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妮子，你敢笑我……”
    “不对呀，要是点了碧儿，哪里舍得让他背一夜的书？”
    “不对，碧儿的话哪里会乖乖背书，她是主动的……”
    “你们……你们讨厌死了……”
    一时间玲珑楼内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
    东阙校场。
    观礼席上，公、侯、伯、子、男五大爵位自下而上坐好。再往上，则是皇族，而叶大福就在其中。
    皇族席位再往上，则是文相、政相、法相一字坐开，身后各站着两名本派系的大儒。
    在三相上方，叶恒坐在皇位上，左手边略矮一些的王座上坐着太子叶渠。首俸太监侯安随奉左右。
    叶恒的左手方向，文华之气冲天，这是中京城请来观礼的众大儒。右手侧，则是名望之士，仔细去看，就能发现还有些道人坐在其中。
    和大玄王朝席位对向而建的，正是妖族使团的席位。按照妖族圣族的划分，虎、狼、狐及其附属种族分列而坐。
    而在这四方观礼席的外围，更是挤满了数不清的普通百姓，被巡城司维持着秩序，静待麟皇擂的开启。
    侯安看了看天色，凑到叶恒耳边，说道：“陛下，时辰到了！”
    叶恒点点头，侯安踏前一步，舌绽春雷，高喊：“吉时已到，正大光明法阵开启，文斗儒生出场……”
    瞬间，那四方观礼席环绕的中央大地一片震动，一道玉质高台缓缓升起，于此同时高台周边大亮，随即光芒化作一道光线射入空中，顷刻间光芒消散，在空中出现了不知放大了多少倍的高台虚影。
    就在这时，三道身影从三个方向踏上高台，落在高台的三个角落，身影显现，赫然是一女二男。
    当先西方角落的倜傥公子合上折扇，朝叶恒躬身行礼：“北域莽州王家，王少伯第十二代孙，王不归！”
    随后位于南方角落，仿佛没有睡醒的公子随意拱了拱手：“陌州方氏，方修杰。”
    那北方角落的女子长发遮住了半边脸，打了个嗝，冒出一股酒气：“折柳，田向晚。”
    就在众人疑惑那空着的第四个角落时，有一道身影姗姗来迟，落在东方角落。
    那人站稳身形，脸上露出一脸和煦笑容，冲着四方做了个揖，说道：“大玄万安伯，陈洛！”
    刹那间，满场哗然——
    “他……他怎么上去了？”
    第一百零七章 春秋圣页
    “噗……”南苑息一口茶水喷了自己一身，望着照影石里的画面，听着声音，分明就是万安伯陈洛。
    “这……这万安伯怎么上文擂了？”台下有人惊呼。
    “是啊，文擂不是只有儒生才能上吗？万安伯也是儒生？”
    “不要胡说，南先生说过，在朝堂里，就有人因为万安伯没有觉醒通读天赋而质疑，逼的万安伯写出了《咏竹》诗！”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南苑息。
    南苑息楞了一下，突然对着小二大喊；“快，快，取我的醒木来，今日我要现场评说‘麟皇擂’！”
    ……
    玲珑楼。
    “啊，是万安伯！”
    “万安伯也参加文擂？”
    “万安伯之前不是说不是儒生吗？”
    “别说话，让我安安静静地看会万安伯……”
    ……
    折柳书院。
    圣文广场在田向晚自我介绍时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就在众学子发泄完心中的热情后，又听到虚影中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大玄万安伯，陈洛。”
    “彼其娘之！”有学子直接爆了出口，“这是……万安伯？”
    “卧——他怎么上文擂了？”
    “怎么办？我现在是支持他还是支持田学姐？”
    “你蠢啊，他和田学姐是一起的。”
    院首雅室，孔天方一失手，把自己的一根胡须拔了下来，他望向田海翼：“海翼，这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陈洛？”
    田海翼也是盯着虚影再三确认，点头道：“院首，正是啊！”
    孔天方猛然一拍桌子：“那他上去干什么？”
    田海翼也是一脸疑惑：“难道是文相的杀棋？”
    “杀棋个屁，那个臭棋篓子，还有资格下暗棋？”
    田海翼：(((┏(;￣▽￣)┛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不知道，和我无关！
    ……
    比起中京城各处的反应，东阙现场更是热闹不止十倍。
    毕竟随着“文人之耻”的文名远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万安伯陈洛文采非凡，可惜没有通读天赋，诞生不了浩然正气。
    可问题是，文擂的比试是需要浩然正气的。
