐得整整齐齐，李佶年龄最小，却很有带队小头头的感觉，毕竟她出国最多次，又成绩最多，在队伍里这就是绝对的话语权。
    所以他们才不关注荆小强的什么八卦。
    荆小强其实更谨慎，在他眼里哪怕大多二十来岁，却不像大学生有那么完整的知识面跟价值观，一直处在比较封闭的环境，依旧是孩子。
    更需要照料好的孩子：“我这次的工作任务完成，先回国你们就要自己留下来展开……我更希望称之为是留学，你们就是文艺战线到国外来留学的种子，这段经历将给你们未来的人生带来分水岭一般的改变。”
    看着这些明亮得没有杂质的眼眸，荆小强笑了笑：“放松点，我知道从我带着你们出来，还有你们出来之前，都有各种培训提醒，防范有谁离队投奔外面的世界……嗯，这的确是个很严重的事情，也的确会给其他人带来巨大伤害，因为某一个或者几个人自私的行为，彻底断了这个很有意义的留学活动，我来给大家解释下意义何在……”
    说到这里他还指了指拿相机在旁边选角度的潘云燕：“我们沪戏从两年多以前就开始外派交流登台，从来没有出现离队的情况，因为谁都知道凭借我们的能力，未来会很容易进出国，恰恰是这种能够娴熟走在国内外的特点，才是我们最大的价值，而不是只看着眼前的一点点国内外差距，就以为可以拥抱美好生活……毕竟你们能走到今天成为各专业的佼佼者，都流过很多汗、吃过很多苦，那一定是为了什么值得的东西。”
    学员们眸子更亮了，沪戏的师生也聚精会神的听他揭晓：“我认为是责任，也许从每个人的角度，有这样那样的现实问题，要退伍、要毕业、要求职、要成家立业、票子房子，但既然你们已经走到国外舞台这一步，就超越了数以亿计的同胞，出国，是学习和见识别人的最快捷径，能让我们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才能快速了解到自身的优势跟缺点在哪里，我们出国的责任就是真正的见世界，不断比较我能怎么把这个有差异的点带回国内取长补短，那么你就算是在这个点上的成功者，也许一生都受益无穷的点。”
    作为一个出国二十多年的老前辈，荆小强的感触太深刻了：“普通人在历史、环境等客观因素影响下，对出国人群有偏见，无论是出国就为了立刻改头换面赚大钱，还是出不了国就各种冷嘲热讽这是镀金什么，我更想请大家把这种出国留学看成是锻造，在这个乱花迷人眼的社会里，怎么去找寻自己的价值，而不仅仅是把业余时间用来做清洁、做安保，你们一定要意识到，你们是很珍贵的尖子生，好钢用在刀刃上，把更多精力用在提高自己能力上，记住，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乘风破浪的船长，但都可以让梦想远航，我随时都是你们的兄长，可以为你们提供各种各样的支持，去努力追寻梦想！”
    这番话果然把袁学姐打动，却对潘云燕没用。
    所以荆小强就让她还是跟着自己回国，拍摄记录动画之神的中国行吧。
    他也是把这孩子溺爱得没边。
    万一能成为名记者呢，专门采访名人的那种。
    第980章、我们都是写实派
    在这个时候的内地，其实宫老头还远未那么有名。
    封闭的影音娱乐环境，贫瘠的文化交流渠道，能霸占八十年代电视台动画片的手冢知名度远大于宫崎峻。
    同时漫画书能传递的便捷性，让鸟山明、桂正和、富坚义博、北条司这些漫画家在少儿读者中名声更响亮。
    根本没有看宫崎峻动画电影的渠道。
    连以影视戏剧为专业的沪戏内部都不太知晓这位的名声。
    所以抵达沪海真是无声无息。
    当然荆小强顺着地勤通道悄悄离开也是原因，陪同的空姐还给他指外面：“听说是那个花旗大歌星的飞机，停两天了。”
    荆小强就是借着送别米高的理由回来，不然宫泽很难松口，中森也有叮嘱打听：“帮我问一下，收费是多少，还有外国朋友的私人飞机可能也会经常来停靠，赚点外汇嘛，这么大的停机坪空着也是空着。”
    因为赚过大钱更知道怎么花钱的中森已经把商务机订下！
    两千多万美元的，现在只要十五亿日元，荆小强以前那个nhk的年薪合同是按照美元签的，当初汇率一年就值十四亿日元，现在等于打了对折！
    十二个座位的喷气式商务机，超载几位也不是事，家里不算孩子的话也基本够了吧？
    这话问得荆小强都不好接茬，好好好，你做主就行。
    中森喜滋滋的催厂家尽快交货，争取赶在环球巡演的时候能用上。
    空姐就啊？
    还要收费吗？
    刚刚跟国际接轨的内地，还没接待过几次私人小飞机呢，自己更是没有这方面经验。
    好好好，我去跟领导汇报下。
