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边,小霸王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老妈叫他找徇爷打招呼是要顺便送辣酱的,可不想到刚调转车头就看到窗口花盆一角被推猛地一歪,整个人一下就不好了!
多年经验告诉他,他家徇爷一定是被人欺负了!
小霸王把霸气测漏的黑色喷漆小绵羊往街上一摔,抄起车前的棒球棍就往花店里衝回去。
「徇爷你别怕!我来啊啊啊──!」
然后他就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
只见一个穿花衬的青年跟他家徇爷纠缠在一起,可能是吻到太激动了,连衣服都顺带扒了一大半,露出青年标准的「麻辣烫」身材。
而两个男人正在花店桌上激情到一半,突然一个小屁孩抱着球棍嗷嗷叫着摀住眼睛蹲下,温徇见状没忍住噗了声,害朱掣喝了他口水一起呛到,一脸懵圈抱着温徇的腰转头看向门口的小霸王。
「对、对不起,我、我以为徇爷,那啥,大白天遭入室抢劫了……」小霸王跪在那里欲哭无泪,完了完了,坏人好事得被雷劈啊!
朱掣挑了挑眉,反手掐上温徇的脸调侃:「没想到你在这也能收小弟啊?」
温徇手还不老实地在他腰上捏,抵着他颈窝轻笑道:「这可不是我收的,是他们自己热脸贴过来的。」
「那也没关係!反正都是小弟!」朱掣转向门口苦着脸的小霸王贼笑道:「喂,弟弟,我可是你们爷的男人!叫一声来听听?」
小霸王感觉到自己讨好的机会来了,见自家徇爷没反对就宣示一样高声吼道:「大嫂!」
「不……怎么又叫大嫂……」
「男大嫂!」
朱掣无言,只能噘着嘴挥手把人赶走:「算了,大嫂就大嫂吧,回去告诉你家小兄弟们,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这里了,谁要是敢跟我抢男人……」
小霸王见他危险地瞇起眼,连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举手发誓道:「我、我一定替嫂子宣扬!徇爷就是您的男人!谁敢抢就是他自不量力!」
「上道!好了!你退下吧!」
小霸王连忙点头,抱着球棍就衝了出去,只是衝到一半才想起来被自己拋在街边的煞气小绵羊,慌忙转身连连低头边道歉边衝过去搀着煞气小绵羊圆滑地滚蛋了。
温徇往着少年那三步一拐的背影,回头用鼻尖点了点爱人的脸颊轻笑:「欺负小朋友好玩吗?」
「那小屁孩上来就给你塞女人,没趴裤子吊起来打都是客气!」朱掣勾了勾温徇的下巴:「把他联络方式给我。」
「你要干嘛?」
「使唤他啊!就凭今天这事我要让他给我外带一年份的套!随叫随到!让他见识一下我们有多恩爱!」
「别欺负他了,人家还没成年。」
「还没成年就敢飆小绵羊!」朱掣掏出手机狠道:「电话给我!我叫他妈修理他!」
「我没有联络方式。」温徇失笑,抱着就埋着他颈窝蹭了几下:「你要找他就去陈妈家找,就这条街1024,喊大强他就出来了。」
「这他本名?」
「不是,他本名陈小强,只是不想跟蟑螂一个小名才自己改的。」
「好,我一会就去1024找『小』强先生。」朱掣敲了几字笔记,收起手机,双手览活温徇颈后,扳住他的后脑盯着他道:「现在,先来聊聊吧,你这三个月怎么过来的?」
温徇一顿,别开视线:「没怎么……」
可朱掣把人掰过来往唇上狠狠啄了几下:「好好回答!」
温徇无奈,轻轻拍着他后背道:「是小五带我来的。」
「嗯。」朱掣应声,目光又不自觉顺着他撑在桌上的那隻手往下,低头看向那条空了一半的腿,默然片刻,眼眶泛起了红,他沉声道:「我能……看看吗?」
温徇柔和地笑了笑,轻抚他脸颊,指尖小心抿去眼角水光:「你不嫌弃的话。」
朱掣吸了下鼻子摇摇头,扳着他的肩道:「先进屋。」
