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376年2月7日14:32:26,这个时刻将被永远铭记。
根据Clavis战争一百年后成书的《战争史》记载,药物注射开始之后的第十五秒,洛纱报出了一个坐标。准备已久的先锋重工立刻开始动工,向那个20万光年以外的空洞区域修建跃迁点。老牌军事帝国的工业实力在此展现出来,修建十二个大型跃迁点只用了五个昼夜。
南十字悬臂区的战争爆发后的第148天,三万名战士,从二十万光年外奇迹般归来。
四个月前消失的电磁波信号重新出现在舰队的系统上,劫后余生的战士们回到人类世界,与战友抱头痛哭,恍然间宛如隔世。
整个宇宙都为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屏息。
不要说是神圣同盟,就是帝国上下对此也都极其困惑不解。几个月来,就算是最乐观的空想家,也不敢幻想他们还能回来。
根据后来的坐标图显示,消失的战士们当时的确处于Clavis星系的无跃迁点区域,正常情况下,电磁波从那里抵达人类世界需要二十万年。那些战士原本应该在无边孤独的黑暗中绝望地枯萎而死,化作宇宙尘埃。
帝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到底是怎么从茫茫大海里准确地捞出了一根针?!
直到战争结束,这个问题也没有获得解答,连归来的战士们都不知道帝国是如何奇迹般地架起了那座桥。几十年间,这在宇宙中是一个未解的谜题,无数学者和小说家对此津津乐道,把这个事件称为“Clavis的呼唤”。
是巧合?是人为?还是冥冥之中的神伸出了庇佑的手?那一天,无边黑暗的宇宙里,是谁在呼唤他们归来?
直到二十余年后,这个惊世骇俗的计划解禁公布,人们才了解了当年的真相。
而那一年,三十七岁的洛纱正式升为上将。当然,她一直以来更为民众熟知的身份,是帝国的皇后。
而很多细节是不会记载在历史中的。
药物注射后的第四分钟,少女静静阖着眼睛。身上所有的精神域监测仪器都已经因为过载而烧毁,但她的心电图尚且平稳,生命体征无异常。
四分钟,在神圣同盟的实验品里,这是存活时间的极限。现在洛纱还活着!
盛宜秋扑到水箱边,用因为激动而不停发抖的手将新的监测仪器接到洛纱身上。舱内顿时炸开一片尖锐的嘀嘀声,所有仪器同时示警,这是因为她的脑电β波处于极高的异常活跃中,但仪器未被烧毁,她的精神力已经开始收缩!
医疗组长挥了挥手,早已准备好的高效镇静剂立刻注入洛纱的中枢系统。这种药物能抑制神经活跃,帮助她的精神力在短时间的暴涨后迅速回退。
在无数目不转睛的凝视中,药物注射后的第二十五分钟,仪器发出一声长音,标志着她的精神力首次回落到历史正常水平。
中控室里的欢呼顿时响成一片。几乎所有的高级研究员都跳了起来,忘记了平时的老成持重,拥抱着高声欢呼,庆祝这伟大的一刻。盛宜秋双腿一软,跌坐在水箱边,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喉咙间的哽咽。
注射后的第六十分钟,洛纱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回答了医疗组提出的一系列问题,证明神智无异常,记忆无异常,生理反应无异常,只是觉得头非常晕,毕竟扎进她血管的镇静剂剂量足够麻倒一头大象。
保险起见,短期内洛纱的精神力不能再受到任何外界刺激。她不能进行长途星际跃迁,星舰在最近的宜居星球Clavis-α降落,她将在地面休整观察一个月。
在那里,洛纱拨通了皇帝的电话。
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已经淌了满脸。少女抬手擦了把眼泪,对着终端叫了声哥哥。
皇帝在第一时间获知了她幸存的消息,却直到现在才听到她的声音。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皇帝久久沉默着,听着那边的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才用哑得几乎不成样子的声音说:“……纱纱。”
眼泪越抹越多,洛纱吸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我……我找到他们了。”
那一刻云曜几乎说不出别的话,只能用异常沙哑的声音低声重复:“好孩子。”
“盛组长说……我现在不能上星舰,还得再在这里待一个月呢。”她索性盘腿坐在了地上,一边随便拽过一张纸巾来擦脸,一边哭一边用变调的声音说,“先锋重工已经计算出施工需求了,云暝他们,他们在五天之后就能回来了……”
“是,我看到了,”终端那边,皇帝的声音异常温柔,“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别哭,好孩子,别哭。”
顶着能麻翻一头大象的镇静剂,洛纱还是坚持哭了整整一个小时、用完三包纸抽才睡着。她始终不挂电话,一边哭一边说,一边说一边哭,说到最后,因为脑子不太清醒了,她已经基本是在胡言乱语。
皇帝坐在会议桌的尽头耐心听着,不管她说得多前言不搭后语,都认真地回答每一句,直到电话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后彻底消失。原定的会议已经推迟了许久,通话声已经停止,秘书依然不敢来打扰,空空荡荡的议事大厅里,只有他独自一人肩背笔直地端坐,长久地望着窗外逐渐西斜的落日。
虽然精神力已经回落到正常水平,但保险起见,医疗组还是持续减量给洛纱注射镇静剂。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的睡眠时间接近十六小时。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里,除了给皇帝打个电话,洛纱全部花在指挥部看先锋重工的施工进程。
