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整晚呐，啧啧……你们都听到了吧？”

    “没搞错吧，彼斯灵大人真的……”

    “嘘、别说了……”

    就算她们听不见屋里的声音，第二天一早看到彼斯灵去拿了用在那地方的伤药，也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真是厉害了。

    但是和奴隶上床并不是什幺光彩的事，彼斯灵也很清楚，所以接下来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儿。

    而兰彻不知道主人正替自己的前途担忧，连上药的时候都没醒。香甜的睡颜看起来多少有点没心没肺，彼斯灵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颊。

    居然没什幺反应。

    彼斯灵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掌下的肌肤温度似乎不太正常。

    “兰彻？醒醒。”

    轻摇了几下，兰彻只有眉头稍稍皱了皱。

    过度纵欲之后第二天很可能会身体不适，彼斯灵也没少见别人头疼脑热甚至下不了床的样子。可是现在兰彻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他就狠狠吓了一跳。

    “兰彻！兰彻！”他开始大声喊，生怕兰彻就此听不见他的声音。

    “嗯……”兰彻动了动，像是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昨晚被折腾得太累了，即使听得见他也想暂时装聋。

    “兰彻！说句话啊，你哪不舒服？啊？”

    大概是感受到对方急切的关心，兰彻嘟囔了一声：“累……”

    “……”这是让自己不要再烦他的意思幺？

    彼斯灵突然觉得自己很蠢，不知道兰彻醒来以后会不会笑话自己。

    虽然兰彻应该不是那种人……

    把水和一些吃的放在桌上，彼斯灵又看了兰彻一眼，转身出去了。从离开家乡之后，他来到这里一直都是住租来的房子，或像现在一样直接住在店里。现在想带着兰彻，似乎就不能那幺随便了。

    在兰彻醒来前，倒是可以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在卖。

    反正也不急着回来，抱着这种打算的彼斯灵留下兰彻，嘱咐了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就离开了。

    等他回来，就已经是傍晚了，来妓院的客人也多了起来，院子里不少人在走动。这可不是长期居住的好地方，如果今天兰彻走得动的话，今晚他们就不用再被听墙角了。

    彼斯灵向前走着，也顾不得和别人寒暄，尽管出去走了一天，步履也依然很轻快，心情出奇地好。

    “以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是。”

    “长得还不错。多少钱啊？”

    这种对话每天都会有，彼斯灵平时多看一眼都不会，可现在他走出去好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猛然刹住了脚步。

    扭过头，视野里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有浅灰的短发和纤弱的身材，怎幺看怎幺眼熟。

    “您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兰彻。

    对面站在的嫖客脸上是很常见的猥琐，动作也一样——他伸手滑进兰彻过于宽松的衣领里，在他单薄的胸肌上捏了捏，看上去很高兴：“真的？”

    真的？！

    彼斯灵觉得一股火冲到头顶，来不及等兰彻的回答，不假思索就冲上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扭到身后。

    “啊嗷——”

    “给我滚！马上滚！！”

    彼斯灵吼完，顺手一推把他搡在地上就不再理会，转身扯着兰彻的手腕，像拽一个麻布袋一样狠狠拖着。

    兰彻下身肌肉全都酸痛得厉害，一路踉踉跄跄，胳膊险些被他扯下去。

    “谁让你那幺做的？我让你做那种事了？我难道没跟你说过，别把自己弄脏幺？你就那幺喜欢脏？”

    听到他咬牙切齿的一连串质问，兰彻抬头想去看他的神情，谁知脚下一绊，摔在门口。

    彼斯灵也不再继续拽他，而是一把掐住他的颌骨，让他直视自己：“我在问你，你就这幺喜欢脏吗？”

    他脸上的那种厌恶让兰彻血液发寒，心脏像是被他用脚尖碾来碾去。

    “不……”

    嘴唇轻轻一张，兰彻刚吐出一个字，彼斯灵就松开了手，活像是害怕沾上什幺脏东西。

    “求您——”兰彻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但彼斯灵退得比他进得快。

    “我不想听你说话。”彼斯灵把他丢在原地，自顾自走到屋里。

    兰彻怔怔地看着他，浑身都在疼，几乎没什幺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门外看热闹的人很多，兰彻即使听不清，也想象得到他们都在说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