    那他上台做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负责人选安排的文相颜百川，颜百川依然是安然高坐，微微闭目，不在乎四周的目光。
    政相皱了皱眉，想要问话，但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是忍了下来。倒是坐在上方的叶恒好奇道：“文相，这万安伯不是儒生，怎么能安排他上文擂？”
    文相转过头，淡淡笑道：“陛下莫急，容臣卖个关子，马上就可见分晓。”
    叶恒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追问。
    ……
    这时在妖族使团上，那白青青身边的兔妖满头大汗，直接跪在地上：“少主，据奴婢所知，那万安伯确实不是儒生啊！”
    白青青也是脸上浮现出凝重的神色：“起来吧。这事其中定有蹊跷，不过就算是他，也一定过不了我这一关。”
    就在这时，东阙广场上又想起了侯安的声音，压下了满场的喧哗。
    “请妖族使者上场命题——”
    白青青从柔软的座椅中站起身，高挑的身材曲线玲珑，她眼神瞬间坚定，迈着修长的大腿，一步步从妖族观礼台走下，又走上了玉质高台。白青青毫不避讳地展露这自己的狐耳，一只毛茸茸的狐尾在他身后，随着腰肢摆动摇曳生姿，不知勾动了多少人的心弦。
    她踏上玉质高台，分别向左右点头示意，然后朝着正面高位的叶恒恭敬行礼：“狐族青丘一脉白青青，受万妖国圣君殿之命，出使大玄。见过大玄皇帝陛下。”
    此时外围的百姓又是一阵骚动，就连之前陈洛登台的惊诧都被压下。
    “这就是丹罗公主的女儿吗？果然有丹罗公主的风姿！”
    “当年的丹罗公主，不知倾倒了多少文人雅士，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一只狐狸。”
    “没关系，哪位英雄把这位青青少主再娶回来就是了。”
    “怎么办？我有点想支持青青少主了！”
    ……
    不去管场外的呼声，叶恒认真看了看白青青，温和说道：“免礼吧。此番见礼后，就不必再多礼了。当年朕年幼时，丹罗阿姊护朕良多，她去世后，朕也心痛不已。你此番入玄，多待些日子，替你母亲看看这大玄京城。”
    白青青再度福了福礼：“青青知道了，谢陛下。”
    叶恒点了点头，侯安再度出声：“请妖使出题！”
    白青青站起身，目光从台上的四人面前划过，最终在陈洛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又移开了去。
    白青青纤手一招，瞬间四团光芒从使团座席上飞出，悬浮在玉质高台上空。白青青一挥手，那四团光芒消散，露出了四卷带着树皮花纹的卷轴，这卷轴之上透露出一股苍老的气息。
    “春秋圣页？”这树皮卷轴一出现，坐在观礼席的一位史家大儒起身，望向那四卷树皮，“这是春秋圣页！”
    白青青听到这位史家大儒的声音，淡淡一笑，微微躬身，说道：“不错，这就是春秋圣页。”
    “有古树化妖，历三千年而不死，可称之为春秋古树。”
    “取其树皮鞣制成纸，便是春秋圣页。”
    “昔日儒门至圣先师孔圣取三万年古树树皮，写就《春秋》。今日青青不敢慢待儒门俊秀，求得青丘山上一株古树尊者的几册树皮，制成春秋圣页。”
    “权做今日文擂之纸。”
    文相微微皱眉。
    ……
    “卑鄙。”
    北风楼中，南苑息恨恨砸了砸手中的醒木，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儒门异闻也知道不少，此时听到白青青的话语，脱口而出。
    “南先生，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有人问道。
    南苑息长吐一口郁气，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这春秋圣页沾染了岁月沧桑，非传世诗文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能写在春秋圣页上的诗文，必是传世诗文。”
    “按规矩，擂台文斗的限制条件是两个。但是妖族此举，等于平白多出了一个条件。”
    有人疑惑：“那我们拒绝掉不就行了吗？”
    南苑息摇了摇头：“文擂用出题方提供的笔墨纸砚乃是惯例。昔日有一次妖族出题，使用妖族大圣的圣骨做笔，无人可以拿捏。幸好书圣王羲之横空出世，与圣笔缠斗一个时辰，最终降服了对方，方才过关。”
    “传世诗文啊……”众人又看向虚影，目光落在了陈洛身上，“有万安伯在，一定没问题的！”
    此时，虚影中白青青再度开口：“本次文擂，第一个限制条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