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诱她上钩,“曦儿,你可愿为了朕,与这世俗礼教为敌?”
一声‘曦儿’缠绵悱恻,令人鸡皮疙瘩直冒。
江晨曦心慌意乱,摁住他作乱的手,翻身爬起。
他一而再、再而三试探她,越发得寸进尺。
她跪坐在旁,心里发怵,强提精神与他对抗,“皇上何苦令我为难,晨曦出身于书香门第,幼时便熟读三书五经、伦理纲常,晨曦不敢、也不愿。”
“皇上若是看重晨曦的这身皮囊,大可在晨曦与太子和离后占了去,届时,便请皇上放晨曦一条生路。”
他是堂堂大周帝王,后宫粉黛三千,她区区一礼部侍郎之女,何德何能与他并肩对抗世俗眼光。
袒露心扉后,江晨曦反而松了口气,今夜是死是活,不如赌一把。
“放你一条生路,那谁又来放朕一条生路?”
萧询气极,猛地伸手扯她入怀,撕开她的衣领,咬向她的颈间,又怕伤到她,留下痕迹被人发现,遂改为轻啄。
“江晨曦,你在诋毁我对你的感情。”
江晨曦心弦一颤,被迫昂起头颅,仿佛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萧询的撩拨让她手脚僵硬、四肢发麻,他若有似无的碰触,带来酥麻,她招架不住他的攻势,也无任何应对经验,只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你若先骗朕、哄朕,那该多好。”
他的唇沿着她的颈侧移至她的耳畔,反复啄吻,复又扳过她的脸,在她的唇瓣处流连忘返。
帝王的俊脸在眼前放大,俩人鼻息相抵,唇齿相依。
反抗、挣扎也是徒劳,江晨曦任由萧询为所欲为,心里的酸涩快要溢出来,她眼睫一颤,无声落泪。
美人泪盈于睫,端是楚楚可怜。
萧询舍不得她哭,他长长一叹,拥她入怀,轻抚她的后背,“朕不逼迫你,你回去仔细考虑一番,你且宽心,一切烦心事,朕皆会挡在你面前。”
江晨曦哭得更凶,悔恨自己不该招惹他,如今陷入两难境地,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萧询搂紧她,低声劝哄,晚些时候,萧询亲自送江晨曦回了水榭。
水榭内间曾嬛睡得香甜,兰英被李一堵住了嘴巴,强撑精神缩在角落里,怒目而视着李一。
李一奉命办事,背对着兰英,非礼勿视。
江晨曦安全无虞归来,兰英瞬间苦尽甘来,眼角余光瞄到一闪而过的萧询,吓得立马跪地垂首。
“兰英,起来吧,皇上走了。”
与萧询对峙一场,江晨曦精疲力竭,她懒得再沐浴,径直脱掉衣裙,躺到另一侧空着的矮塌上。
兰英见状,轻手轻脚取来被褥,替江晨曦盖上。
待曾嬛醒来,江晨曦便领着曾嬛向太后告辞,亲自送曾嬛归家。
自那次与萧询不欢而散后,江晨曦一直待在府里不出门,甚至多次婉拒萧锦仪的召见,私底下暗自筹谋下一步计划。
萧承翊还在南边赈灾,御苑那边,有江平与马六替他守着江晨宴,暂时相安无事。
转眼太后寿诞在即,长公主萧承妤偕同驸马从南诏赶回来,江晨宴被抽调出来,专门负责招待南诏而来的护送大将。
不用费心打听,定是萧询的手笔。
萧承妤与驸马回京,萧询亲自设宴款待,江晨曦受邀在列,她借口身体不适回绝。
第二日崔琳琅登门拜访,带来一堆名贵补品。
“太后说你抱恙在身,琳琅不放心,今日特来探望,妹妹怎么了?可是夏夜贪凉,感染了风寒?”
清茗苑待客的花厅里,江晨曦歪靠在塌上,身上盖着薄毯,毯子下小腹上搁着暖手炉,许是这段时日心绪紊乱的缘故,腹痛难忍。
她歉意一笑,“有劳琳琅姐姐关心,妹妹并未着凉,葵水来了,小腹坠胀,不愿出门。”
“原来如此。”
同为女子,崔琳琅自是理解此等感受,反客为主,悉心照顾江晨曦。
江晨曦有感而发,“琳琅姐姐若是嫁给我哥多好,如此,琳琅姐姐成了我嫂子,以后便能经常与妹妹待在一块。”
崔琳琅俏脸一红,瞪了一眼江晨曦,“看来你小腹还不够疼,竟有心情打趣我。”
江晨曦连忙讨饶,崔琳琅见好就收,俩人相视一笑。
傍晚时分,金玉楼大掌柜刘达顺利收到了江晨曦祖父的回信,她要的人三日之内会快马加鞭赶至京城,另外来信还告知,映雪已成功接手江夫人留下来的绣坊。
祖父不放心她身边缺人用,还派了一名会武的婢女来京,届时将与她要的人一同到达。
江晨曦瞬间心安,令刘达代为回信,告知她一切安好。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转眼迎来端午。
每逢端午佳节,金水池上将举行龙舟划船比赛,今年恰逢太后寿诞,圣上偕同太后,及后宫妃嫔亲临,一众高官命妇皆可乘坐各式游船画舫观看。
萧承翊前一晚从南边赶回,江晨曦作为太子妃,在太后寿诞这日,自是要陪同萧承翊一起参加。
昨晚太子府书房,书桌上的那封休书手稿字迹未干,萧承翊便被人喊出门,江晨曦趁机在休书上留下她的批注。
“妾与夫君三年无合卺同房之欢,岂会得子。”
上辈子轨迹,端午左右,萧承翊接连几日未回府邸,待他归来那天,他亲自手写了休书。
江晨曦之所以没有反抗,究其原因有两点,一来太后落水身故,无暇他顾,二来,江晨宴犯了事,萧承翊抓住把柄借此要挟她。
如今,江晨宴遭遇的那件事还未发生,也或者是她一直派人盯着,邵平的小打小闹无足轻重,再者,江晨宴被调离御苑,去接待南诏使节,邵平的手暂且够不到那里。
现下,最至关重要一点,便是太后今日的安危。
几日不见,太后忍不住念叨江晨曦没良心,一出宫就不愿进宫来看望自己。
