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温少言睨了他一眼, 轻笑一声：“还是和奶猫串的虎崽儿。”
    余孟阳：“……”这什么破领导！他要投奔明主！
    “阮林！”余孟阳看见阮林在前头, 三步并作两步就想追上他, 领口就被温少言从后面拽住了：“跑什么？”
    于是阮林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要跑一个不让跑的场景。
    阮林脸瞬间就红了, 略有些紧张地四周看着，生怕别人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幸好, 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 只有他收回目光时和陈雪对上了眼, 陈雪的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温少言见余孟阳蹦跶着挣脱自己上天的模样, 拇指在他后颈处揉了一把，余孟阳瞬间就僵住了，耳根也染上了点点红晕。
    气哼哼地瞪了一眼温少言，余孟阳磨着牙想，这人是自己领导，不能谋逆犯上；这人是自己看上的，打死了就没了。
    温少言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他说得可是真心话。
    路烨熠说余孟阳像是藏在丛林里匍匐等待时机的猎豹，虽然同属猫科动物，可温少言却觉得小老虎更贴切，阳光而张扬，无所畏惧。
    温少言不知道余孟阳自己清不清楚，但他能看见余孟阳藏着骨子里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气。
    就像当初余孟阳帮阮林一样，两人非亲非故，也谈不上熟，但余孟阳却还是不忍心看见阮林被欺负，为此他还被余孟阳嫌弃过。
    只不过有当日的才有今天的事，否则今天背锅的可就是阮林了。
    温少言微微一笑，想起即将发生的事以及许杰的脸色，心情愉悦了起来。
    回到办公室后，余孟阳将门一关，脸色一整：“许杰应该是受杨奎天指挥的，我看见杨奎天冲着许杰使眼色了。”
    “许杰这个人其实有一个优点。”
    余孟阳愣了一下，有些奇怪温少言为什么开始肯定敌方选手了：“什么优点？脸皮厚吗？”
    温少言顿时乐了：“这也算。还有一点，就是他乐于替上分忧。”他顿了顿慢条斯理继续道，“你猜，杨奎天真的知道他手边的那张审批表不是我签字盖章的吗？”
    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助理徐铭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领他们进入办公室后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温少言见杨奎天阴沉着一张脸，也不多跟他寒暄，开门见山道：“质量验收流程主要是余秘书起草整合的。”然后看向余孟阳，“小余，跟杨总汇报一下你的工作成果。”
    余孟阳自然不惧怕做工作汇报，他顶着几大巨头的压力都做过案情汇报，更不会怵杨奎天。只是他多少有些心虚，与其说是他的工作成果，倒不如说是温少言送到他手上的工作成果。
    这么一寻思，竟然还有点甜。
    余孟阳赶紧压下自己上翘的唇角，将手中准备好的文件放在了杨奎天的面前。
    很快，办公室里就流淌起独属于余孟阳的清越嗓音。
    不疾不徐的声音抚平了办公室涌动的暗潮，就连杨奎天也似乎听了进去，时不时拿笔在文件上勾勾画画。许杰如坐针毡时不时抹着额头的汗珠，而徐铭却是放下笔打了个哈欠，目光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他们的神色都被温少言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印证了他心中的一些猜想，也升腾起了一丝疑惑。
    见徐铭似要察觉，温少言敛起目光将它们投掷在余孟阳身上。
    看着余孟阳俊朗的侧颜，温少言嘴角忍不住上扬，但是一想到这人不可能跟自己回s市，他的目光又沉了沉。
    不过，事在人为。
    温少言盘算着自己开出什么样的offer才能让余孟阳心动。
    实在不行，搭一个老板呢？
    似乎，也不是不行。
    意识到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温少言也有一些惊讶。惊讶于他此刻唯一纠结的是余孟阳能不能被拐走，而不是拐这个行为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如果真的能拐走……
    温少言摸了摸下巴，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万一被得到了拐不走了那有点亏啊，这件事是不是得放长线钓大鱼呢？
    余孟阳正口若悬河地忽悠杨奎天，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蓦地生出了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他故意转身换了个方向，刚好就和温少言对上了眼。
    余孟阳：“……”他领导这是想坑谁呢？表情这么微妙？
    不过余孟阳这么一停顿，刚好给温少言留了个气口，温少言顺口就把话接了过去：“杨总，您看看要是有哪里不合适我们再回去调。”边说边给坐回他身边的余孟阳一瓶矿泉水。
    余孟阳接过水后倒是多看了一眼温少言，眼神有些促狭，怎么？担心我渴？
    温少言轻挑眉梢，让你喝就喝，哪有那么理由。
    杨奎天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转瞬即逝的眉来眼去，他目光在文件停留了片刻后将手边的另一份文件砸向了地板，文件一路滑至温少言脚边，操着古旧的腔调：“我一向赏罚分明，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温少言没说什么，只是弯腰捡文件，起身时已经敛好了眼中的冷意。
    翻开文件，就见审批人上面盖着他的签名章。
    还算许杰聪明，没有模仿他的签名。
    不过不管许杰怎么算，他已经出局了。
    “审批表我从来都是亲笔签字。”温少言淡淡道，“这份文件更不是我批的。”
    闻言，杨奎天看了一眼许杰，眼眸中看不出太多情绪，却已经足以让许杰汗流浃背。
    温少言清楚杨奎天没有在会议上直接甩出这份文件，就是看出了自己的有恃无恐。
    说白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疑心许杰了。
