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李轩风没有动,沉默了片刻,委屈吧啦地开了口:“你不要爹爹就不要爹爹,为何要把风儿丢下。”
如一座大山一般蹲在久谣身边的李大毛,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呢。
看着儿子那委屈的小可怜样子,久谣也红了眼:“风儿,把你丢下,是娘不对,但事出有因,你原谅娘这次好不好?”
被丢下那么久,对娘亲的思念,让小小的男孩心里难过又伤心。
想扑进朝思暮想的娘亲怀里,可心里还别扭着,两只脚丫转了个方向,从拿后脑勺对着他娘,改为拿侧脸对着她。
久谣笑了,伸手把轩风抱进怀里:“风儿,是娘不好,娘不好。”
轩风松开月儿的手,搂住久谣的脖子,憋屈不已:“娘,风儿想你了。”
月儿看着抱在一起的娘俩,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小手,小嘴扁了扁,扭头扑在了自己娘亲的腿上。
柳若芊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月儿怎么了?”
月儿凑近柳若芊耳边用小气声问:“娘亲,姨姨是不是要把轩风哥哥带走?”
听着小团子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柳若芊一时不知怎么说。
若非有无可奈何的原因,任何有责任心的父母,都愿意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养着。
这次大毛哥和久谣嫂嫂一同来,一看二人的事情就解决了,想必是要将轩风接走的。
轩风自打进宫来,就和月儿最为投缘,两个小家伙除了晚上睡觉是分开的,白天几乎寸步不离,整日黏在一起。
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朝夕相伴,轩风处处护着月儿,月儿有什么好东西也总是想着轩风,两个娃娃的感情可谓好得很。
如果这么冷不丁地要分开,月儿怕是要伤心了。
轩风那么乖巧懂事,柳若芊也早就拿他
当自己的孩子了。
一想到大概很快要和风儿分开,别说月儿舍不得,就是柳若芊也是万分不舍,娘俩感同身受,她又亲了亲小姑娘的小脸蛋。
见娘不说话,总是亲她,月儿明白了,轩风哥哥是真的要走了。
她把小脸埋在了自家娘亲的肩膀上,偷偷把眼泪擦在了娘亲的衣服上。
月儿已经是五岁的大姑娘了,不能再动不动就哭,丢人。
这边柳若芊安慰着自家闺女,那边久谣和轩风母子二人已经和好如初。
李轩风被他娘亲用力抱了好一会儿,又说了好多话,他就已经破涕为笑了。
从他娘亲怀里站直来,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男子汉,是月儿的驸马,怎么能在月儿面前哭呢。
小男孩学着他爹的样子挠了挠脑袋,随后牵着他娘亲的手转身去找月儿:“月儿,这是我娘。”
可一转身,就发现月儿正被皇后姑姑抱在怀里,脸都藏了起来。月儿这个样子他最清楚,一定是不开心了。
“月儿?”李轩风皱着小眉头,松开他娘亲的手,伸手去拍月儿的背。
月儿把脸在自家娘亲肩膀上擦了擦,这才把脸抬起来,挣扎着下了地,伸手牵住李轩风的手:“轩风哥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李轩风抬头看向久谣:“娘,你要带轩风走吗?”
月儿也跟着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久谣。
久谣笑着说:“当然,事情都解决了,这次来就是接你回家的。”
李轩风点点头,转头看向月儿:“月儿,我爹娘要接我回家。”
月儿先前刚憋回去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
李轩风最怕月儿哭,忙一手揽着月儿脖子,一手给她擦着眼泪:“月儿不哭,不哭!”
月儿委屈得不行,抽抽噎噎的说:“可是,轩风哥、哥哥是月儿的驸马,你走了,月儿就没、没有驸马了。”
一听月儿这话,再听月儿悲痛欲绝的哭声,轩风两条小细胳膊紧紧抱住小姑娘,一双狐狸眼通红,可除了会说“月儿不哭”,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想和爹爹娘亲回家,可是又想留下来陪着月儿,小小男孩纠结不已。
听完两个孩子的对话,久谣目露惊讶,看向柳若芊,指着被自家儿子抱在怀里哄的小团子,忍着笑地小声问:“月儿是我儿媳妇儿?”
柳若芊也是哭笑不得,用手罩着嘴,凑过去小声澄清:“两个孩子自己商量的,还私下里交换了信物。”
久谣很想笑,可两个孩子还抱在一起痛哭,她也不好笑出声,只好强忍着。
随后看了一眼跟个大山一样杵在她身旁的李大毛:“你看看,你儿子才几岁,就知道给自己找媳妇,可比你这个当爹的强多了。”
“我是笨。”李大毛憨憨地笑着承认,随后语气有些自豪地说:“咱家轩风这么能干,这是随你这个当娘的了。”
李大毛说者无心,可久谣却从中听出一些言外之意来。
想到两个人修成正果的经历,她一噎,没接上话来,只是警告地瞪了一眼李大毛。
李大毛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说错得罪了媳妇,只好摸了摸鼻子往后站了一步,远离危险。
大人们小声说着话,可矮墩墩的两个小豆丁还死死抱在一起不肯撒手,说着伤感离别之话,那场面,就跟生死离别似的。
弄得柳无灾和星儿也都围上去,一个劝着一个,可显然没什么用。
柳若芊看得又好笑又心疼,蹲下身去,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月儿不哭了,我们留大毛舅舅和舅母,还有风儿哥哥多住一阵子好不好?”
