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到保和丹的功效,楼灵溯顿觉一切都符合逻辑了。她连为什么都懒得问,默默等着一会腹中擂鼓。
“因为你主动帮我擦药,没等本皇子吩咐。”司玄见她不吭声,睨着她径自道,“楼翰林若是能这么主动,我们洞房都入了!我立刻就觉得事有蹊跷,果然你根本没给我擦药,只是在我伤口上点了几下,又在我背上写小心,我虽不知道要小心什么,但是顺着你演戏就一定没错。”
楼灵溯沉默不语,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夸他。思索片刻,她决定跳过这个话题:“陛下知道你来松洲吗?”
司玄摇头:“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打算找机会与你生米煮成熟饭。”
楼灵溯两辈子无语的次数都没这会多。司玄理直气壮:“要不是我这么破釜沉舟,恐怕到现在都没人发现你被绑了。”
“虽然你现在知道了,可也没人来救我们。”
司玄冷哼一声:“我好歹是个皇子,京都现在一定已经派人找我了。”
的确如此,楼灵溯前脚出发松洲,后脚司玄不见,女皇肯定会派人先前往松洲寻这个不孝儿子。剩下的便是看她们二人的运气如何了。
司玄见她面目凝重若有所思,趁机往她身边坐了坐,两人紧贴在一起,察觉到他动作的楼灵溯立刻让开了一些,司玄立马追上并且伸手拉住了楼灵溯的袖子:“我看话本上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这是打算赖账?”
楼灵溯:“……”
“难道我今日救你两次,都不能让你对我有丁点心动?”司玄不敢置信,“楼灵溯,你铁石心肠吗?”
司玄绝地求生,一剑刺杀扎木达,夺马时也不忘带上自己,若是他方才独身逃走,说不定能跑得更远,此情此景楼灵溯自然不是毫无触动,尤其是司玄此刻脸带受伤地看着自己。
楼灵溯莫名有些心虚。
司玄叹了口气,叹得楼灵溯心情又沉了沉,似乎什么要破蛹而出,却听司玄道:“不过没关系,山不就我,我可以就山。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他拉起楼灵溯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胸膛。
楼灵溯:“……”刚刚自己在心虚什么东西?
“别胡闹,我们在逃命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司玄的衣襟已经松了开来,他按着楼灵溯的手探到衣服里面,碰触到温暖皮肤。
楼灵溯挣脱不开,恨不得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生死关头你还想着这些?”
“生死关头了,还不许我及时行乐?”司玄目光黯淡表情晦涩,桃花眼瞧着楼灵溯,“难道我死了,还得带着守贞砂?”
楼灵溯这才发现司玄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月夜下,仍闪着潋滟的眸光。她一时噤声,司玄压了下来,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司玄的声音充满着蛊惑:“做我妻主好不好?”
指尖下的胸膛柔滑又有弹性,敞开的领口露出棱角分明的肌理,楼灵溯一个激灵向后躲开司玄:“把衣服拉好!”
司玄脸上出现受伤的神色:“我就这么让你讨厌?这可能是我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
“别说晦气话!”
“是不是晦气你该知道的。”
救兵不知何时才到,两人缺少食物,刘缘又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这次几乎可以说九死一生。司玄说的没错,可也不代表楼灵溯要陪着他胡闹。
楼灵溯板着脸:“本来就是九死一生,依着你就是十死无生了!”
司玄毫不在意:“那也比碰不到你强。”
楼灵溯真真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司玄不知羞耻为何物,凑近了问楼灵溯:“我好不好摸?”
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气得,楼灵溯的脸火烧火燎。司玄像是发现了稀奇事,瞪大了眼:“你脸这么红是因为害羞了吗?你怎么跟有些小公子似的!”他眼珠子转了转,“你都娶了四房了,怎么还会害羞?洞房的时候也这样么?”
