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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春(重生) 第5节

    第7章 回忆
    裴歆总算明白了一些自己以前一直想不通的事,譬如陆明修考上举人之后,就不再继续了,整日闲在家中或是红袖添香,或是喝酒吃席,偏偏那段时间脾气不好,性子也急躁的不行,好在大半年后,姑父举荐他做了一县县丞,人这才安稳下来。
    那时姑父还在,他带着自己一起赴任,那地方离的远,陆明修也算是天高任鸟飞了,任上没一年,就纳了一个美妾,当地富商之女,说是在人家府里醉酒无状,冲撞了姑娘,为保人名节只好纳人进门,后来又是衙门同僚乃至上司送来的美人,再加上婆婆曾氏临行前送的美婢,原是在书房伺候,后来开脸了自然不能还当丫鬟对待。
    就这样,一两年下来,后院的人增加了不少,开支也急剧增加,但又没什么进项,只靠一个小小县丞的俸禄,别说一家子,就是陆明修一个人都养不起。
    那段时间她愁的不行,整日茶米油盐的算计着,全然顾不上陆明修,以致于他和那些莺莺燕燕混的野了,这心便再也没收回来过。
    后来姑父去世,陆明修带着她回州府述职,就将她顺道留在了陆府,后来,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最后在陆家的那十年,她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原以为是看在与裴家的情面上,陆明修才没休弃自己,现在想来并非如此。
    “至于你父亲的事,我自会想办法,你回去等消息就是。”赵淮之显然猜到了她的来意,如此许诺道。
    裴歆谢过姑父,又说起近日的一些事。
    赵淮之听了也没说别的,只提醒她退礼一事许是已惹了陆家不快,才会绕过她联系庞氏,又劝她以后行事切莫如此冲动才好,毕竟是要嫁去陆家,先让婆家人生了嫌隙,日后进门怕是要吃苦头。
    “我就不能不嫁去陆家?”裴歆试探着问了一句,见姑父敛眉沉思片刻,却摇了摇头。
    “不行,这门亲事是老师生前替你定下的,看中的就是陆家根基深厚,若不自己作死,可保家业百年,你嫁过去难有家族之祸,锦衣玉食的做个少夫人,难道不好?”
    这……也不是不好。裴歆自问,若最后真退不了这门亲事,那自己只能咬牙忍下,就像姑父所言,只做个锦衣玉食的少夫人,别的什么也不管,到时候给陆明修纳个十几二十个美妾伺候着,倒是也足够。
    但那和上辈子又有什么分别,难道自己要白活一世?
    见她神色有异,赵淮之又道:“再说,退亲也得你父亲出面,有合适的理由才行,轻易退不得,否则于你姑娘家的名声不好。”
    “我明白,姑父放心。”
    裴歆轻声说罢,又待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跟着丫鬟回到姑姑那里,一直待到夕阳西下的时辰,迎着满天的晚霞,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一回到家,裴歆先去见了庞氏,正好裴清菱也在,见她回来,忙问如何?
    “姑父让我回来等消息便是。”她回道。
    庞氏听她这么说,就知道事情多半无碍,正要恭维两句,却听人提起那幅断桥流水图,心道不好,忙解释那东西是陆夫人送来,托自己转交到赵府的,她以为裴歆知道此事。
    裴歆知道她这是在胡诌,倒也责问不得,心思一转,装出一副有气的样子嗔怪道:“原来如此,我可不知道这件事的,母亲下次也该提前告知我一声才好,今日姑父还问起那幅画,脸色实在不算好看,若非姑姑在一旁周旋,帮着说了两句好话,只怕我都不敢开口提父亲的事了。”
    庞氏听得心里一惊,忙解释道:“此事是我的疏忽,连累了大姑娘你,还请别见怪,对了,今儿彩霞轩来了一批新的好料子,等会儿让丫鬟给你送过去,明日珍宝阁也要送些首饰胭脂来,大姑娘记得过来挑选。”
    “嗯?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母亲怎么想起置办新衣首饰了?”