朱掣拿上被丢在两边的腋杖、搀着温徇进屋,屋内是以木质为底的配置,海风透过四面无处不在的白木百页窗吹进来,温徇引导着绕过屏风之后,也没让他扶就主动扑上床坐好,笑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朱掣将腋杖倚着床沿放下,挨着他坐好,弯腰指尖捏住裤脚时,目光朝温徇询问了一眼。
温徇没回答,只是笑笑摸了摸他的头。
朱掣抿唇,松开裤管的结,捲出藏在底下的断肢。
上面还缠着纱布,没有洩露出一丝不堪。
朱掣的手停在捲起的裤管上,五指渐渐蜷紧。
温徇看了他一眼,忽然弯身主动把纱布解了下来。
朱掣一颤,纱布滑落,他忍不住将视线移了上去。
断面处理的很好,刚开始癒合不久、残缺的肉还在生长,试图将破碎的地方合回去。
朱掣抿了抿唇,伸手试探抚上断肢边缘,见对方没有退缩,轻轻捏着轻声道:「……疼吗?」
温徇笑着揽住他的腰,拍拍他的背:「疼啊,给我呼呼?」
「……」朱掣停下动作,裤管随着撒开的手掉回去,只见朱掣起身抱紧温徇,在他耳边沉声道:「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温徇拍着他的背,轻轻揉开他眉间的愁绪:「半条腿而已,也不是很碍事。」
朱掣在他颈间深吸了口气,瞥向一旁的腋杖道:「你现在就用这个吗?」
「嗯,还蛮好用的。」
「没有考虑装义肢?」
「不想浪费钱,而且这里医疗工程水准还不太好,材料也不太好,尤其我这是关节截断的,要做不容易。」
「那我……」
「不用麻烦。」温徇绕过朱掣笑咪咪用举衝锋枪的方式举起一隻腋杖:「暂时这样就好,撑着就能行动了,而且还多了两个衬手武器。」
朱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把腋杖拿下放回去,埋在他怀里轻笑道:「……你那东西一敲下去估计脑袋得开花。」
「那敲点别得地方就好了。」温徇抵住额头,又轻轻拍起来微耸的后背:「这么爱哭,要是让那个小屁还看到该笑你了。」
朱掣闻言瞪了他一眼,搓搓鼻子把刚要出来的泪花收回去,转而问道:「小五呢?也住这吗?」
「他离开了。」
朱掣抬头看尽温徇泰然的目光,一脸困惑:「啊?」
「等我做完手术安顿后,我就让他走了。」
「去哪?」
「北边,他的家乡。」
「圣地?」
「不是。」温徇低笑:「是更往北的地方。」
朱掣想开口再问,想想有点不妥就又闭上,还是决定还是不问,只喔了一声。
「对了,男朋友,你现在叫甚么名字啊?」朱掣趴到他身上,指尖曖昧地在胸口绕了几个圈圈:「我刚刚好像听到邻居喊你朱先生啊?」
「朱徇。」
「真成我们家儿子啦?」
温徇轻笑:「是媳妇。」
「就你骚。」
「你更骚。」朱掣低声迎上温软的唇瓣,两人相拥倒在床上,他在被溽湿的嘴角轻吻了下,专注地盯着那双含情的眼,又道:「我说……男朋友。」
温徇修长的指尖绕着朱掣的鬓发转,像是要将情丝都绕上指腹:「嗯?」
「想不想晋级一下?」
「甚么?」
「我说……」朱掣俯身凑到耳边:「想不想当我老公?」
「!」
朱掣看着那漂走的视线,边笑又捧起他的脸啵了一下:「你看看,经验值都满出来了,不突破等级上不去啊。」
温徇一顿,低头将脸埋进颈窝,露在外面的耳根通红:「甚么啊……」
「快点。」朱掣又把逃避的人从颈窝拽出来,用脚夹住腰跨抓住手把人按在床上,低声警告:「你已经被我挟持了,不准逃啊。」
「阿掣……」温徇无奈任他压着:「这事不急,我就在这,不会跑的。」
「那不行,要是以后我得常常带你去医院怎么办?男朋友又不能签字,要是你出甚么事我怎么办?」
「我可以自己……」
「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怎么会嫌弃你?」温徇想抽手去搂住身上的人,可却被紧紧压着,他叹了口气,眼神满是无奈:「阿掣,你跑来这找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多为自己想想,好吗?」
