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元知道聂英杰跑去找她外婆了, 所以她打算赶快把第四条鱼给抓到手里。
    这第四条鱼她就没有捶鱼头了，她抓着鱼尾, 不知道是不是特别用劲, 在围观的众人看来, 这条鱼来甩动的劲都没有, 特别乖。
    “………”看完一系列操作, 看着像个泥娃娃一样的聂元，大家心里只剩唏嘘。
    太猛了, 太猛了。这手劲大的，以后谁惹她不高兴, 是不是会捶人？
    聂元心想只要不惹她她不会捶人，谁惹了她，她就会捶人了。
    等牛秀娥赶过来的时候, 看着浑身湿透, 身上脸上都是泥的外孙女, 眼前一黑，她白白净净的外孙女哪去了？
    再看她脚下手上都是鱼，牛秀娥呼吸一顿, 这是她外孙女的杰作？看来聂英杰还说得保守了。
    看她家元元这样子, 仿佛在跟鱼打过一场架了！
    聂元看见外婆，把手上的鱼递过去。仿佛邀功一样。
    聂元确实是邀功, 鱼啊, 大鱼啊, 她抓到了10条呢！用来吃和买钱都有了。她要吃
    “………你看看你这样子，这是跟鱼打架了？”牛秀娥无奈地看着外孙女，有些无从下手。聂元冲外婆眨眨眼睛，表情无辜。其实抓鱼还是挺好玩的，很刺激，她喜欢。
    牛秀娥看着她手上半死不活的鱼，叹气，又忍不住唠叨，“你怎么什么都打，以后不能什么都用蛮力解决知道吗？看把鱼打的，鱼做错了什么！”幸亏没把鱼头打碎，不然……牛秀娥看了眼河边围观的人，不然这群人的嘴巴都能把这事传遍整个镇，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牛秀娥愁啊。
    聂元眨眨眼睛，她没打碎鱼头，她只是把鱼打晕。她觉得系统的思维和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鱼，她人小，手掌也小，但力气巨大，所以她一下子就把拿着两条鱼递给外婆，看她不接，她嘴角一抿，还有些委屈。
    牛秀娥看她委屈的小样子，最终还是先收拾她递过来的鱼，拿了两次把四条鱼全都扔进水桶里。
    然后再看着眼前这个“小黄人”，一声叹息，抱着她来到河边，出门前给聂元准备的擦汗的毛巾这下有用处了。
    找了处相对干净的浅滩，打湿毛巾给她洗了脸，洗了手脚，她可不想抱着泥娃娃回家。
    一边擦一边唠叨，“你是厉害了，一下子就抓了四条鱼，生病了怎么办？水冷不冷？”
    聂元全程都很听话，对于牛秀娥的唠叨，她就当没听见。她低头抓着脖子上的磨牙棒玩，有点可惜，这磨牙棒也沾上泥了，不能要了，等回家就让爸爸再帮她弄一根。
    牛秀娥唠叨着把外孙女收拾干净，看着她身上的湿衣服，赶紧带着她回去了。
    要走的时候，被聂英杰给叫住了，“元元外婆，还有鱼你没拿！”
    牛秀娥：“还有几条鱼？”
    “六条。”
    “都是元元打的？”牛秀娥吃惊。聂英杰点头。
    “那你拿过来吧。”想了想，牛秀娥说，她对聂英杰印象不错，诚实，不贪功，没有把鱼贪了。
    她也觉得这鱼可以给几条聂英杰兄弟，不过，她家元元要拿大头。
    聂元一听这话，原本想摇头的动作停住了。外婆分配合理。她只管吃只管卖钱就行了。多谢聂美聂英杰聂英保聂英祺！小孩分队非常得力！！！
    只见牛秀娥从聂英杰的水桶又捞了一条鱼放进自己的桶里，“剩下的鱼你们一人一条吧，元元还小，你们下次可别这么哄骗她打鱼了。”
    聂英杰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点头答应了。
    “谢谢！”
    其他人一听，突然有点羡慕，这聂元小归小，但是力气大，哄骗她帮他们，那想要多少鱼打牙祭不是有多少鱼吗？
    聂元扫了一眼河边的这些人，想的美，她可不是谁都帮的！
    牛秀娥拿完鱼就带着外孙女回家去了，回到家她动作迅速地去给聂元换衣服。
    “先换身干衣服，看把你脏的！”牛秀娥有些嫌弃地帮外孙女把湿衣服脱下来，用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渍。
    聂元想把脖子上挂着的磨牙棒摘掉，脏了她也不想要了。
    “外婆帮你摘，你不要动。”牛秀娥现在觉得外孙女是个“凶猛”的大力女，不想让她扯东西。怕她伤到自己。
    聂元知道她的想法，也就不动了，乖乖等外婆帮她把磨牙棒给取下来。
    牛秀娥低头去解聂元脖子上的绳子，看到脖子上多了一块云形的印记，“咦？这怎么长了个胎记？”聂元从出生到现在八个月，几乎一直都是牛秀娥带着的。
    她身上哪里有胎记，她都记得。她记得外孙女脖子上并没有胎记啊。怎么这会儿长出个胎记了，长出来的胎记还不小。
    “啊？”聂元看了眼自己后脖的胎记，心脏一跳，这个胎记，怎么那么像她的主脑形状？
    怎么回事？聂元一直没感觉脖子后长了一个胎记。按理说，她的身上长了什么东西，她会感应到的啊。
    牛秀娥轻轻揉了揉，没揉掉，但也确定是个胎记了，颜色是淡淡的粉色，不是特别明显，现在要凑近看才会知道这是一个胎记。
    聂元心跳得特别快，她在想这胎记和主脑有什么联系，她用主脑查了查，资料太多，一时半会也没得出结果。
    牛秀娥给外孙女换完衣服，发现外孙女安静下来，她把孩子抱到摇摇床上坐着，她去厨房烧水，在泥里滚了一遍，必须得给孩子洗个澡。