    “大姑娘忘了,五天后便是秦家赏花宴的日子。”
    经庞氏一提,裴歆才恍然,“对呀,是我忘了。”
    这时裴清菱忍不住插了话,“秦家的赏花帖难得,大姐姐可千万别忘了才好,母亲为了这次的花宴,让彩霞轩和珍宝阁送的都是极好的东西过来,再加上昨儿的一千两银票,这些大都是母亲补的私房嫁妆呢。”
    裴歆听的一笑,只道:“二妹妹放心,我记得呢,也难为母亲了,不过这次的赏花宴若二妹妹能觅得良人,倒也不枉这一番花费不是!”
    “说的正是。”庞氏笑着应下了她的话。
    裴清菱还想说些什么,被庞氏悄悄瞪了一眼,便没再开口。
    裴歆喝着茶水,倒没在意母女俩这私下的“交流”,想到今日送去给姑姑的河鲜海货,开口问道:“对了母亲,你那儿还有鲈鱼吗?”
    “有的,怎么了?”
    “没什么,回头母亲送些去陆家吧,我记得三公子爱吃。”说罢,羞涩……的笑了笑。
    庞氏明白了,还不等顺着话调侃两句,就听女儿在一旁咋咋呼呼的欢喜道:“明修哥哥喜欢吃鲈鱼吗?那我让外祖父多送一些过来。”
    “好呀。”裴歆回了一句。
    庞氏听得有些头疼,伸手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却没说什么,扬着一抹笑意,直到裴歆说完事离开,这才沉下脸色发作起来。
    “明修哥哥,嗯?”
    “母亲。”裴清菱心虚地撇开了视线。
    知女莫若母,裴清菱素来有什么心思,庞氏哪有不知道的,当下就直言,“那可不是你哥哥,指不定再过两个月,你就得叫他一声姐夫了,这称呼还是尽快改过来,免得让旁人听了笑话。”
    裴清菱不依,随即就嚷嚷起来,“我不改,有什么笑话的,清者自清,又没什么不好的事,我从来都是这么叫的,若忽然间改了,才会让大姐姐笑话呢。”
    “你…”庞氏见她不听,当即眉头一皱,唬的裴清菱借口有事,立马脚底开溜。
    这下子,她是有气也出不来了。
    第8章 挑事
    四月花开,正是赏景的好时节。
    秦家的赏花宴,历来都是放在城外不远的别庄,庄子背后有起伏不定的群山,从其中一座山顶引下一股活水,穿入别庄后院,自假山蜿蜒而下,汇入下方的清池,便是曲觞流水的好地方。
    说是别庄,但其实更像一座庭院,前边的大厅和几间侧屋,绕过后,就见一处花园子,这个季节应有的花草,譬如牡丹,山茶,月季,芍药,海棠…各种名贵珍品,一一错落有致,引人驻足赏玩。
    若是望的远些,还能看到一片桃花林,灼灼其华,艳如朝霞,甚是好看。
    裴歆和裴清菱到时,庄子外已停了不少车马,见秦府的小厮和丫鬟们个个衣着光鲜,迎来送往,进退有度,四下又都是些不太熟悉的姑娘公子,裴清菱不免有几分怯意,当下便拉着裴歆衣袖的一角,不愿松手。
    “大姐姐,好多人呀!”
    她声音放的轻,但架不住附近人多密集,还是让旁人听了去,即刻就有人嗤笑了一声,嘲讽道:“哪来的黄毛丫头?这么不见世面,别是附近哪个村子里偷跑过来的人吧!”
    裴清菱扭头,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你…”
    “你什么你,我随口说两句,又不曾指名道姓,你是哪家姑娘?怎么自己凑上来领骂呢!”
    那人说罢和身旁的几个相熟的少女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裴清菱语诘之下,觉得难堪,又说不过人,只好低头做一副委屈模样,往后一退,半藏在裴歆身后,这样一来,倒有几分让她替自己出头的意味。
    裴歆本不欲多事,带着人就想进门去,避开那些人,谁知刚走两步,就被刚才一群人给拦了下来。
    为首的紫衫女子长的一副清秀可人的模样,眉眼间却是盛气凌人之态,此刻盯着姐妹俩上下打量,更是十足的不客气,“怎么半句话都说不完就要临阵脱逃了?刚才不还瞪的起劲吗?”