到舰队的那片空洞区要修十二个跃迁点,先锋重工是帝国实力最雄厚的重工企业,开足马力修建只要五天。洛纱每天计算云暝跃迁回来的时间,正着算一遍,再反着算一遍,提前了几个小时等在空港外接他。
然而镇静剂作用下她实在嗜睡,等了没一阵,就已经在休息室的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洛纱在睡梦里微微蹙着眉毛翻身,总觉得脑海里好像浮着一个闪闪烁烁的影子。
仿佛有光在眼帘里模模糊糊地浮动,少女慢慢睁开眼,发现眼前正站着一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这么久不见,云暝微微瘦了一些,轮廓显得更加分明,剑眉星目,依然含笑地看着她,身上是他们分别时一模一样的制服。
这几天洛纱倒是构思过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样子。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哭,就像那种电视剧里很感人的重逢场面——但真到了这一刻,却只觉得心里没有一点沉重,轻盈快乐得像是要飞起来,不像是久别重逢,也没有一点悲伤或者释然。
好像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他理所当然会回来见她,当然不必为此流泪。
“你……”洛纱的嘴唇动了动,“云暝。”
“是。”他微笑着点头。
“你回来了。”
“是。”他依然微笑。
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少女已经扑进了他怀里,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洛纱不知道他清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被找回来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此刻她也没空说。洛纱偏头,重重朝他嘴唇上吻了下去。
亲吻,炽热的亲吻,连空气仿佛都在随之灼烧。云暝摸到她手臂上时显然发现了那是新愈合不久的骨折,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心疼,但是洛纱不允许他分心关注那些。
再怎样都不够,她从那双银色的眼睛里看见和自己相同的兴奋。云暝的动作猛烈到几乎狂乱的地步,他已经不能好整以暇地控制节奏,只能以最粗暴原始的方式,凶狠而快速把性器撞进她的身体。
疼痛和快感搅在一起,像是电流一样烧灼着神经。胯骨不断撞在她小腹上,重重拍打在腿根,小穴没两下就被操肿了。洛纱的身体难以自控地颤抖,乳尖上下起伏,小腹剧烈痉挛。
青筋勃起的肉茎一下下撞进少女的小穴,圆硕的顶部在软嫩的甬道里重重碾磨,每一次抽离都带出淫靡的爱液。洛纱努力直起上身和他对视,细细碎碎地呻吟,再被尽数吻去。这个吻实在持续太久,直到她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云暝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喘息着咬她的嘴唇。
洛纱最近需要少动用精神力,因而并没有对他进行安抚,但深度结合过的哨向对彼此的情绪到底敏感,她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他的躁动和欲望,思念和充沛的爱。
快感一层层压下来,少女头脑发胀,错觉自己像一条在案板上翻来滚去的鱼,下身被激得不断发抖,大敞着双腿任由精液尽数激射进子宫。毕竟已经几个月没做过,这一次射精的时间异常久,洛纱发着抖,错觉自己被烫得快要融化,抬头去看云暝。男人伏在她身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轮廓上好像镀着一层薄薄的光,撑在她身体两边的手臂上浮现着隐隐的青筋,一边射精一边低声用沉哑的声音唤她,性感得可以杀人。
一次过后显然两个人都没满足,可在空港里一直做下去未免太不像话。洛纱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穿衣服,准备转移战场,这时她忽然听到云暝叫了声纱纱。
“怎么啦?”洛纱没回头。
就在这一刻,少女的眼睛陡然圆睁。
房间里很寂静,她突然意识到,刚才云暝并没有说话。
洛纱登时转身,整个人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云暝显然比她更早意识到这一点,正定定看着她,目光中显然也带着一丝震惊。两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洛纱从床上爬过去,抓住他的一只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
“你,再说一遍?”她小声说。
哨兵的薄唇微微抿着,依然没有张口,然而在不可见的领域里,她已经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个声音。
像是一条无形的丝线,在两人的精神力之间似有似无地牵引着,波荡生光,跨越一切有形或无形的距离。
那一刻,他们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洛纱有些不可思议,“共鸣……”
73今宵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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