    烧好水，牛秀娥抱外孙女去洗澡的时候，她还是十分安静，牛秀娥也不觉得奇怪，平时就是这么乖巧安静的，只是偶尔疯一下。
    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晚上何淑画和聂泳平回来。
    聂元看了一眼，就知道两人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摘了半篮子野菜和野果回来。她没什么兴趣，还一直观察着脖子后的胎记，但把胎记看穿了，胎记也还在那，连位置都没变。
    “野菜明天去村里问问，和人换点东西，换不了就自己吃吧。”
    “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拐枣，晒干了再拿去卖了。”拐枣就是要晒干了才好吃，才甜。
    晒果的工作自然是交给牛秀娥，明天只有她在家，牛秀娥应下，她把胎记的事和夫妻俩说了。
    “胎记？什么样的胎记？”聂泳平问。
    “像一朵云一样，我今天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的，我记得之前都没有的。”
    聂泳平一听觉得熟悉，“一朵云一样的？我也有一个这样的胎记。”
    聂元猛地看向爸爸。
    怎么可能。
    聂元看着聂泳平走向她，然后拉开她的小衣领去看胎记。她一动不动。
    “确实一样，跟我的是一样。”
    何淑画也过来看，“还真是一样，元元爸爸的胎记在头发里，一样的胎记。”
    “真的？”牛秀娥向女儿认证，这也是聂元想知道的，她一脸严肃地盯着何淑画。
    后者点点头，“是真的，还是我发现告诉他的。”
    聂元仰头看着爸爸，伸手去够聂泳平。
    聂泳平知道女儿想要他把，伸手把她抱起来。聂元立马抓着他的头发，聂泳平痛嘶一声，“元元，你轻点，爸爸的头皮都快被你扯下来了！”
    聂元放轻了手劲，她在找那个胎记。
    最后在脖子上一寸，后脑勺的地方，发现了那个胎记，比她的胎记要小一圈。
    难道这胎记是遗传？那为什么会跟她的主脑是一样的形状？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聂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面的胎记。她忍不住想，难道她和聂泳平有渊源？可是她和他是不同时空的两个物种啊。她是粒子时空的人类创造出来的，难道创造她的主人，是聂泳平的祖先？
    在不知道什么文明，这些祖先一部分留在了这里，一部分去了不同时空？
    可惜这个聂元无从得知。但聂元认为，她和聂泳平就是有缘分的，她能成为人就是有缘分的。她注定是要成为聂泳平和何淑画的女儿的。
    想着想着，聂元就忍不住笑出来。
    “元元不知道做什么梦呢？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猝不及防，聂元听到何淑画说话。吓得她立马不笑了，她心里有些后怕，幸亏她刚才没有说话，不然可就很难解释了。
    “不用管她，我抱她跟妈睡。”聂元感觉聂泳平抱起她。
    聂元：“？”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她听到牛秀娥抱怨，“大半夜的，怎么睡前不把孩子给我？”
    聂泳平只是傻笑。
    牛秀娥叮嘱他，“你可别太早给元元生弟弟妹妹，她还小呢。”
    聂泳平：“不不不，元元一个就够了！”生孩子费劲，他不要了，反正当年结婚几年生不出孩子，检查也做了，两个人都没问题，但就是生不出孩子，八年才终于生个孩子，八年又八年，谁熬得起？孩子太多做父母的都辛苦，要元元一个就行了。
    聂元一下子懂了。
    她怎么就大晚上不睡觉呢！她怎么就大晚上不睡觉呢！
    聂元动了动手，想捂着耳朵，希望外婆快点抱她，她要跟外婆睡！
    牛秀娥：“还是要给元元生一个弟弟妹妹的，你们又不是生不出！”话说，现在牛秀娥终于可以直起腰杆说，她女儿女婿没问题了。
    元元就是最好的证明。
    聂泳平敷衍地嗯了一声，把女儿放岳母怀里，就走了。
    聂元叹气，外婆，您快抱着我回房间吧，爸爸都烦了。
    第二天，聂元醒来就看见聂泳平在杀她昨天打的鱼。
    “留两条鱼吧，一条鱼自家吃，另一条妈你托人拿回去给何进。”何进是聂元的舅舅。
    “行。”
    九月的清晨，雾气朦胧，聂元听着爸爸和外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她默默地玩弹弓。
    昨天都没有拿弹弓出去，不然她能打很多鱼，聂元惋惜了一阵。
    她把弹弓拉到最大，她的力气现在大到能一弹弓打死一头野猪。
    可惜不能实践。
    “元元！还认识我不！”
    聂元仰头看向逆光的男人，只一眼，又默默地低头，前几天刚见过。
    要结婚了屁股要翘上了天的赵丰朝，要结婚了的男人就是荡漾。今天应该是来带她妈妈去给女方下定的。
    果然，都不用她爸爸和外婆问，赵丰朝就自己开口了，一直在那言语输出。
    “我这身衣服得体吗？”
    “得体，非常得体。”牛秀娥笑着看他。
    “头发需不需要去做个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