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燕铭身边的这十年,张特助不是主谋也不是从犯,他是个被利益驱使的帮凶。
张特助沉默了两秒才说:“江先生,您误会我了。”
燕铭身边有莫斐陪着,他没想送江挽回去,而且——他看着江挽,轻声说:“这段时间我在休假。”
工作狂在休假。
江挽眼神闪烁,意味深长地弯了弯唇,随手放下酒杯。
张特助目光在他的酒杯上停留了片刻。
偏僻的角落安静了一会儿。
乐时渝迟迟没有回来,江挽拾起丢在卡座的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低头时余光瞥见张特助手机亮了亮。
张特助扫了眼,脸色不变,将屏幕反扣在桌上。
江挽收回余光,看见顾逐之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
顾逐之:【挽挽,好想你。我可以来找你吗?】
顾逐之:【图片】
图片上是顾逐之被江挽踩出来鞋底印记的膝盖,褐色灰尘烙在黑色西装裤管上格外显眼。
顾逐之:【不要不理我,挽挽。】
江挽没回,看完就退出来了。
乐时渝没回消息,但过了会儿就回来了,解释说:“刚遇到个朋友耽搁了会,他这个月都在这里驻唱。”
乐时渝以前也在酒吧驻唱过,后来才被星探挖掘,这会儿遇到以前的朋友在这里驻唱,不禁有些心动。
但他上台容易引起骚动,再加上江挽也在,到时候被认出来就危险了,毕竟前不久还有人因爱生恨给江挽泼过硫酸,只得老老实实回来。
他们泡了会儿酒吧闲聊,不久之后,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骚动。
江挽原本坐在这个角落,并没有注意到这阵骚乱,直到这阵骚动的源头停在他们面前:“江先生。”
“燕总让我们来接您回去。”
江挽微顿,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酒吧内多了十几个来接他回去的保镖。
这些保镖个个面容冷肃,穿得都像□□,吓得他们周围的客人都不敢说话,偷偷看着保镖们眼前的人,都在好奇到底是谁阵仗这么大,要这么多人来抓。
好在他们并看不见江挽的脸,只能看见一只圈着酒杯修长漂亮的手。
对于这些保镖的出现,江挽不算意外,他平静戴上口罩,和乐时渝告别,却撞见张特助盯着他的目光。他很快别开眼,瞥了眼桌上的酒杯,跟着保镖出去了。
乐时渝目送江挽离开,没注意到张特助将江挽留下来的半杯酒捏在了掌心。
乐时渝和张特助不熟,甚至到现在也没看清他的模样。但他心里有分寸,没当着一个不熟的人面骂人落下把柄。
他觉得没意思:“那我也先走了。”
“……嗯。”张特助低声应,垂着头喝酒。
人太多,保镖尽职尽责地拥护着江挽,没让那些围观的人碰到他的衣角。
江挽重新回到燕家老宅。
宴会还没结束,这边的别墅依旧冷清,他刚从嘈杂热闹的地方出来,还有些不太适应别墅的寂静,于是他嗅了嗅身上的酒味,没多重,但他还是又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又去嚯嚯光了小陶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欢乐豆,给小陶发了红包。
小陶拿了红包之后对他五体投地哐哐磕头,立即双手奉上了他另一个私藏起来的账号。
后来江挽还和他开了把联机游戏,还去工作室开的线上狼人杀房间转了圈。
——这段时间工作室的人没事做,都闲得长毛了。
江挽旁观了两把就退了出去,睡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江挽刚睡熟,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江挽没听见。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很快响起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不多时,门被轻轻推开,高大粗犷的男人出现在房门口,热切地看向床上的鼓包。
江挽背对着门睡着,胳膊搭在薄被上,乌发微润凌乱,露出一截雪腻优美的天鹅颈。
男人端着一杯水,胸前的纽扣藏着一枚针孔摄像头,耳里佩戴着一枚入耳式耳机,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床,听着耳机里的激动痴迷的说话声。
“靠近点。”
“再靠近点。”
“挽挽在睡觉。”
“好乖,斯哈斯哈,好想□。”
“燕总真大方,我再也不骂他了。”
“竟然雇人吓挽挽。”
“嘻嘻嘻,真恶劣。”
“嗯……”
“我操,谁他妈在打□□啊,恶不恶心?谁他妈要听你打□□?”
“吵死了,闭嘴。”
“想□在他脸上。”
“用他手机拍张照。”
“会吓哭吧,手机里突然多了张自己熟睡的照片。”
“被吓哭了也好瑟瑟。”
“会发抖吗?”
“在?看看□。”
男人皱了皱眉,取下耳机,缓缓弯下腰欺近江挽。
如果江挽现在醒过来,他会立马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他想让管家辞退,却被告知是被家主亲自雇佣回来的那个男佣,林钧。
他想伸手触摸江挽,却担心扰醒他。
林钧克制地收回手,直起腰,目光停留在江挽放在床头的那杯水。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知道江挽睡觉前会接一杯水放在床头。
他将手中的这杯水替换了床头的水杯后,隐晦地将针孔摄像头贴在最容易拍到整张床的位置,和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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