    她这两句话说起来,倒像是裴清菱的错,瞪她在先了。
    但裴歆却很清楚,眼前人是故意来找事的。
    许仪菁,州府主簿许伍良之女,许伍良与姑父素来不睦,而其女又钦慕陆明修多年,曾放言陆明修娶裴家女,如同牡丹配与稗草,相差太多,陆三公子甚亏之类的话,就是上辈子自己与陆明修成亲,她则另嫁一介书生之后,也不曾放弃这样的想法,几次三番在外宴席上给自己难堪不说,还会私底下寻她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缠人至极,又令人心烦。
    所以方才她不愿多搭理,可这会儿见人缠上来一副明摆着找事的模样,裴歆觉得她大概是认出自己了,便道:“姑娘此言何意?你与我姐妹素不相识,方才随意搭话在先,又骤然拦路在后,本就言行不妥,何况此乃秦府花宴,姑娘作为来客这般寻事怕是不好吧?”
    许仪菁可并不在乎这些。
    她认得裴歆,纵使对方这些年得了与陆家三公子的亲事后,并不张扬,反而少有出门,行事也颇为低调的样子,但许仪菁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只因她曾经几度经过裴府,亲眼见过裴歆的模样。
    在这儿见到裴歆,她也不觉得什么,虽然裴家失了势,但还有赵家和陆家两门姻亲拉扯着,得个秦家的赏花帖不稀奇,只是她从来都看不惯裴歆,见她身边还跟个小丫头,从下马车开始就东张西望一副乡下样子,这才忍不住出声讥笑两句。
    这会儿见裴歆搭理,也不管现下是不是秦家别庄门口,反唇相讥道:“你不用拿这些场面话来堵我的口,我也不吃这一套,再说,我说我的话,又不曾说是谁,用得着你管,倒是你背后这丫头不明缘故地瞪我,是其他人都明眼看到的事,若不给个说法,谁都别想走。”
    裴清菱听了从裴歆身后歪出头来,“那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得你们姐妹俩赔礼道歉才行。”
    裴歆听了只觉得好笑,许仪菁还是这么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处境,一味凭胡搅蛮缠就想达到目的,却不知如秦家这样的世家望族平素最重脸面,哪会愿意她在门口这么闹,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嘛!
    当下就有个体面婆子从门口走过来,原本一张圆嘟嘟的笑脸,很是喜人,近前来却冷了脸色,行了个礼,直起身子便道:“不知两位是哪家姑娘?往日有何纠葛?要在此地门口辩驳,原本不与老奴相干,只是今儿是老奴主家宴客赏花之日,还请行个方便,也给彼此一个方便。”说罢,双手一拍,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立刻自不远处小跑过来,站在那圆脸婆子的身后,意思再明显不过。
    若再闹下去,秦家要赶人的。
    许仪菁有些被吓住了,当即没了声音。倒是裴歆不慌不忙,取过身后银屏手中的帖子,上前递给那婆子,并道:“嬷嬷说笑了,我们姐妹哪敢在贵府门前闹事呢?只是我妹妹年纪尚小,还不经事,难免有些失礼,还请嬷嬷莫怪。”
    那婆子原本沉着脸,接过帖子,打开一看,再抬头时已换了一副脸色,“原来是裴家姑娘,难怪能有送去陆府的花帖,想来是与陆三公子好事将近,哎哟,瞧奴婢这多话的嘴,陆夫人方才已经到了,这会儿正在里面品茶,裴姑娘现下该去拜见,哪能在这里耽搁,来人,领裴姑娘去正厅…”
    一旁有小丫鬟立刻答了一声,碎步上前,走到裴歆左前方的位置,侧身请礼,“裴姑娘请。”
    裴歆朝圆脸婆子点了点头,带着裴清菱进门去了。
    至于许仪菁,她并不想多搭理,毕竟人性子古怪,又痴迷着陆明修,敌视自己已久,这样的人可不是两三句话能打发掉的,自己也还不至于去费那唇舌功夫。
    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她!