越说越不像话,楼灵溯恨不得堵上他的嘴!她不知道看着自己的司玄有着类似的想法,楼灵溯的嘴由于缺水,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白色,与司玄印象中的红润大相径庭,他不喜欢楼灵溯这样,直觉应该帮她润一润。
两人殊途同归,等楼灵溯反应过来,司玄已经吻了上来。此时司玄的确是没法说那些混账话了,可被吻住的楼灵溯只觉得他更加混账。司玄还伸出了舌头,不遗漏任何一个角落来回地舔着她的嘴唇,楼灵溯觉得自己不仅是被一只哈士奇强吻,还被舔得满嘴口水。
想挣扎的楼灵溯被司玄提前一步禁锢在怀里,她嘴唇上的干皮似乎都被舔润了,司玄细心检查了一遍,终于满意地轻咬楼灵溯的嘴唇。
“这样才对。”
楼灵溯满嘴口水,不明白哪里对。
司玄得意地左看右看,借着月色辨认楼灵溯嘴唇的润度,随后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好好吻她,都到如此地步了,居然不抓住良机,实在蠢不可及。叁皇子知错就改,立时又要俯身,楼灵溯没由着他胡闹,凶狠地一巴掌拍开他:“他们追来了!”
司玄一惊向后看去,果然旷野中又多了些星星点点的火光。
“阴魂不散!”不用楼灵溯再催,司玄握着她的手起身,两人一路往前疾走。
楼灵溯此前被迫节食,虽然保和丹让她耳目清明,但此时腹中擂鼓大作的副作用起来加上激勇退去,不免有些手脚发软,她不停地回望身后的火光,总觉得距离在不停地拉近。她再一次试图说服司玄:“我跑不快,或者我找个地方藏起来,你想办法跑出去再找人来救我。”
司玄喘着气看她:“你总想让我先走,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也很重要?”
楼灵溯此刻想感叹一句恋爱脑牛逼,她咬了咬唇承认:“是,比我自己重要。我宁愿我出事,也不愿意你出事。”
司玄笑起来,桃花眼中映着两轮明月,有些耀目:“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是叁皇子,还是,因为愧疚?”
楼灵溯被他问得脑瓜子突突地疼,搞不懂为什么这人能在恋爱脑和人间清醒之间无缝切换。
“别闹。”
司玄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他回头看一眼楼灵溯,见她面无表情,顿觉有些心酸,可仍执拗地说道:“我不会抛下我的妻主,男戒也不许我抛下我的妻主。”
楼灵溯心中万般滋味,她凝眉看着前面的少年,回忆着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这人贵为皇子却满身市井油滑,胆子大得是个根本不该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登徒子,作为凌劲松的好友,两人还一起算计过自己。
“如果,我是以妻主的身份命令你呢?”
司玄的脚步顿住,不可思议地回头,楼灵溯以为他会欣喜会高兴,万万没料到司玄说的是:“你居然为了轰我走愿意说你是我妻主!”
楼灵溯:“……”真心想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可是我很高兴,即使你是为了骗我。”司玄松开了楼灵溯的手,细细索索地摸出一个东西塞到楼灵溯手里,“这是我的平安扣,收好了。”
这一夜情绪跌宕起伏,楼灵溯捏着平安扣第一次有了认命的念头。她没有推拒就收下了平安扣,让司玄心情极好地弯起了嘴角。
楼灵溯看着司玄,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是两人能够一直这么走,即使前方没有救兵,后方的刘缘也永远追不上来。
可现实很快打破了她的幻想,寂静的旷野中传来了几声犬吠,司玄加快了步伐:“她们放狗了。”
楼灵溯皱眉,身后的火光的确是又近了些,眼前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肯丢下她自己搏一搏生机,她长吁了一口气,将捏在手里的平安扣挂在腰上:“万一上了奈何桥,你记得等等我。”
她这话认定了两人的死局,司玄没有做无谓的安慰,轻笑了声:“为什么不是你等我?”
“你不会让我死在你前面,否则你早就会听我的话自己先走。”
犬吠声越来越近,楼灵溯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胸膛。司玄此刻心情却极好:“的确,我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
已经是如此境况,楼灵溯愕然而问:“你这么活宝,到底是跟谁学的?”
“活宝?意思是活生生的宝贝吗?”司玄问,“我是你的宝贝?”
情况太不合时了,但楼灵溯发现自己仍是想笑。犬吠声几乎近在咫尺,楼灵溯看见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她拽住司玄,旋身护在了他跟前,意图以身体为司玄挡住恶犬撕咬,一个毛茸茸地东西几乎在同时拱向了她的身体。
七十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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