江晨曦哄了太后好一会儿,才把人逗笑。
登船前,萧询当着众人的面不动声色关心,“太子妃身子可有好些?你不在宫里的这段时日,太后一直在朕面前念叨,听得朕耳里都长了茧子。”
江晨曦一身缃色长裙,妆容得体,端庄大气,令人挑不出错。
她回避萧询的视线,随意敷衍了几句。
萧询察觉她今日心不在焉,猜想她多半还在气他,遂暗自考虑今晚得找个时机与她谈一谈。
萧承妤久未回京,与萧询见面难免话多了一些,她分神与江晨曦简单寒暄几句,约定今晚端午宫宴再聊,驸马有差事回禀,夫妇俩顺势留在龙船上。
太后与一众后宫妃嫔则上了另外一艘游船,正是春山船坊去岁推出来的金水明珠。
船身宽阔,能够并肩站立二十人。
为了方便观看,甲板上摆满高低错落的长椅,一众妃嫔顾不上天气炎热,顶着太阳观看龙舟赛事。
龙舟赛事精彩,江晨曦顾不上与张贵妃等人交谈,全神贯注陪在太后身边,对面的萧询眼风偶尔扫到她,她也不为所动。
卢春山今日出尽了风头,沾着卢柳的裙带关系,春山船坊的游船被礼部征用,挪给宫里太后等贵人使用。
他一改往日盛装打扮,穿着一袭棉麻长衫,候在太子殿下乘坐的这艘画舫里,一边忙着与人结交,一边暗暗眼热地盯着斜对面的后宫妃嫔。
环肥燕瘦,美得各有千秋,令他看得眼花缭乱。
不久的将来,他便是当朝国舅,享用不尽的华服美人,届时盖一座行宫,广纳天下美人,好不快活。
龙舟赛事精彩绝伦,六部选派人手参加与武将打擂台,最后赢得头筹的竟是工部一群人。
圣上龙颜大悦,当众赏赐白银布匹。
赛事结束后,游船陆续靠岸停泊。
众人陆续下船,意外在一刹那发生,不妨有其他游船撞上来,江晨曦等人所在的船身晃了几晃,另一侧搀扶太后的丫鬟嬷嬷没站稳,下意识抓着身边人的衣角,一个攥一个,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落水。
江晨曦眼疾手快稳住太后,“兰英,常嬷嬷,快带太后往回走!”
船头晃荡厉害,船中间相反安全一些,兰英与常嬷嬷见状,分别一左一右围上来搀扶太后向后退。
恰巧有其他人发现不对,返回来帮忙,手忙脚乱之中,江晨曦被挤到了岸边,脚下踉跄,意外跌落湖里。
“小姐——”
“娘娘——”
“太子妃落水了——”
一众女眷瞬间花容失色,惊诧尖叫,沿岸的禁军见状,纷纷跳湖救人。
萧承翊与文武百官在另一艘画舫上,他听到动静,第一反应不是紧张,而是面露反感,江晨曦这女人又搞幺蛾子!
对面龙船上的萧询恰巧捕捉到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当即色变,“魏炎!救人!李卫!搭桥!”
早在江晨曦落水那瞬间,萧询身边的侍卫便有眼力见地跳湖救人去了。
姜德一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他暗叫糟糕,坏了,太子妃万一有个闪失,这船上的一干随从侍卫,恐没好下场!
两艘游船之间间隔不算太远,约莫一丈宽,李卫与一众侍卫飞速取板搭桥,萧询顾不上群臣阻止,一个箭步跳上狭窄的木板桥,疾步奔至太后身边。
“母后,儿臣来迟,您没事吧?”
太后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拽住萧询的手,焦急道:“皇帝,你快派人去救曦儿,她为了扶住我,自个跌入湖里,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将来下地府,该如何向她祖母交代?!”
“母后无需着急,魏炎已领人下水救人,朕相信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必会安全无虞回来。”
萧询面上表情不好看,龙舟赛事出现意外,何止败兴而归,今日恰逢太后寿诞,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江晨曦会凫水,然,他也料不准。
萧询心急如焚,奈何他不能慌,这节骨眼上他不能甩下一众人等跳湖救人,只有等,唯有等。
有禁军镇场,围观的百姓被禁止靠岸、禁止私自跳湖救人,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霎时,岸边围观者甚多,吵吵囔囔,闹个不停。
太后不放心,坚持留在原地等,她不走,萧询自然也没走。
赶来的萧承翊得知来龙去脉,一脸震惊,江氏为了夺得他的关注,对自己下手如此狠,不怕被淹死?
闻讯而来的小曹氏眼珠一转,当场抹泪,跪在岸边扯着嗓子哭,“曦儿——曦儿——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你娘交代——”
哭声刺耳,好似在哭坟,太不吉利。
江晨玉、江蕙兰等人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二人苦于不会凫水,只能在岸边焦急地跑来跑去。
江晨宴魂不守舍赶来,听得心里大为光火,出声呵斥小曹氏闭嘴,旋即脱掉官服,不顾同僚阻止,终身一跃跳入湖中。
皇帝他为老不尊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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