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人,秦芝芝唯一还算了解的只有王聪,突破口也只能在这里。
秦芝芝勉强挤出两滴眼泪,可是很快就被眼眶上面的布吸去,落不到脸上。
秦芝芝:……这还怎么装。
秦芝芝只好勉强做出一点哭嗓,“王聪,你要带我去哪?”
苏小龙看了会好戏,听到这句话,调侃道,“帮你和王聪逃婚啊。”
秦芝芝发问:“可是逃婚为什么要绑着我?王聪你在哪?”
秦芝芝在心中呕了呕,身子却颤了颤,被捆住的双手向着王聪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缓缓探去,声音还是哭腔,“王聪,我能靠着你近一点吗,这里的其他人都是谁,我害怕……”
苏小龙好笑地勾着嘴角,弯着腰站起身,对着王聪摆手,“愣着干什么,坐过来啊。”
别说,这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这大户人家的姑娘蠢得要命,等到她被卖掉,被困在别人身下的时候,怕是才会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王聪在秦芝芝身边坐下,看着女子小心翼翼缩在角落的模样,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绑在一块,她本就被教养长大,皮肤白皙娇嫩,可是现在上面已经映出了血痕。
记忆中的秦芝芝,永远温柔恬静,总是含羞地看着他。
王聪在犹豫中,缓缓将秦芝芝探过来的双手,握在了手心。
*
聂豹已经发了话,几乎是衙门所有的人,都出动去寻人了。
而碧溪村这边,在秦母的不断打听之下,终于得到一点消息。
村里没人在秦芝芝消失的时候看见过她,却看见过一辆马车。
据说那辆马车很简陋,但是在贫困的碧溪村,这已经是一件稀罕物件。
秦母也是在无意间听见别人谈起,才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芝芝会这么突然的失踪,必然是有什么能够运输的工具,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能消失就消失了?
徐子阳从目睹过马车的人的口中,得到了马车行驶的方向,因为这一块的马车很少,这辆马车在道路上留下了明显的车轱辘的痕迹。
他拜托衙门的人沿着这个痕迹,打听这辆马车的去向,最后得到一个消息:这马车一早就出城了。
秦母眼前发黑,如果出城了,人还能找得回来吗?
前些年,临台镇就总是出现妇女失踪的事情,在聂豹上任严厉打击这类事情后,这些年才逐渐少了,可是那些走丢的妇女,却是一个都找不回来。
芝芝,还能找回来吗?
徐子阳到了城门口,看到道路上逐渐重叠的车轱辘痕迹。
城门口每日往来的马车怕是不止几百,而那辆马车的车轱辘是最常见的一种。
徐子阳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名捕快走过来,行礼,“徐秀才,我等受了命令,要寻回您的夫人,但是小的还是要坦诚地说一句,人要是出了城,踪迹就再难寻了。”
徐子阳垂着头分辨地上重叠的车轱辘痕迹,脸色有些发白。
直到捕快以为徐子阳是承受不住这件事情,而陷入沉默的时候,徐子阳抬起头,凝视着前往西北边的那条路,“查这条路。”
捕快一愣,“这么多车轱辘的痕迹,只查这一条路?”
徐子阳点头,“是。”
他站直身,微微偏头,“我跟你们一起去,能不能借一匹马?”
捕快们沿着前往西北的道路飞快前进,平时被养在马厩里面的马匹,这是第一次倾巢出动。
秦府的人也跟在一块,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西北前进。
为首的捕快纵马在徐子阳的身边,“徐秀才还会骑马?”
徐子阳的身量高,跨坐在马上,即使是穿着简单地棉袍,也能被风吹得多了几分萧飒。
“县长曾教过。”
聂豹从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徐子阳的师父了,他为了让徐子阳不被小村小镇所困住,常带着他接触很多东西,而徐子阳也很聪明,往往一碰就会。
这一路找得并不顺利,到后来,徐子阳已经分辨不出,哪一条会是正确的方向。所以每次碰到分岔路口,陪在徐子阳身边的人都会少一半。
直到过了数不清的路口,徐子阳身边只剩下之前和他交谈的那个捕快。
而很快,面前就继续迎来一个分岔路口。
捕快苦笑了一下,其实一天下来,他都有点累了,但是身边的这个秀才却一直□□着脊梁,没有弯下去,这也许就是读书人的风骨。
捕快在分岔路口前勒住缰绳,马儿停下来,疲惫地踢了踢后腿。
捕快转头看着徐子阳:“小的叫做王胜,之前徐三告你们的时候,就是我和另一个捕快去村子里面接的你们。”
他顿了一下,诚挚道:“令夫人定然会寻回来的。”
徐子阳低垂着眉眼,他的目光落在握着缰绳的手掌上面。
找不到……
她那么想回去,每次做梦都在哭着要回去,现在要合离了,她就要回去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徐子阳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他在所有认得的词汇中翻了翻,找到了能够形容心头那股如同压了千斤重的石块,让人窒息的感受的词汇。
是害怕。
不远处传来一阵童谣,将徐子阳拉回神,在王胜扬起鞭子,打算策马向着分岔路口的一条路离开的时候,徐子阳抬手拦住了他。
徐子阳跳下马,走到坐在不远处的孩子的身边,孩子不大,大概才七岁,手里捏着一根简陋的长笛,笛子的尾部挂了一根红绳。
在他身边,一大一小两头牛正在吃草。
孩子拿着笛子转了转,突然听到身旁传来的脚步声。
牧童习以为常,头也不抬,“你要问路?”
