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己曾经在老师面前提起过顾明东,很是赞赏,这才让老师有了些许印象。
反倒是顾明东有些惊讶,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大众脸,最近怎么老遇上觉得他面善的人。
“上河村的顾明东?”顾元和脸色微微一变,却又迅速收敛。
顾明东却没错过他的神情变化,心底疑惑:“顾老先生,您好,我叫顾明东,您称呼我阿东就好了。”
“明东……”顾元和念着这两个字。
“日出东方渐渐明,是个好名字。”
顾明东觉得,自家爹妈起名字的时候,肯定没想过这么深奥的含义,不然后头也不会有东南西北四个,明东还好说,明西可就不对味了。
顾元和却似乎一见到他便有好感,甚至还问起上河村的风景来:“听说你们生产队的水土很是不错,就连水稻都长得比别的地方好,不如你坐下来跟我说说。”
顾明东还没回答,顾师母不答应了:“你这才刚醒过来,不想着好好休息谈什么水稻。”
洪教授也拖后腿:“是啊,老师,你先好好休息,阿东同志还得多留一段时间,等你好一些再问也不迟。”
“我现在去喊医生过来,还得做个全面一点的检查,这样我们也好安心。”
顾元和只得笑了笑:“是我心急了。”
倒也没有再追问,却又不同意做检查。
这次洪教授和顾师母不答应了,顾师母一次次的劝,最后还是红了眼眶,让顾元和同意下来。
洪教授到处跑,顾明东推着人,上上下下的把检查统统做了一遍。
顾元和被抱着上下楼,忍不住说了句:“其实我自己能走。”
洪教授却说:“老师,阿东勉强也算我半个学生,我的学生那就是你的徒孙,让他帮个忙有啥不好意思的。”
说完使劲给顾明东使眼色。
顾明东也说:“顾老先生,我还想等你好了,跟您老学一学地里头的知识。”
顾师母瞧着笑了起来:“你啊,多大人了就别不服老了,有学生孝顺着还不好吗?”
顾元和只得答应了。
毕竟年纪大了,又昏睡了那么久,才说了一会儿话,顾元和便有些精神不济。
没等结果出来顾元和就扛不住睡了,吓得洪教授拉了医生过来做检查,折腾了一番,确定老师真的没事,这次是真的睡着而不是昏迷,这才松了口气,带着顾明东走出医院。
“神了,你刚才做了什么?”离开医院,洪教授就忍不住开口问了。
顾明东却苦笑道:“我什么都没做,走过去洪教授就醒了。”
就像上一次,谢南山明明在昏睡,但也在他出现的时候忽然就行了,甚至还能推到东西给他报信。
这其中难不成有关联?
要不是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异能也没搭手,顾明东都要以为自己是天降紫薇星了。
洪教授却已经把老师醒过来的功劳,全部推在了顾明东身上。
“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有规矩,现在也不好大肆张扬,放心吧,这事儿连老师和师母我都不会说。”
说完压低声音解释:“不是我想抢功劳,我这位老师别的都好,就是为人死板固执,他对封建迷信那一套深恶痛绝,听了不但不会感激,说不定还以为我们合伙糊弄他。”
这倒是正合了顾明东的心思:“老人家能醒过来就好,本来我也没做什么。”
洪教授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郑老先生收了个好徒弟啊。”
顾明东试探着问道:“方才见顾老先生对上河村很感兴趣,他以前是不是去过?”
这话让洪教授觉得奇怪,但还是摇头道:“应该没有,大概是听我提起过所以才感兴趣吧。”
“老师年纪大了,从我认识他开始就长居北京,不太喜欢出门。”
“那年轻的时候呢?”
“年轻时候倒是经常走南闯北,但他肯定没去过上河村,不然上次我提起,他肯定得说一说。”
顾明东有心再打听,但继续问下去就太明显了,只得暂时止住了话茬。
倒是洪教授又说道:“难得老师喜欢你,等他好一些我们再来,他主攻的是林业,但农业都是相通的,跟他多聊聊总能学到不少。”
顾明东自然是点头应下,却又状若无意的问道:“老先生都病了,怎么不见儿女在床前照顾?”
