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宣传是持久的，无声无息地在各种中产阶级能够接触到的地方出现。
    中产阶级喜欢的电视节目，喜欢看的杂志，经常出入的场所都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不断出现艺术品投资这种词汇。
    也会有很多的人会特意在圈子里开始谈论这个话题。
    陈立安不知道这样的宣传会不会起到效果，但是想来应该能够吸引到一部分人的。
    在京城下飞机之后，陈立安和姬法就忙碌起来了，姬法负责去收艺术品，陈立安则负责和这些艺术家们谈艺术谈艺术家的生存问题。
    挣扎在温饱线的艺术家们嘴上说着不爱钱只爱艺术，但是又有谁会拒绝自己的生活变好呢。
    没人愿意一直蜗居在破旧的大杂院里吃了上顿没下顿。
    有人愿意花钱买他们的艺术品他们是乐于接受的，而且价格并不低。
    几千块的价格买一幅画并不低了，在内地已经是大多数人一整年的收入了。
    当然对于一些已经有些小名气或者作品比较好的姬法和陈立安也不会吝啬，总是会给出最高的价格。
    他们又不是资本家，本质上还是艺术家，自然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去帮助他们。
    陈立安的工作室里，他刚送走几个大学刚毕业的画家，回过身看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柏清，走过去坐到她旁边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柏清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在做一件好事，如果当初我能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许就不会连一块新的画布都买不起了。”
    陈立安笑了一下说道：“那你也就遇不到我了。”
    “现在想想其实还不如不遇到你。”柏清的目光落在陈立安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忽然笑了一下说道：“如果当初我们没遇到，你现在或许还只是个演员，而不是大艺术家。”
    “什么大艺术家啊，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侥幸。”陈立安望着晴朗的天空，真的觉得自己能取得现在的成就是因为侥幸。
    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啊，还从手指缝里给自己漏了一点机缘。
    “过分谦虚可不是好事。”柏清笑着说道。
    陈立安笑了一声站起来说道：“那我就自恋一点吧，我就是大艺术家！”
    看着神采飞扬的陈立安，柏清脸上的笑容很明媚，她喜欢这样的他，就像是当初教他画画的时候，明明只是一个新手却总能给自己那么多的惊喜。
    只不过那些记忆感觉已经很遥远了，唯一鲜活的就是面前这个笑容迷人的男人。
    陈立安伸了一个懒腰扭头看着柏清说道：“你的画我也要带走，去香江展出。”
    “随便你，别给我卖了就行。”
    “一般人可买不起哦，当初在美国人家开一百多万你都不卖，姬法到现在还在心疼自己没到手的分成呢。”
    柏清和陈立安说到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在说我坏话吗？我今天收了十五件艺术品，保守估计能赚五万美元以上！”
    院子里忽然传来姬法的声音，陈立安和柏清都扭头看过去，看着风风火火的姬法，然后彼此对视了一眼彻底忍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啊！”姬法摸不着头地看着陈立安和柏清。
    陈立安止住笑意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夸你能干呢！”
    “你骗我！”姬法凑到陈立安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们肯定说我坏话了！快点坦白！”
    姬法说着就和陈立安打闹起来，在院子穿来穿去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柏清坐在旁边笑着看戏，不过没笑多一会就被姬法给精准偷袭了。
    柏清顿时红着脸看着拿开姬法的手，扭头看着陈立安说道：“姬法吃我豆腐！你给我报仇！”
    陈立安揉了揉鼻子说道：“这个我不太合适吧……”
    “就是！”姬法笑嘻嘻地抱着柏清说道：“臭男人别想碰我！”
    陈立安：“？？？”前两天在香江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女人你怎么还两幅嘴脸！
    在陈立安和姬法带着众多的艺术品重新回到香江之后，姬法的嘴脸又变了，刚到酒店就拉着陈立安进房间不出来了。
    被一路拉着推倒在沙发上的陈立安，看着姬法问道：“你不是说我是臭男人吗？”
    刚坐到陈立安腿上的姬法顿了一下看着他说道：“你难道想柏清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好吧，不过我还是很生气，你自己看着办吧。”陈立安双手枕在脑后说道。
    “小气的男人！”
    陈立安和姬法下午三点回到香江的，直到晚上六点钟两个人才在物流司机的电话催促下来到艺术空间接收从内地带来的艺术品。
    四百多件艺术品，一件件的验收，忙到八点多钟才全部搞定，看着满屋子的艺术品，陈立安感觉像是遨游在艺术的海洋里。
    姬法有些疲惫地看着手里的签收单，松了一口气说道：“等明天全部摆好，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打算怎么宣传？”陈立安看着姬法好奇地问道。
    姬法收起单子说道：“请人请名人捧场咯，贝尔纳最近打算去日本，我准备请他过来看看。”
    “还有一些对你感兴趣的艺术收藏家都请过来，除此之外还会请香江的一些富豪名流和明星。”