    花白老头默默的跟在旁边，看层出不穷的漂亮空姐、地勤出现跟荆小强打招呼，合影。
    还好没几件行李，潘云燕的拍立得也正好把荆小强当景区吉祥物。
    拿到合影的无论男女都很开心。
    动画大神可能有种重新认识到罗伯特明星地位的感觉。
    荆小强就不跟他显摆走航站楼大厅会造成什么场面，快速通关到内部停车位直接开车走人，他还是航司的荣誉讲师呢，给个停车位走内部通道也不违规。
    照例先绕行到电子园区那边看一圈。
    不下车主要是看看工程进度，简单给老爷子讲解下局面：“那边大片厂房，就是已经投产的游戏机跟笔记本电脑组装工厂，争取两年内达到年产一千五百万台的规模，旁边那栋还没封顶的高楼就是电子大厦，以后的电子游戏制作公司、电脑动画cg后期，都会搬迁到这里面，初步估计是三千到五千人规模的大型工场……”
    宫崎峻的脸色已经有点变了。
    他的动画工作室平时也就二十来人，出了名的爱摸鱼爱断更，临到动画长片要杀青才鸡飞狗跳的临时扩张到一两百人搞大会战。
    却想不到这连私人飞机都没有的穷困国度，翻身就是几千人规模的动画工场？
    这是要把整个动画产业都撼动吗？
    前工会书记还是会下意识的这么想。
    荆小强从后视镜瞥着的：“我始终是把电脑当成一种工具，助长艺术创作的工作，无论音乐还是影视动画，电脑会以前所未见的强势改变这些行业，您当然可以固守传统的方式保持风格，但大量的人，特别是愿意接受新事物的年轻人，会前赴后继的把新工具用得更好，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
    宫老头还是那个疑惑：“你做这么大的规模是为了对抗花旗的电影工业吗？”
    荆小强内心说是，但嘴上怎么可能承认：“你知道中国有多大吗，你知道中国有好几亿贫困人口吗，这是创造就业，一个电子厂能让数千工人有工做，有饭吃，动画工业也是这样，至于花旗……”
    笑笑才是大实话：“谈不上对抗，都是生意，亚洲人面孔的电影输入欧美市场有难度，那我们就把镜头前的面孔换成欧美裔，你的作品里面不有些也这样吗，如果我们的电影知名度不够，那就先上游戏让玩家市场熟悉之后再推出，是不是就容易获得更多人追捧了？”
    竭尽全力想在动画电影里面讲述人生道理的老头儿满脸都是我不太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当然最震撼的还是把越野车开到地下车库的临时工场，潘云燕在教学楼就跳下车去给领导汇报销假，宫老头还东张西望的打量经过的巨大绿幕练舞厅，有不少人影在里面翻滚跳跃，荆小强指指说待会儿出来再看。
    穿白大褂、套鞋套，荆小强也觉得有必要搞点这种仪式感，才能显着里面的科技含量。
    接待各方参观的领导、高校学术团，包括现在的动画大神，都挺有效。
    刚刚掀开厚重门帘走进工场，动画大神就连惊叹都发不出来，直接噎在那。
    五六百台工作站显示器阵列排开的规模，绝对在这个年代很罕见。
    荆小强还故意安排把所有显示器都朝着入口的方向，就为了镇住所有人。
    包括见多识广的焦盆人，也不多见这情况。
    毕竟这种七八千到一万美元一台的民用工作站，目前的欧美国家也很难出现什么企业一口气几百上千台的运用。
    而且每年设备更新换代，这种大批量购买的贬值率很高不划算啊。
    可在荆小强这里，只要能带动内地高校生对电脑的运用熟悉，那都值得，反正一两部电影后期制作就能把贬值抵回来，再说还是嗦尼掏钱呢。
    沪海市各级领导来视察后，更是全力保证这里的电力供应。
    在时不时可能这里那里都会停电的九十年代初期，这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
    但因为还有几百台分散到各高校电脑室，方便在校生不用每天往返，这里不是每机一人，工作人员差不多都是每个人照看好几台。
    大多数电脑都在无声的渲染计算自己分到的模块，然后一台台14寸显示器上翻滚着屏保动画。
    在crt射线管显示器的时代，如果长时间保持聚焦同一画面更容易损伤屏幕，所以从windows第一版开始就有这种屏保功能。
    现在却给了动画大神一种非常神奇的跨时代感受。
    无数显示器自己动，还各不相同，有些是射线，有些是球体、方块，有些是操作人员自己随手改过的文字标注渲染内容的3d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