久谣也蹲下去,摸着月儿的头:“是啊,月儿,我们会留在京城过年,还没那么快走。”
两个小家伙仍旧抱在一起,难舍难分,可月儿终于肯抬起头来了:“真的?”
久谣点头,伸出小指头:“舅母不骗你,来,拉钩。”
月儿没伸手,而是先问李轩风:“轩风哥哥,还有多少天过年?”
李轩风想了想,还没等答,一旁站着的星儿就脱口而出:“距过年还有整整二十一天。”
“那么多天呀。”月儿乐了,伸出小指头,勾上了久谣的手指头:“拉钩上吊……”
孩子们的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一听不用立马分离,月儿就高兴了,蹦蹦跳跳变回了那个小调皮蛋。
月儿高兴,三个男孩也都跟着高兴,四个人又呼啦啦跑去御花园玩雪去了。
屋内剩下四个大人,清静了下来。
柳若芊喊了灵烟和灵芝进来送了茶水和点心,四个人坐在一起说着话。
皇帝陛下和李大毛坐在八仙桌那,一边喝茶一边说着朝政。
柳若芊和久谣则坐在榻上,吃着点心聊着孩子们。
久谣感激地说道:“芊芊,这一年多轩风在你这养得很好,我真是要多谢你。”
柳若芊嗔道:“嫂嫂,大毛哥和我亲哥哥一样,你同我说这话,那岂不是太见外了。”
透过她那双纯净的眼眸,久谣一眼就看出,这小人参精当真如李大毛所说一般,单纯善良,又仗义。
她笑得真诚,拍了拍柳若芊的手:“好,那咱们也算自家姐妹,就不说那些客套话。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久谣的地方,我久谣一定义不容辞。”
见久谣也是个爽快性子,柳若芊姐俩好地拍拍她的肩膀,也开心地笑了。
两个人小声说着话,从孩子,聊到妖精的修行,东拉西扯,好一顿说。
说着说着,柳若芊没忍住,问出了心底好奇了很久的问题:“那个,久谣嫂嫂,我能问问,你和我大毛哥,是怎么在一起的不?”!
第90章
一向直来直去的柳若芊,难得这次问得十分委婉。
她看出大毛哥和久谣嫂之间绝对有故事,心中抓耳挠腮的好奇,可她也不知道久谣愿不愿意说,毕竟这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
久谣却没有丝毫扭捏,大大方方地点头:“那有什么不能说的。”
柳若芊眼睛亮了,兴奋得直搓手:“快说,快说!”
察觉到自家媳妇亢奋的情绪,陆韧古好奇看过来,却发现他媳妇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只顾盯着久谣的脸看,丝毫没有看过来和他对望一眼的意思。
陆韧古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在心底叹气。
现如今,他是越来越觉得,自家媳妇对他没有以往那么关注了。
看着柳若芊那一脸八卦,久谣觉得好笑不已,往桌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开了口:“那年,李大毛……”
那边两个男人把能聊的都聊了,端着茶杯陷入了沉默,而这边两个女人却依旧聊得热火朝天。
久谣讲得绘声绘色,柳若芊听得心潮澎湃,激动万分,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感叹。
两个男人沉默地坐着,又是两盏茶下肚,那边依旧没有要聊完的架势。
陆韧古开口:“芊芊,若是你们这边没有那么快,我和李将军去一趟御花园,寻寻孩子们。”
柳若芊匆匆看了陆韧古一眼,应了句好,又把目光移到久谣身上。
陆韧古无奈轻笑一声,和李大毛抬脚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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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促膝长谈,柳若芊和久谣简直相见恨晚。
那之后,李大毛和久谣夫妻白日里就带着轩风进宫,晚上再出宫,回去他们在京城的住处。
到了过年那日,两家人在宫中吃了晌午饭,随后就出宫赶去柳家,晚上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年夜饭。
柳家人早就见过李轩风,柳若芊也说了轩风是李大毛的孩子。
虽然对李大毛还未成婚就生了这么大个孩子出来很是震惊,但柳家人生性善良,又拿李大毛当自家孩子看待,唏嘘过后,也并未说什么。
如今见到久谣,众人又是一番震惊。大毛这五大三粗的魁梧身板,上哪找了这么个娇娇俏俏的媳妇儿。
可震惊过后,全都热情地上前嘘寒问暖,柳大娘更是看得满脸笑意,送了个上好的玉镯当见面礼,慈爱地拉着久谣的手唠起了家常。
孩子多,大人更多,还有特意赶来凑热闹的柳思林,一大屋子人热火朝天地吃了一顿饭。
等吃完饭,孩子们到院子里玩烟花,男人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柳若芊和久谣则和柳家两个嫂嫂到里间嗑着瓜子闲聊。
柳大娘趁机把李大毛拉到一旁,好一番叮嘱:“大毛啊,你可别怪伯母多嘴,人家久谣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这怎么还不张罗成亲呢,这你做得可不地道,你赶紧给家里去个信儿,把婚事张罗起来。”
在杏山村的时候,李家和柳家邻里几十年,关系和睦如同亲人,大人感情好,孩子们更像亲兄弟姐妹一般。
李大毛也是拿柳大娘当自家长辈一般的,闻言,是虚心受教:“伯母教训得是,过了正月十五,我就准备带久谣和轩风回家去成亲。”
暴君的人参小皇后 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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