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无语了一瞬，程静淞就说：“那你信不信等你们这样做后， 秀水路这些摆小摊卖衣裳鞋袜的能集合起来把你们打的屁滚尿流！”
    “为什么？”他们有些人不理解。
    不管是很早之前的小农经济， 还是他们这些人成长中的计划经济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很多人都没有市场经济的头脑， 也就想不到太多。
    哪怕他们这些人是学经济的， 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程静淞就说：“你们这是在打价格战啊， 你要是长期干这个， 想要靠着价格把市场占有率抢过来也就算了， 你们只是干这么一回， 你一下子把价格拉低那么多， 回头其他人的东西还怎么卖出去？”
    “他们的成本和我们的不一样， 现在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去特区进货的，他们很多人能拿到那边的货靠的就是一些二道甚至三道贩子，你们一下子拉低了整个市场的价格，你们是没什么， 但是他们怎么办？”
    “他们是要长期做生意的，结果你们进场后一下子把市场给搅合了，让他们赚不到钱了， 你说说你们这不是得罪人么， 到时候人家能让你们吃好果子？”
    “你们以为现在摆摊的都是什么人，没胆子没闯劲儿， 敢在一开始就摆地摊儿？”程静淞道：“那里面多数都是之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人，你们要是敢让坏了他们的生意，回头挨揍还是轻的！”
    班里面的一众同学被程静淞说的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后，他们才不太确定地开口道：“没这么严重吧？”
    “要不你们去试试看？”程静淞也不和他们讲道理了，直接道。
    这下子是真的没人开口了。
    过了会儿后，程静淞又说：“正好，老师不是说我们这次实践过后还要交报告么，你们就等下去卖的时候多观察一下，也和周围的摊主沟通沟通，了解一下当下的市场行情以及他们目前的生存现状，也方便你们之后写报告。”
    同学们更是被程静淞的这番话干懵了下。
    “你的意思是你不去？”过了会儿后，他们有人问道。
    程静淞就说：“我要是去了，对你们的影响太大，而且说真的，我过去了，那这个卖货的速度可就上去了，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是在面对着心里那层万一卖不出去的压力下，很多人还是全程静淞和他们一起出去摆摊。
    美其名曰和她学习。
    这年月的人的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真的很难拔除，程静淞想了想，也怕他们这些没有亲眼见证真正的市场经济腾飞的大学生们拉不下面子，就点了点头。
    “行吧。”
    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他们的早餐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程静淞就让他们先把每一种东西都点出来，然后又仔细看了每个人的身材和条件，从里面挑了些比较合适的，让他们换上。
    “我们主要卖的就是衣服，所以一定要让顾客看得到穿上这些衣裳时候是好看的，你们就别穿你们身上那些了，赶紧换了吧。”
    程静淞催促他们，“再说了，咱们买了这么多的衣裳，也总要给自己留上一两套吧。”
    同学们被程静淞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等到全部都收拾好后，甚至都不用程静淞说，他们自己就发现了他们整体的面貌都不一样了。
    不管男女，对没得追求都是有的。
    尤其是女孩子，更要外放一些。
    好多人都围着程静淞感叹说她们以前从来没发现自己穿衣裳这么好看过之类的。
    程静淞等到他们高兴完了，才让他们把东西按照之前分好的分开拿上，然后一大群人就又热热闹闹地出门了。
    经过徐如月的时候，他们和特意和她打了声招呼。
    徐如月看着突然间变的精神了很多的一群人，狠狠地惊讶了一番。
    她笑眯眯地回应了下，但是眼神却下意识像钩子一样在每一个男生的脸上飞过，然后又很快地撇撇嘴。
    也不是她多嫌弃程静淞的这些同学。
    在老徐同志看来，能让程静淞带回来的，那肯定也不是多坏的人。
    但是呢，这交朋友和处对象的标准可不一样。
    即便是这些人一下子精神了，但是她瞅着程静淞他们班的男性要么年纪不小了，要么就是身高啊、长相啊，或者其他的总有些不和她的心意。
    而且这些人之前还和她说了不少事情，她也不觉得这里面的人有能耐能比得上程静淞的。
    那哪哪儿都比不过了，也就没什么好惦记的了。
    徐如月很快就把他们给放下了，加上店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开始专心卖货。
    另一边，程静淞他们也走到了小摊贩的聚集地。
    程静淞就叫他们先把带过来的东西分成几个摊位摆开放，在见到有人看过来的时候，她就对着周边的同学说：“快，招呼一下！”
    同学们就支支吾吾半天也张不开嘴，让人急的恨不能用钳子把他们的嘴给撬开。
    程静淞就很无语了。
    “你们当初都没仔细想过摆摊的具体的事情，就敢脑袋一热就是莽，我也真是佩服你们！”
    “你们不张嘴，等被人来问的话，什么时候能卖出去。”摇摇头，程静淞撸着袖子说：“看我的，别不张嘴，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容易赚到的钱！”
