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我还有作业没有写，我就先回家了。”吃过饭程鑫婉拒成爸妈的挽留，独自一人先回家。
    “那好，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嗯。”
    程鑫拿过书包，路过程楠身边的时候，在他身旁小声嘀咕：“你今天回来早点，我有事和你讲。”声音漫长而悠久，程楠浑身发毛。
    “心心，这些水果你拿回家记得吃哦。”江灵端了一盘水果给程鑫。
    程鑫变脸一样瞬间嘴角弯弯，笑着点头回答道：“好，谢谢阿姨。”
    “乖啦。”
    回到家程鑫也没写作业。鞋子乱脱，书包扔在地上，整个人瘫躺在地毯上，闭着眼睛缓了缓。
    她今天是疯了吗。
    也许，她早就疯掉了。
    夜晚，天色已暗。小区内寂静无比，程楠悄声返回家中。
    “咔…”
    程鑫听到门锁上猛然惊醒，起身甩了甩发麻的腿，一瘸一拐走到楼梯栏杆处向下望。
    黑暗中她依稀看到程楠瘫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眸子又黑又冷。
    姐弟俩谁也不讲话，过了许久程楠淡淡开口：“你喜欢他？”他的语气平和。
    程鑫垂眸，声音淡淡：“你觉得呢。”
    程楠的言语缓和：“我并不觉得你会喜欢上谁。”
    也难怪呢。毕竟是亲姐弟，程楠还是了解他这个姐姐的。
    程鑫有时候就是偏生的像极了她那个早死的双性人父亲，无论是长相细节还是神情神态，再或者是她的性子都像极了程穆青。
    她说：“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程楠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他摸了下口鼻，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缓慢的走上楼，脚步沉重有力。
    “可，你是我姐姐啊——”
    程鑫转身靠在扶手上，半个身子悬在空中。
    程楠走得很慢很慢，一点一点逼近。“毕竟，你和我…也算是半个亲姐弟啊。”声音沉闷而幽深，像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拉大提琴。
    程鑫刷着扶手的双臂微微用力。她知道他知道她并非母亲亲生的，她也知道他知道她其实是个双性人生的。
    其实，她这个看似头脑简单的宝贝弟弟什么都知道。
    程楠忽然释然般地一笑，又恢复了那副可爱天真的模样。
    “姐姐，小心翻下去啊。”说完他便转身回房了。
    “谢谢你提醒啊——”程鑫冰凉的声音在空荡安静的房间内拖着尾音。
    ——
    晚秋的夜晚很美好，微风轻轻地吹着，气温有点凉但不是很冷，程鑫很喜欢。
    程楠和成俊近日来疯狂钻研游戏机，不光自己玩还拉着程鑫和成和一起打比赛，但奈何程鑫根本对游戏没什么兴致，完全进入不了状态。倒是成和一言不发灭了他俩很多次，惹得程楠叽叽喳喳跟他吼，成俊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索性拉着程鑫一起吼，四个人吵吵闹闹，客厅里都是他们的声音。
    “姐，你攻击呀！哎呀不对不对。”程楠半坐在程鑫身后，气急败坏地喊着，恨不得抢过游戏手柄自己打，“啊！你打错人了。”
    程鑫穿了一件棉布长衣和一条深灰色睡裤，长发松散的披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吼着：“你闭嘴！”
    对比之下成和此时面色淡定，丝毫没有受游戏影响，很快速消灭对手。
    “我来我来！”程楠抢过游戏手柄继续和成和决斗！
    程鑫心中对俩人翻了无数个白眼，“你俩慢慢玩吧。”说完起身走到阳台，身子微微靠着扶手，仰头看着月亮，思绪也逐渐冷静下来。她打了个哈欠，捏了捏眉心，略有些疲惫。
    然而她刚刚下意识舔嘴唇的动作全被成和看在眼里。
    一旁守着游戏的成和目光紧追程鑫不放，见程鑫去了阳台，他也没多做停留，游戏手柄扔给程俊，起身下楼了。
    过了会成和从楼下端来一杯热牛奶，慢吞吞走到阳台，把杯子递给程鑫。
    “谢谢。”
    程鑫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他问：“你以后想干什么？”
    成和的声音和夜色相比轻飘飘的，就像是微风吹进了程鑫耳朵里。
    程鑫神色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以及杯中的牛奶。
    她认识这个杯子，这是成和独有的。嘴角弯弯，笑着傻乎乎地回答：“游山玩水啊。”
    不用工作，至少不需要坐班。每个月有不少固定收入。每天吃吃喝喝到处游玩，这大概是无数年轻人的梦想生活吧。
    成和知道她刚刚的回答是完全没过脑子。
    程鑫微微转头看到成和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表情一顿，“呃…我还没想好啦。”
    夜色宁静，除了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程楠和成俊的喊叫打闹声别无其它。
    秋风吹啊吹啊，吹得程鑫脸侧起了几捋碎发。过了会她说道：“也许会从事金融风投行业，也有可能会做传媒、新媒体什么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只要不是医生，做什么都好。”
    程鑫骨子里还是很浪漫自由的，她对未来还是充满幻想与期待的。
    成和不语，程鑫舔了下唇瓣说：“你讲认真的？”
    “嗯。”他是真的很想听到她的回答。
    程鑫讲话的声音有些嘶哑：“要是什么都不想也许我会更愿意做一个废物。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怕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