「……」朱掣盯着他沉默片刻,重哼一声又把人往床上压紧了些:「不要!我已经把自己卖给你了!」
「你……」
「说好的包吃包住!你不跟我结婚我怎么分你房產啊?那到时候你要是一吵架就把我赶出去怎么办?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你忍心看我在下大雨的夜晚惨兮兮的在那一辆小破车里凑合吗?你忍心吗!」
温徇回想那辆停在自家对面那辆骚破天际的l开头大红超跑,失笑:「我看你车上的空调可能比我家还舒服呢,睡那也不错。」
「姓温的!」朱掣大骂:「你就是不愿意娶我……」
「阿掣,我……」
「你看着我,我几岁了?」
「二十五,要奔二十六了吧,怎么了?」
「我是成年人吧?」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小孩。」
「但法律说我是成年人。」朱掣微眸:「不过既然你说我在你心里就是小孩,那小孩是可以任性的,对吧?」
温徇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苦笑垂眸,被抓住的手缓缓捏紧。
可朱掣察觉将本来固住双腕的手往上移握住他双手,将那些拧在掌心的指头掰开,十指紧扣,居高临下对着那张脸宣示道。
「温徇,我不后悔。」
温徇看着身上的人,目光潜诚又专注。
这个人来到这,满足了他的愿望,那他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下这个人的期待呢?
只不过这个期待,也是他求而不敢得的。
他有资格吗?把这个人绑在自己身边,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
「我不后悔。」他轻声道,语中带着惴惴不安地恳求:「你跟我一起赌一把,好不好?」
赌一把……
温徇定眸看着他,看着那个漂亮的爱人,嘴角不由得缓缓牵起。
好,他赌得起。
「戒指。」温徇看对方呆住的表情,轻笑:「你要求婚也得有点仪式感吧?」
朱掣脑子滞了片刻,喜色逐渐染上眉梢,满眼晶亮亮道:「你同意了?」说着不等温徇回话就撒开压制的手抱住他又亲又摸又在床上打滚了好几次才把人重新压回身下,喜不自胜地捧起他的脸道:「你同意了──?!!!」
「是的,老公。」温徇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明天先陪我去医院复诊,再去找隔壁街舖子打一对戒指,想在上面刻甚么都行,再顺路绕去把证给办了,你要是想要婚礼的话,我也能托村长把广场堂出来办个桌,想穿西装还是红喜服都随你。」
「你叫我甚么?」
「老公。」
「再叫一次!」
温徇揽住后颈将人拉下来,在耳边沉沉道:「老公。」
「再一次!」
温徇低笑,在耳垂上印了一个吻:「老公,我爱你。」
胸腔里的悸动化为实行,在彼此身上肆虐。
无关任何,只关乎彼此,还有交缠的炽烈温度。
……
那之后,沙鹿消失了一段时间。
频道简介只简单说明要休息一阵子,但大家都认为他是想暂避风头。
可不想隔了几个月开新直播,他除去日常打电动,居然还过上了田园生活,天天给一盆宝贝玫瑰浇水。
人人都知道沙鹿在家里金屋藏娇娶了个美人,只是没人知道他的长相,只知道声音很好听,还疑似是之前的助手小帅哥。
然而要是有人试图去找他家定位,那么那个人当天家中电器就会全部变成智能家电、逮着人就调皮。
沙鹿不许人窥伺他的小美人,因为他说老公太好看,所以要偷偷藏起来。
这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秘密,谁也不能夺走。
【番外?完】
(事后)
掣:(戳腰)看这浓度,你是不是这几个月都没弄过?