    正好瞧见有个小姐姐在好奇的看他们的摊位，程静淞的脸上立马就堆上了笑容，熟练地开口招呼说：“小姐姐来看一看啊，我们这里的东西都是刚刚从特区带回来的，保证是香港那边当下最流行的款式，首都这边估计应该还没有人比我们更早拿到这些呢，小姐姐要是感兴趣的话来看看，没关系的。”
    一口一个小姐姐，又是特区又是时尚的话很快就让那位稍微露出来那么点意向的小姐姐走了过来。
    她翻了翻程静淞面前的衣服，不是很相信的问道：“你这真是从特区过来的货吗？”
    当下做生意的多了，那为了赚点钱，很多人都会说自己的货是从特区来的，时间久了，自然会让一些人有点怀疑。
    程静淞看了她一眼，笑着指着远处排队的人群说：“你知道那边的甜蜜蜜吗？”
    小姐姐点头，“知道啊。”
    程静淞说：“不瞒你说，我是老板的孙女，我们这些人都是首都大学经济系的学生，这次暑假跟着老师去那边做课题，顺便带了点那边的东西回来卖。一方面呢，这是我们暑期的实践课程，因为我们需要了解当下的个体经营模式，好方便我们后续做一些报告啊，研究啊这些，另一方面呢，也是顺便给自己赚点生活费。”
    小姐姐露出震惊的模样，“你们还是首都大学的学生呢，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甜蜜蜜就在那边，你实在不信可以去问。”程静淞依旧笑着说。
    这一回倒是有人反应过来了，说：“我带了学生证。”
    然后，陆陆续续也有同样的声音响起来。
    程静淞就随手接了两个离她近的人的学生证打开给小姐姐展示了一下，说：“真不骗你，我们真的是为了开学后的论文报告才带了这些东西回来的，就是为了实践一下，东西也不多，卖完就算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挑一挑，要是拿不准或者搭配不好的话，我可以帮你选。”
    这时候的普罗大众还是单纯的。
    小姐姐因为程静淞这一连串的话已经相信了。
    她的目光逡巡在摊位上的衣服，这个摸一摸，那个也看一看，倒像是都喜欢但是拿不定主意买哪件一样。
    程静淞仔细看了下小姐姐的样子，说：“你应该是梨形身材，上面太瘦，下面又太粗，看着不协调，要是想要穿的好看的话呢，最基本的元素就是遮盖，像这条阔腿的高腰牛仔裤就特别适合你，上面的话随便搭一件小衬衫就很好看了。”
    “或者如果你觉得夏天穿牛仔裤太热的话，这几条裙子也适合你这样的身材，还有这件长款的风衣，适合春秋以及初冬的时候穿，而且还会显的腿很长，你可以看一下她穿上的效果。”
    说着，程静淞就把一个同学拽了过来，道：“她和你的身材是一样的，这就是她穿出来的效果，你看是不是比你身上的看着精神多了，也好看多了，而且也看不出来腿粗。”
    女孩仔细盯着“模特”看了看，程静淞怕她不相信，还拽了下“模特”身上的裤子，让她知道自己没骗人。
    然后，她又对着模特宋芃芃说：“你转一圈给小姐姐看看。”
    宋芃芃还挺大方的，说转就转，甚至还扭了两下说：“我这一身就是她给我搭的，真的好看的。”
    小姐姐心动了，开始问了价钱。
    程静淞见宋芃芃会主动搭话，就让她说。
    结果没想到宋芃芃开口后，小姐姐又有些迟疑了。
    大概还是在纠结价格。
    程静淞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就不再开口，让宋芃芃自己和她沟通。
    并且他们这边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已经有人渐渐围了上来。
    有些听见他们说什么的人过来的时候还会顺嘴来上一句，“你们真的是首都大学的学生吗？”
    或者是，“这些真的是你们从南方带回来的吗？”
    当然也有那种不差钱，所以就直接上手挑的。
    谁让这年月的好东西都是要抢的呢，一些学生能有多少钱，能带回来多少东西，还不如先挑了再说。
    就这么的，几个摊子的前面逐渐热闹了起来。
    人都是群众性的动物。
    他们这边越是热闹，那就有越多的人因为好奇而围上来。
    最开始过来的那个小姐姐见到这个场面，立马就着急了起来。
    尤其是当她看到程静淞已经在招呼其他人，甚至已经有人付款的时候，她赶紧冲着程静淞说：“我先来的。”
    “那你想好要几件了吗？”程静淞很稳定的回应道。
    小姐姐还迟疑，程静淞就说：“你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的话，我建议你就拿一条这种阔腿牛仔裤好了，它已经足够遮盖你下半身的缺点了，上面的衣服，你随便穿你自己的也行。”
    但是呢，小姐姐又觉得只买一件穿没有程静淞搭配出来的效果好。
    她这样磨磨唧唧的，看在有些脾气比较急的人眼里就很烦了。
    有个人硬是挤了过来冲着程静淞说：“你刚才说的那啥梨形身材的，给我来一套，你看我也是你说的那种梨形身材吧，我下半身就是胖。”
    程静淞点点头，就给她挑了一套。
    结果这位出手还挺大方的，又让程静淞给她挑了几套，甚至连现在穿不上的风衣也都要了，连价都不带讲的。
    几年过去了，如今首都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好，敢于表现自己的也很多。
    像这位大方的也不少，直接照着他们有些同学身上的装扮拿了就走。
    最先的那小姐姐一看急了，赶紧也抢了几套。
    就这么的，越来越多的人挤过来，程静淞都快要忙成一道残影了。
    也幸亏程静淞之前在帮同学们搭衣服的时候和他们说过身材和衣服搭配的事情。
    他们有些人虽然没记住太多，但是对自己的身材是知道的，也记住了自己身上的搭配分隔，所以勉强帮程静淞分担了一些。
    至于男生那边就更快了。
    很多男性在买衣裳鞋子这些上面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看着一些男生身上的不错，就直接要了，甚至都不多问一句的。
    能叫他们稍微关心点的就是球鞋以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