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众人帮助下,许世彦两口子很快把家具行李等东西都搬到了李家。
“几位兄弟,谢谢啊,今天实在是太仓促了,连杯茶水都没准备。
这样,等着过些时候,我这头都安顿妥当了,请几位兄弟喝酒。”
一切安顿妥当后,几个小伙子就要告辞,许世彦颇为过意不去,满是歉意的说道。
“三哥,咱兄弟要是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啊,咱什么交情啊?跟我们还这么客套?”其中一个人大笑道。
“没有三哥伸手,我儿子掉大江里就淹死了,别说是这点儿小事,三哥往后你有啥活,尽管开口。”
“是,春明这话不假,咱弟兄说多了见外。
我爹的命是三哥救的,我们家小五那条腿不是三哥帮着接骨,就残废了。啥都不用说,往后用兄弟就吱声儿。”另一个小伙子也笑。
别看许世彦在家里不受父亲待见,总嫌弃他。实际上在队里,许世彦的人缘不错,跟不少人都有交情。
尤其是他跟着楚老学了一段时间医术,自己又自学了几年,真正说起来,比那些赤脚医生还要强不少呢。
东江沿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根本没有卫生所,之前连个赤脚医生都没有。
反正这年月也不讲究那些,不要行医职格证。乡里乡亲有点儿小毛病,许世彦顺手也就给治了,所以不少人都承着他的人情。
“得,那我也不说啥了,时候不早,等会儿你们还得下地干活,不留你们了。”
闻言,许世彦便没再多说,只拍了拍何春明的肩膀,笑道。
几个小伙子说笑几句,便都各自离开。这边老李太太也收拾好了早饭,喊着许世彦和苏安瑛小两口来吃。
方才在许家光是吵吵着分家,连早饭都没吃,这会儿眼见着七点了,可不都饿了怎么?
“媳妇,过来吃饭吧,这是咱李大娘,对我可好了。往后这就是咱自己家,先来吃顿饭不要紧。”
到这会儿,许世彦总算有工夫好好跟媳妇说话了。伸手扯了苏安瑛过来坐下,将粥碗往媳妇跟前推了推。
“没事儿,你别担心,分家没坏处。”见苏安瑛低着头没动,许世彦知道,小媳妇这是被吓着了。
也是,苏家向来都一团和气,他那老丈人脾气很好,从来都不舍得对闺女说句重话。
别看苏家姐妹不是同一个母亲,但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和和睦睦的也没那么多破事儿。
小媳妇从来没见过这等场面,被吓到了正常。
“放心,我就算再没本事,养活你总归没问题。咱俩结了婚成了夫妻,就是一体,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许世彦见媳妇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心头叹气,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媳妇的手。
“我不怕吃苦,我能干活,在家的时候我都下地干活挣工分。”
苏安瑛猛地抬头,看着许世彦,大眼睛水光盈然,两滴眼泪挂在眼角,马上就要落下来。
“我跟你结了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吃苦也好受累也罢,我都不怕。”
苏安瑛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泪,“可是我没撺掇你分家,这罪名安我头上,我受不了。”
许世彦讶然,猛地想起,刚才从许家出来的时候,他那个爹好像吵吵什么来着。
当时许世彦正忙着抬家具没太留心,以他对父亲的了解,那老头子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保不齐就是连儿媳妇一起骂了,说是苏安瑛刚嫁过来,就挑唆父子离心,撺掇分家之类。
说起来也是怪了,人都说乡下婆子蛮不讲理,只会胡搅蛮缠骂大街。可是在许家,偏偏就反了过来。
别看周桂兰大字不识,却讲理,不管家里外头,从不骂一句脏话。生气了顶多不搭理人,绝没有撒泼骂街那些毛病。
“别理咱爹,那就是个混不吝。”许世彦偷偷瞥了眼那边吃饭的老李太太,一手攥着媳妇的小手,低声道。
“以后有机会了,我慢慢给你讲咱家的事儿,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许世彦轻声哄着媳妇。
“快吃饭,吃完饭了你在家收拾收拾,我出去一趟准备点东西。趁着我还有几天婚假,明儿个我陪你回门。”
生产队的活除了春种秋收,平常也未必每天都下地。尤其这七月,地里的活不多。
许世彦结婚,跟队里请了几天假,陪着媳妇回门还是够用的。
上辈子结婚第二天就去了大安煤矿,没能陪媳妇回门,一直都觉得遗憾,这回必须补上。
第七章 靠水吃水
吃过早饭,苏安瑛留下来收拾屋子,许世彦则背着背筐匆匆出门。
分家了,手里一点钱都没有,明天还要陪媳妇回门,得想点办法挣钱。
东江沿大队,地处头道松花江西岸,是个沿江而建的村落。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江边,少不得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了。
许世彦一路来到江边,沿着大江往上走,来到一棵斜着生长的大柳树跟前。
这棵大柳树可不小,足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树根长在水里,树干斜在水面上,一些枝条垂到了水中。