徇:没空,又要顾店又要跑医院,累。
掣:那以后我天天帮你弄。
徇:这么勤劳?(抱)这样算不算我惯老闆?强制你加无薪班?
掣:帮老公怎么能算惯呢?(拍拍肚皮)而且薪水你给了啊,都在这呢。
徇:(捏鼻子)真骚。
掣:(舔嘴唇)没你骚。
徇:你是不是欠呢?
掣:是呀~我欠~(夹腿往上抵)我就欠你干。
(骚动)
(翻身骑上)
(棉被再度落地)
(床脚晃动)
(嘎嘎)
(嘎嘎嘎喀啦──碰!)
掣:……
徇:……
掣:你这床才用多久?
徇:邻居大妈说儿子结婚搬出去了,不用才给我的。
掣:……
徇:你……还好吗?
掣:(气)我还要问你呢!床脚都断了!你断了吗!
徇:(笑)没有,只是刚刚那一下有点刺激。
掣:笑!你还笑!(抄起枕头打)老子屁股疼死了!一定裂开了!让你笑!
徇:(挡住)别、别生气。(失笑)你先起来一下,我帮你看……
掣:还笑!再你妈笑……!(刺痛)唔!哼嗯……疼……
徇:好了,起来,乖。(翻面)嗯……好像真有点裂开了。
掣:那、那还合的回去吗?
徇:……噗哈哈哈哈哈!
掣:……我揍你喔。
徇:(抹泪)没事,哈哈,你要是合不起来了,哈,大不了换我照顾你。
掣:……(瞪)
徇:哈、咳……(深吸口气)好了,我去给你拿药膏。
掣:(伸手抓住)我来嘶──!
徇:行了,好好待着。(把人按回去,轻拍屁屁,翻身下床)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以前甚么训练没做过,之前军营里联欢会那单脚百米抢旗我还是第一呢。
掣:喔……
徇:(走过去又走回来,坐回床上,拍拍屁股)先起来到沙发去,我怕这里又崩第二次。
掣:嘶……(怨气深重地撒开棉被,起身)
(互相搀着到沙发上)
徇:(扶着)躺好,腿开一点,别太开,小心二次伤害。
掣:你、你轻点。
徇:知道,你别乱动。(沾药膏涂上去)
掣:(颤了一下)嗯……
徇:(笑)我还记得上次这么帮你擦时,你还给我放佛经。
掣:那是你自己浑蛋。
徇:生理反应,我有甚么办法?
掣:……你是不是又站起来了?
徇:嗯哼,(戳戳)但你现在手边可没佛经放了啊。
掣:哼!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卽是空,空卽是色。
徇:继续啊,怎么不继续?
掣:嘖!我就记得这个!剩下的忘了!
徇:(捏捏,俯身亲了下后背心)那就只能乖乖给我擦药了。
掣:你!浑蛋……(羞成一片红)
徇:哼哼。(轻笑,安分擦药)
*
(某天,同一条街1024号滨海透天内,陈小强房间)
强:喔操!沙鹿开播了!
强:嗯!沙哥居然在学浇花!
强:啊──?沙哥居然有狗男人了!是哪个浑蛋居然就这么把我沙哥抢走了!可恶!看我不把你找出来──!喔喔!被我抓到了吧!原来是个瘸了的!好啊!居然对园艺有点研究啊?哈!还在家外面开花店!有了有了!看这条街的街景该不会在我家附近吧!看我不把你抓出……等等,这个声音……
强:……
强:………
强:…………操,是徇爷。
【番外】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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