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间,褚芠在回家的路上遇上向惟恩,褚芠告诉她,她知道了女子的身分,并且会在一个月后知道所有真相,询问向惟恩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听。
「不好吧,她没有邀请我,我如果去说不定会造成她的压力。」还是向惟恩想的周到,虽然她与女子素未谋面,但光听褚芠描述女子只在夜晚出现,就能察觉到一些她不想告诉别人的事。
「也是。」褚芠表示理解。
褚芠很喜欢在走路的时候思考事情,虽然常常思考过于认真而撞得东倒西歪,但却停止不了在脑内的运转。她今天在想,很多时候,我们都不会看到自己最美好的样子,就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有不堪及苦闷全藏在别人看不见的阴影处,更多的是,与惶恐逃离的自己意外相遇,再一次的对自己的败退感到羞耻,然后要现在的自己,变成想成为的自己。
「你要学着去融入社会。」这类的言语已听过上百次。
可事实是,社会早已变成了我们都难以契合的模样,每当她想起这句话,说的人带给她的,其实就是黑暗繁杂的东西,那些被桎梏深锁于囹圄的思想,令褚芠窒息。
她只是习惯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没找到能够进入心房的人。
走着走着,她又迷失了方向,一处小桥下的溪正淙淙流动,在夏天的时候。几番秋雨之后,溪水涨了几篙,飞尽了翠叶,金黄色的霞日,泼靛的波面,便泛出彩虹似的光。
彷彿拿着火炬的冒险者,她缓步踏过草皮,她从未来到这个地方,前方的红色牌子写着业寧镇出口,而下个城镇就是甘雨镇。
经过草丛灌木和几条小溪,她看了一棵老树,下方土地插了一块小小的十字架,褚芠凑近看,上头的文字早已被自然风化的模糊不清。
天色已昏暗,准备返回业寧镇。夏天的蝉鸣很大声,但牠却是如此悲伤,死亡那么近,而爱情声量之大,却遍寻不着。
经过一处废墟,废墟早已长满了爬藤类植物,破碎的垣壁上似乎是火吻的痕跡,像烤焦的麵包,这里黑一块,那里黑一块,褚芠很喜欢这种颓废的风景。她毫不犹豫地踏入废墟,抚摸风化而掉漆的墙面,废墟并不大,很快就能走完,然而,却在褚芠要离开之时,她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喵。」彷彿声音都转成静音,唯独那声明显的猫叫声。
褚芠又回到废墟里,不费功夫就找到了瘦弱而悽惨落魄的虎斑猫。虎斑猫的毛色很漂亮,毛上却沾了许多泥污,虎斑猫一双大眼凝望着褚芠,当褚芠抱起牠时,更是撒娇的把头埋入褚芠的臂弯。
褚芠对小动物完全没有抵抗力,第一念头就是带回家养,可突然想起阿姨对动物毛过敏,又失落的放下牠。
「带你去动物医院好了。」褚芠用衣服裹着不断发抖的虎斑猫,穿过废墟回到镇上的动物医院。
医生说,虎斑猫目前两个月大,缺乏营养,又被人恶意伤害,必须在动物医院住一段时间,褚芠用身上的零用钱付了医药费,依依不捨的与虎斑猫分离。
当褚芠听到猫叫声的那刻,一个片段的记忆衝到她的脑中,在国中小阶段,褚芠也是这样被欺负,而每次都是躲在角落,发出嚶嚶的哭声,又努力摀着嘴不让呜咽穿过手掌缝隙。
她在虎斑猫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脆弱的哭泣的样子。
「所以你就每天到动物医院看猫?」郑知蕎听褚芠说了这件事。
「对阿,猫咪治疗的费用很贵呢。」褚芠的零用钱不多,她没跟阿姨多要钱,自己省吃俭用留下来付猫咪的医药费。
「好可惜,我也对猫毛过敏。」郑知蕎惋惜的说。
「只能先请动物医院照顾牠了。」褚芠点开手机相簿,里头是她抱着虎斑猫的照片,虎斑猫却睡意朦胧的睁不开眼,惹得郑知蕎一阵轻笑。
「好可爱欸。」郑知蕎触摸手机,好像隔着手机在摸猫咪的头一样。
「褚芠,老师找你!」教室门口传来一个男生的大喊,褚芠走出教室,往办公室走去。
「转学到这里两个月了,还习惯吗?」班导是个气质漂亮的年轻女子,她想照顾好每个学生,时常关心同学的状况。
「还算可以。」褚芠简短回答。
「有问题都可以找老师,郑知蕎好像也蛮关心你的。」班导提到了郑知蕎的名字。
「对,我蛮感谢她的。」至少褚芠在班上有能说话的对象。
「相信你们能相处的越来越好。」班导鼓励,随后又说了一些班上的事情,便让褚芠回教室。
回到教室,已不见郑知蕎的人影,打开手机讯息,知道郑知蕎去了社团教室,褚芠看了一会儿书后,倦意来袭,便直接趴在桌上进入梦乡。
如果花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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