许世彦放下背筐脱鞋下水,慢慢摸到柳树下,顺着树干找到一根绳子。
然后扯着绳子慢慢往上拽,渐渐地,一个挺大的柳条筐浮出水面。
这年月的生态环境还没被破坏,大江里的鱼类非常多,而此地水域,盛产细鳞鱼。
细鳞鱼是当地人俗称,学名应该叫细鳞鲑,非常出名的冷水鱼,肉质细嫩鲜美,刺极少,在后世多数都是养殖的,价格昂贵。
许家祖上住登州府,靠海边以打渔为生。
后来出海遇难,船翻了,死了好几个人,其他人再不敢出海,就闯关东来到了东北。
不知道是不是祖传的基因,反正许世彦对打鱼摸虾这些十分在行。
这附近的水域他都门儿清,哪里鱼多,什么时候鱼咬汛,他都一清二楚,每次下网都能有不小的收获。
有时候抓的多了拿回去吃不完,腌上又太费盐,许世彦索性想了个办法。
用柳条、榆树条等编几个大花筐,将抓来的细鳞鱼装到筐里,重新放入水中。
花筐带眼儿,小鱼小虾之类的能进去,里面的鱼能吃到食物却出不来。
用绳子拴住花筐,系在岸边树上,若是家里来客人了,随时来江边捞一条回去,比自家鱼塘养的都方便。
江边沿岸,许世彦藏了好多这样的花筐,随便找了几个,抓了十多条细鳞鱼出来。
然后用柳树皮一头穿在鱼鳃上,一头绑住鱼尾。
这种绑法,鱼鳃张开,鱼儿即便离开水,也能维持几个小时不死。
收拾好一切,许世彦便背着背筐,一路走到村口摆船的地方。
东江沿大队在头道松花江西岸,松江河镇在江东二十多里,想要去松江河镇,必须乘船过江才行。
“刘叔,过江喽。”许世彦朝着江对岸大声喊。那边的人听见了,划着船过来,将许世彦接上船。
“呦,老许家三儿啊,你这是要干啥去?”摆船的老头年纪不小了,是个老轱辘棒子,队里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个差事。
“去趟松江河,走个亲戚串门。”许世彦打算把这些鱼带去松江河镇上卖掉。
如今这年月,管的还挺严,投机倒把抓住了可是不小的罪名。
当然,管的再严,私底下一样有交易,这种事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搁前世,许世彦肯定没那个脑子能想到,就算能想到也不敢。
可他重生了啊,就算再笨,也知道什么是市场经济。
再说了,不过是几条鱼,又不是啥重要物资,有啥好怕的?
大不了机灵点儿,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年轻力壮的这点儿眼力见儿还没有?为了挣钱,就得豁出去。
有些话不用明说,大家心里都懂。
老刘头听见许世彦这话,嘿嘿一笑,没说别的,划船送许世彦过江。
东江沿距离松江河镇上二十多里地,而且路很难走,一路都是沟塘子,满地石头炮。
许世彦背着个大背筐,里头十多条鱼最少也得五十斤。
背着五十来斤,又是崎岖难行的山路,自然走不快。
多亏这年月的人都习惯了步行,搁后世,别说二十里了,走二里地,有人都受不了。
路上歇了两次,等他走到松江河镇的时候,差不多快十点了。
松江河镇,地处长白山脉,森林资源丰富,盛产各类珍贵木材。因其镇子东北有一条名为松江河的河流经过,故而取名松江河镇。
五七年,先成立了林业建设筹备处,五八年定名松江河林业局,六零年正式投产,到六二年,才设立了松江河镇。
松江河镇以林业起家,林业局机关设在镇上,有纤维板厂、纸浆厂、制材厂、机修厂、房舍工程队、线路工程队、给水站、小型发电站等等企业。
另外还有高中、职高、初中、小学、商店、医院、防疫站、妇幼保健站、文体俱乐部、电影院、文工团等单位机关等。
再算上下设的十二个林场、三个经营所、两个苗圃、四个森铁车站等,职工一万多人,总人口四万多。可以说松江河大半都归属林业局。
林业局资源丰富,有钱,林业工人工资高待遇好,可以说经济水平比县城都高,要卖东西,当然就得去林业局那头。
在局机关西侧,林业局商店对面,有一块三角形广场空地,算是民众自发形成的一个小型市场。
如今这年月,物资依旧匮乏,手里有钱也买不着东西。
所以当徐志彦赶到地方,刚把背筐放到地上,就见到一群人呼啦围过来。“哎呦,卖鱼呢,还是细鳞,咋卖的?”
“按说应该两块钱一斤,可我今天没带秤,就五块钱一条吧,这鱼最低都三斤沉,买了不亏。”
许世彦一边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汗水,一边笑着回道。
不管到啥时候,细鳞鱼都是稀罕物,哪怕是这个年月,也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所以他开口就要两块钱一斤。
周围人一听,好多人咋舌摇头,“贵了,太贵,猪肉才八毛钱一斤呢,你这一条鱼能卖六斤猪肉了。”
许世彦闻言摇头,“婶子,那不一样,猪肉还得管你要肉票呢不是?每个月就那点儿限额。”
“我这不要肉票,你买回去一条炖上,再放点儿粉条、豆腐啥的,一家人放开了造,吃着多美啊?”
许世彦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暗暗点头,这话也算有道理。
猪肉八毛,不光要肉票,还没多少,去晚了就抢不着,那真是有钱都花不出去。
林业局富,工资高待遇好,工人手里都有钱,就是票少没处花。
重回七七种田养娃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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