徐子阳摇头,“我要寻人,你见过一个红裙子的姑娘吗?”
牧童回忆了一下,也许被人嘲讽那玩意不行这件事情,实在让人难以忘怀,连带着马车中那个红色衣裙被蒙了眼睛的女人也印象深刻。
牧童转着笛子,最后将笛尾向着一个方向,“她在一个马车里面,马车向着这边去了。”
徐子阳快步离开,留下一句谢谢。
牧童抬头望天,太阳不见了,天空灰灰的,要下雨了。
*
而这边,秦芝芝演了这么久的戏,终于让他们放松警惕,从他们的话语中寻到漏洞,敏锐地挣开王聪的手,蜷缩在马车的角落,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王聪,你要卖掉我?”
苏大龙没想到自己只松懈了一会,就让这女人察觉了,但是一路上算是看了好一场男女之间你侬我侬的好戏,他也摸清了王聪的心思,所以到底还是给了几分面子,没在秦芝芝察觉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把人打晕过去。
而且,现在秦芝芝知道了,不也是一出好戏嘛。
苏大龙的的声音很粗哑,说话的时候是轻佻的笑意,“你这模样卖的都是好人家,比起其他的女的好多了,高兴吧你就。”
经营了这么久,秦芝芝终于寻到了一个,提起这个话题却不会刺激到这三个人的机会,因为她之前表现出对王聪十足的信任与依恋,这件事情被戳破的时候,她的痛苦与绝望,怕才是这三个男人最爱看的画面。
秦芝芝顺应三人的心思,哭着去拉王聪的衣袖,“王聪,你别卖掉我……我有,我有更赚钱的法子。”
都耗了这么久了,他救不行,只能自救了。
第24章 徐子阳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苏大龙听到秦芝芝的话, 嗤笑一声:“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哪里知道赚钱的辛苦?”
秦芝芝摇头,“我自小跟在父亲身边, 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赚钱的法子, 只是苦于女儿身,没办法去做罢了。”
苏大龙还要说什么, 苏小龙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哥,你别说, 她爹确实有钱,而且还都是正当生意。”
正当生意这几个字戳中了苏大龙, 他们把脑袋吊在裤腰带上,去做这贩卖人口的生意,还不是因为这法子来钱快,甚至不需要成本, 但是万一被抓住了,这辈子也就没了。
苏大龙摸了摸下巴, 神色间还是有一丝不屑, “小龙,什么法子, 能比我们这个赚钱?”
秦芝芝将后背贴在车厢上, 作出害怕的样子。
她从苏大龙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个点, 这苏大龙应该做这一行有一段时间了, 手里怕是也堆了些银子, 因此看不上小钱。
秦芝芝还记得, 刚醒来时,苏大龙的说话声,说是挣了一大笔银子后,后面的生意就要好做多了,他们要做什么?
不过大概也是不合律法的。
秦芝芝将原先的说辞换了个说法,回答苏大龙的话:“或许不像你们现在这样赚钱,但是可以坐着收银子,也是正经生意。”
像是察觉到苏家兄弟的意动,王聪轻轻拍了拍还在发抖的秦芝芝,替苏大龙问了想说的话:“芝芝,你说有什么法子。”
秦芝芝微微放松了发僵的身体,说道:“可我说的法子,需要一些银子才能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苏大龙狐疑地皱眉,“要多少?”
秦芝芝估摸了一下,“五百两银子。”
苏大龙好像并不为难:“你说什么法子。”
秦芝芝暗道:果然。
他们做这种这种生意,囤积了不少银子。而在原主的记忆里面,自从聂豹上任后,就很久没有听到有妇女被拐卖的案子出现了。
这很大程度上,说明他们是一个有纪律有合作的团伙作案。
秦芝芝理清这一层关系,皱着眉头作出犹豫的模样:“如果我说了,你们会放我回去吗?”
闻言,王聪看向苏大龙。
苏大龙神色不虞地回瞥了王聪一眼,暗道:自然不会,这可是好大一笔银子。但是嘴上却道:“若是你说的法子确实好,放你回去也是可以的。”
秦芝芝自然不信,但是却单纯地点头,“好,我告诉你们,若是有银子的话,可以成立一个钱庄,若是有人将银子存进来,就给予一部分利息,但若是有人要借银子,就附加一部分利息,借银子的利息比存银子高,这不就能坐着赚银子了。”
秦芝芝在现代就是做这个的,对于这方面的历史还是比较了解。她估摸了一下时间,钱庄出现在明朝中期,盛行演变成为银号也是在清朝。所以无论这是在明朝哪个时期,钱庄都不是一个常见的东西。
而临台镇比较偏远,钱庄几乎不可能存在。
果然,秦芝芝听到了苏小龙嘀咕的声音:“这确实是个赚钱的法子,之前没听过。”
攻略那个假清冷夫君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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