    “大姐姐,那姑娘气得都跺脚了。”裴歆虽然没有回头看,但裴清菱是忍不住扭了脖子的。
    裴歆却道:“不稀奇呀,她本来就是没事找事的,如今事没找成,还惹了一身臊,让秦家一个下人甩了脸色,能高兴起来才怪。”
    “也是,方才那嬷嬷脸色凶凶的,可吓人了,不过一见咱们的帖子是从陆府拿的,神色立马就变得好看了,想来他们不过也是些见风使舵,看碟下菜的下人,没什么可怕的。”裴清菱这会儿的神色举止倒是欢快起来,全然不见刚才的畏缩,倒有心情想起旁的事来,好奇的问了一句,“大姐姐,你说那婆子是怎么知道咱们手中的花帖是陆家给的呢?”
    裴歆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笑着替她解惑,“素来交好的世家之间送帖,不同的人家会有不同的印记,以辨别不同的身份,且这种随帖,是很有可能作为礼物交际送出去的,若没有特殊的印记,底下的人不长眼得罪了人可如何是好呢!”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规矩,我都不知道这些,平日里娘亲也不会教我,还是大姐姐命好,姑姑那么疼你,明修哥哥和陆夫人也很在乎…”裴清菱说着说着,声音愈发低沉下去,到后面几乎听不见了。
    不过就算听不大清楚,裴歆大概也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惦记些什么,应该和小时候差不多,自己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有同样一个更精致更好看的东西出现在裴清菱手中,还会特意来找自己炫耀一番,见自己不高兴,她就高兴,若自己没什么反应,她倒会生气的不行。
    这样的场景,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惜人不是东西,找不到一模一样甚至更好的,所以会更遭人惦记罢了。
    姐妹俩各自想着心思,不一会儿的功夫,正厅到了。
    带路的丫鬟将她们领到门口,跟门外伺候的丫鬟小声交谈几句,说完过来行了礼,什么不说就转身原路返回了。
    “她…”裴清菱还觉得有些奇怪,正想询问,却不知又想到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反而走到裴歆身边,做出一副乖巧的少女模样,静静的站着。
    裴歆此刻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也很娴静乖巧,至于心里如何叛逆思量着,就不为他人所知了。
    现在的她只能在门外等着,而且估摸着,还得等上一会儿才行,里头那位自己未来的婆婆,此刻可不一定愿意见自己呢!
    秦家别庄正厅。
    从外面丫鬟进来回话,说裴家两位姑娘到了,就在外面等着拜见,到这会儿一刻钟的时辰过去,也不见曾氏点头让她们进来,目睹一切的秦夫人吴氏倒真是好奇起来,不明白外头那两个姑娘是怎么开罪了曾氏,以至于要这般拿架子折腾人。
    要知道,这外面有一位裴家姑娘可是曾氏未来的儿媳妇!这么早还未过门就端起婆婆身份的情况可不多见。
    吴氏笑着抿了口茶水,心里愈发好奇起来。
    第9章 介怀
    “该死的裴歆,竟然无视我,以为有陆家撑腰了不起吗?有朝一日,我许仪菁必定给你好看。”
    别庄后院的竹林小道上,蓝衣少女一步一跺脚,嘟嘟囔囔的低声骂道。此地就她一人,方才在门口那一通闹,秦家那婆子带着小厮唬人的很,让她没了脸不说,原本一起走的几个姐妹也各自找了借口,纷纷远离了她,以致她现在独身一人,心里还是有气,又不能将这些闷气发泄到罪魁祸首“裴歆”身上,便随意找了个僻静地方,小声咒骂几句。
    渐渐的,听有细水流声,从不远处的参天大树后传来,隐约夹杂着熟悉的温润嗓音。
    好像…是陆三公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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