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上厕所了?」带着笑意的嗓音清晰传来,她赫然昂首,却差点没给他吓死。
一双倾尽异彩的凤瞳蛮横地霸佔了她所有的视野,深邃的墨色之中镀上了一层迷离的幻光,朦朦胧胧间,彷彿润上了月色,在漆幕之下,引领沉沦。
不自觉地迎上他的目光,却是呼吸一屏,气息越发紊乱起来。
慌乱之中,她亟欲向后退去,但未料无路可退,提醒她这个残酷事实的就是身后白亮到令人深觉刺眼的那堵墙壁。
「你……」她别过头,仓促间拼凑的字句也是断断续续的,似染上了些许氤氳,起伏的胸口怦怦作响,哽在她紧抿住的水唇之下,阵阵从胸口盪出的回音与侵袭而来的羞耻竟让她险些软了脚。
幸亏并没有发生这件让她更丢脸的事,因为近贴在她身前的裴培就已经是个很好的支撑了。
……好像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对不起。
他微微俯身,鼻尖缓缓摩挲她的眉梢,捋过她柔如丝绸的青丝,拨弄出依稀飘扬的淡淡蜜香,和着她一身清新……他眼底彷彿起了簇火星窜动着,稍不经意,便即刻燎原。
裴培压低了嗓音,嘶沉地带起了一室曖昧,「女神大人……是否需要在下效劳?」
感官悉数深陷在清冽且霸道的气息之中,彷彿成了道无形的綾缎,缚住心尖柔;又彷彿一片浩瀚汪洋之中,将伶仃一叶温和包覆,她低嚶了声,细若蚊蚋:「不用……」
身后那面墙也并没有因为她的动摇而变卦,依旧屹立不摇,所以要靠自己后退与裴培拉开距离目前是不可能的,轻咬下唇,在羞愤与无所适从间苦思一剎后,她做了一个人生中最有勇气的举动。
晓嵐深吸了口气,把手放上了裴培的胸口,在他惊讶目光的沐浴之下,将他推离了那个曖昧到她无法消受的距离,让她起码有半隻手臂的喘息空间。
「不可以……超过这条线。」
没了气势的对方,在裴培眼里彷彿变成了楚楚可怜的猫儿,他淡淡一哂,眸光绽然,「嗯?」
「这条……」晓嵐垂着头,他看不清她表情,只得见着她红透的耳根子,伸出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她在现下站立的地方缓缓地画了个圈,将自己给画进那圈子内。
他笑而反问:「那你刚刚把我们房间分隔开来的那条线还算不算数?」
小小的脑袋瓜子闷着声,拼命摇头。
开玩笑,就是因为那条线让她沦落到现在的处境,这等羞耻说什么她也不要在体会一次了。
「好乖。」裴培噙了朵笑,一手撑着她身后的壁面、一手直接「越了线」,覆上了小娃的软发揉了揉,完全无视一分鐘前晓嵐画出的新界线。
她当然不敢有任何怨言,那「线」也就自然而然的作废了。
既然挡不了那个如严父般的男人,那想当然耳,她也自是挡不了她誓死捍卫的零食被搜刮走的命运了。
她默默地看着裴培退开了曖昧姿势、默默地看着裴培大步跨进了她的房间、默默地看着裴培精准地搜出许多甜食、默默地看着自己房里空虚许多的藏食区……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她最爱吃的夜间良品,从此就这么有去无回、人间蒸发了。
守零食没守着、防入侵没防着,还给自己丢了脸、给他将了一军……
心如死灰。
在活了十馀年的人生中,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
……何谓「以卵击石」。
十一之伍、女神大人,是否需要在下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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