    姬法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这一次时间有点匆忙，不知道能请多少人过来。”
    “尽人事听天命，这还没开始呢，就花出去上千万了，你小心亏本。”
    陈立安感觉声势弄的有点大，前期的投资有点太多了。
    姬法摇了摇头说道：“上千万有一大部分都是固定资产，哪怕失败了也不会亏，最多是宣传费赚不回来而已。”
    陈立安耸了一下肩膀说道：“好吧，希望能够成功，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效果应该不错。”
    “当然不会差！”姬法信心满满地说道。
    后面的几天里，姬法和程淑芬开始通过自己的人脉开始邀请各路人马。
    陈立安就在艺术空间布置那些艺术品，不能真的弄成超市随便找个货架把那些艺术品摆上去。
    卖猪肉的还知道开个红灯呢。
    陈立安根据每一个艺术品的特质都进行了精心的布置，还要符合艺术空间的定位和风格。
    有一些艺术品本身是存在一定的缺陷的，需要进行一定的布置才能弥补。
    就像是艺术展需要一个策展人一样，艺术作品也需要后期的装置来点缀。
    陈立安一连忙活了好几天，几乎每天都在艺术空间不出来，就像是一个装修工人一样，每天都灰头土脸的。
    忙着配合程淑芬和姬法做开业准备的王祖娴一有空就会过来给陈立安送吃的，只不过时间不是很多，一天只能抽空一个多小时来看看他。
    相比忙碌的王祖娴，王妃则时间多的很，每天除了打打麻将就是偷偷摸摸过来找陈立安。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陈立安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不过也不敢过分沉迷，不然灵感被榨干的话，就没办法把这么多的艺术品给归置好了。
    忙碌好几天的陈立安将最后一个作品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陈立安环顾一周后，拿出相机给每一个作品都拍摄了照片，这些都要记录下来的，而且还要把照片拿回去给这些作品的作者看看。
    用完十几个胶卷的存货后，陈立安正准备出去买胶卷呢，就在门口遇到了拿着一幅画过来的李莉真。
    陈立安看着李莉真手里包裹严实的画，停下脚步问道：“你画完了？”
    “嗯，拿过来给你看看。”李莉真有些忐忑，拿着画的手扬起来几次又都放下了。
    看着她忐忑的样子，陈立安也没着急，扬了扬手里的相机说道：“那你先到里面等我吧，我着急去买胶卷，要把刚布置好的空间拍下来，等会回来欣赏你的画。”
    “好。”李莉真刚应一声，陈立安就跑走了，让她接下来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还想和你一起呢……”李莉真看着跑走的陈立安，忍不住嘀咕一句。
    不过这样也好，李莉真对自己的作品还真的挺没底的，她不知道自己的画在专业的人眼里会是什么样的评价。
    李莉真抱着自己的画走进了艺术空间里，这里和她上一次过来时不一样了。
    刚入门光线就猛地暗了下来，上百平米的前厅中光线异常的黯淡，只有寥寥几盏小射灯能够照明。
    在幽蓝色的墙面上挂着大小不一的油画，在前厅的角落里还有几个极为怪异的装置艺术。
    这些艺术品的风格全都大不相同，那些装置艺术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那些油画的整体色调也很压抑，色彩绚丽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感觉。
    这些作品的主题大多都是带着原始粗犷的美感，像极了原始部落的图腾和祭祀品。
    李莉真看着那些艺术品，一时间分不清是这个环境给自己的感受，还是那些艺术品让自己觉得压抑诡异。
    不过当她穿过前厅转了个弯后瞬间感觉视野开阔了，长长的走廊中灯光明亮充满了科技感，洁白的墙面上流线型的灯带说过一道道流光，墙壁上镶嵌着一幅幅油画和摄影作品，像是飞船的窗口一样。
    李莉真的感觉很奇妙，像是突然从原始社会来到未来世界一样，一点过度都没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猴子忽然被抓到外星飞船上一样。
    这种强烈的突兀和反差让李莉真的得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大脑的思维都变得活跃起来。
    穿过走廊目光在一个个艺术品上扫过，还没来得及把那些画记住，眼前的场景又忽然大变，这一次给她的视觉冲击更加强烈，直接站在原地愣神了好几秒。
    “这些都是陈立安布置的……他怎么想到呢。”
    李莉真忽然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油画，心中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自己这种水平还是别给陈立安看了吧。
    实在有些丢人啊……
    第264章 艺术摄影的花样
    暗红色灯光照耀在半空中悬挂的巨大心脏上，显得格外耀眼似乎能够感受到那颗静止的心脏中传来的跳动声。
    李莉真没想到在灯光的影响下陈立安的这个作品更加的震撼，而且和整个空间都极其的和谐。
    整个张展厅中大大小小的艺术品就像是众星拱月一般围绕在这颗心脏周围，无数细小的红色锁链将一个个艺术品链接到那颗心脏上。
    就像是巨大的红色心脏和这些艺术品之间互相供血一样，连为一体不分彼此。
    李莉真想到之前展出的第一天那些艺术家说陈立安的作品带有政治意味，是来自内地的红色力量，忽然感觉他们说的好像很对。
    这些来自内地的艺术品加上陈立安这个作品，可不就是红色的浪潮吗！
    不过这样的装置真的让她感觉到头皮发麻，以往她对画画只是热爱，对于艺术的认知也是一知半解的，这样的布置让她第一次格外清晰的认识到艺术的美。
    艺术这个词的观念一直在变，并没有普遍认同的定义，不过有一点大家都很认同。
    那就是，所有的艺术门类都在“美”的统摄范围之内。
    就像大家经常会夸好看的女孩子，说她美得像艺术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