    现在在自己面前上演这么一出，看来在杨奎天心中，许杰可算不上什么心腹，不然他大可以私下按下这件事。
    “这是小余拿给我的。”许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以为是经理您签的。”
    余孟阳：“……”？？？
    温少言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眸瞬间就被点燃了，他双眸微睐：“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许杰擦了擦汗：“这个自然。”
    “那行。”温少言一挑唇角，行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杨总，还是报案吧。”
    许杰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嗫喏着唇瓣：“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温少言冷笑一声，“千万级别的订单，这叫小事？倒是我眼界浅了。”
    “内部调查惊动警方对公司名声也不好……”
    “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这文件一不是我批的，二不可能是孟阳给你的。既然不是我们做的，那……如果不报警查个水落石出，岂不是我冤枉了人？”
    许杰被温少言咄咄相逼得脸色由红转白，他从来不知道温少言还有这样的一面。
    在许杰眼里，温少言年轻，又没有端过领导架子，他做的那些手脚温少言也都默默忍耐了，他只当温少言脾气软和。想着就算是真这么做了，到时候温少言恐怕也只能吃个哑巴闷亏。
    其实许杰有一半想对了，那就是温少言养气功夫其实不错，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给许杰挖的坑，还真不值当生这么大的气，许杰不这么干他才要失望。
    可当许杰攀咬余孟阳的时候，温少言瞬间就被点燃了。
    “好了。”杨奎天拍了拍桌子，“今天叫你们来，不是想听你们吵架的，团结一致才能一同对敌。”
    “既然文件不是小温签的，那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杨奎天将目光挪向温少言身上，“你还年轻，我也就仗着年纪大些多嘴两句，签名章得保管好，不然真出了大事可不是嘴上辩驳两句就能服众的。荣盛的事我去善后，马荣明总还得卖我一个面子的。”
    想用他给许杰施恩？还是在许杰攀咬余孟阳的情况下，温少言冷嗤一声，做梦呢。
    “杨总，这件事只可大不可小，置公司利益于不顾的人绝不能姑息。”温少言掏出口袋里的u盘，“这是事发的全过程，会议结束后我从我办公室的摄像头调出来的。”
    许杰手一抖，胳膊将茶杯挥落在地，茶水洒在了他一裤脚。许杰完全顾不上了，如果说他之前是见了鬼，那如今就跟见了阎王一样。
    怎么可能……
    竟然会有摄像头？
    作者有话说：
    上一秒：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要不要放长线钓大鱼呢？
    下一秒：谁敢欺负我家虎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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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要上架子，所以明晚不更，周四过了24点后直接双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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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白山是真的冷，白天已经零下18度了——一颗化冻能食用的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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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人心与触电
    【捧在手心里仔仔细细地研究, 总不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摄像头诚实地记录下来了许杰进入温少言办公室，随后反锁了门。他四处打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截铁丝，找到了钥匙孔捅了进去, 捣鼓了一会儿后一拉抽屉，抽屉就被拽了出来，许杰顿时喜出望外。
    余孟阳：“……”这人真的好蠢，就是担心许杰打不开抽屉, 温少言的抽屉压根就没锁。只不过因为书桌是新的, 所以木头之间比较紧, 但凡许杰多用点力, 不用铁丝也能打开。
    不过许杰的蠢, 倒是坐实了他是预谋的。
    再那之后许杰找出了人名章，又从书架里面翻出一份文件后, 盖了上去,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甚至嚣张地哼起了歌。
    杨奎天脸色越来越黑，铁青一片, 而许杰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宛如破风琴般的喘息。
    视频已经播放完毕了, 但是办公室里却没有一个人吭声。
    过了许久, 杨奎天才屈指敲了敲桌子, 他用晦暗不明的目光盯着温少言：“温总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称呼的一百八十度转弯让余孟阳也忍不住暗叹道, 温少言果然是戳中了杨奎天的死穴, 不然杨奎天也不会有这样的变化。
    “我初来乍到，凡事还多要向杨总您学习。”温少言把会上的那番毫无真诚可言的场面话又翻了出来, 但此一时彼一时, 开会时杨奎天能冷嘲热讽, 现如今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温少言继续道：“虽然许杰偷的是我的章, 但换一个负责人也是一样的。与其说他想害我，不如说他侵害的是公司的利益，于公于私，我想此事交给您处理更为妥帖。”
    杨奎天用那双三角小眼与温少言对视了着，良久笑道：“既然温总信得过我，那我自然也会给温总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