洪教授叹了口气:“老师与师母曾生育过两儿一女,但都早早夭折,以后你在他们面前不要提起儿女的事情,免得他们听了伤心。”
姓顾,名元和,膝下儿女都是早夭,这让顾明东不得不怀疑这位老先生的身份。
顾明东没急着打听,接下来几天,他依旧跟着马秘书往农科院跑。
洪教授既然是打着粮种的名义把他们请来的,自然也得摆出架势来,倒是踏踏实实的“互相交流”了几天。
每天到了下班的点,洪教授就会骑着自行车去医院,确实是比亲儿子还要孝顺。
但第一天之后,他却再也没带上顾明东,只说顾元和还没恢复,再等等。
这天也是如此,弄得马秘书人感慨道:“洪教授平时看着脾气不大好,没想到对自己的老师这么孝顺,也是难得。”
顾明东笑了笑,又问:“今天结束的早,我想在附近走走,一起去吗?”
马秘书有些心动,但还是拒绝了:“我得先把白天的资料整理了,要不然隔天就忘了。”
比起顾明东,马秘书得把每天的交流经验都记载下来,这些都是要带回去交差的。
顾明东原本就没打算带他,笑着说道:“那我就自己去了。”
“早点回来。”马秘书知道他会认路,只嘱咐了一句。
他不知道的是,顾明东离开招待所,很快就上了公交车,转了足足三趟车才抵达目的地。
抵达之前,顾明东还以为谢南山住的,即使不是四合院,那也不至于太狼狈。
谁知道在胡同巷子里东拐西拐,最后在一个破旧的屋子前停下了。
“叩叩叩。”
大门一敲,木头渣子开始往下掉,看得顾明东都担心这门直接掉了。
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打开一条缝,伸出一条手臂直接把顾明东拽了进去。
一进门,顾明东才发现破房子里内有乾坤,外头瞧着像是没人要的危房,进门一看,即使杂物将屋子原本的模样遮住了大半,却依稀能看出原本的精致来。
谢南山正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您老可算来了,我这等得花儿都谢了。”
顾明东微微挑眉:“你一直没出现,我还以为不急。”
谢南山翻了个白眼,领着他往里头走:“得了吧你,回头还不是我求着您办事儿。”
“进来坐。”谢南山给他倒了杯茶,“屋子没人住,啥都没有,只能凑合一下了。”
顾明东喝了一口,看得出来谢南山完全不会亏待自己,喝的茶叶都很香,估计这几天都忙着置办东西去了。
不只有热茶,桌上还放着点心,蜜三刀、沙琪玛和蜜枣。
顾明东尝了一口,味道十分不错:“你还挺会享受。”
谢南山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从小我就知道有今天没明天的,在再不对自己个儿好点,那这辈子可算是白活了。”
别说,顾明东还挺欣赏他这生活态度。
同样的,从这一桌就能看得出来,谢南山虽然离开北京,可他的人脉关系都在,这里头有些东西,可是花了钱也不一定能置办到的。
谢南山也挺得意,等他都尝过了才说:“你不是要看看我家祖宅吗,这就是。”
这话倒是让顾明东很是惊讶:“这里?”
“是不是觉得我家老祖宗威风凛凛,子孙后辈就得在恭王府住着?”
谢南山自我打趣了一句:“早前倒是也风光过,后来,哎,总之是一言难尽。”
“我不骗你,这确实就是谢家的祖宅,看着是旧了点,破了点,也幸好这样才留得住。”
要不然早些年就得被收回国有重新分配了,谢南山那几年又是生病,又是波澜,过得也是心惊肉跳。
但他也是个不会向人示弱的,并未细谈这些。
屋子里头这么乱,看着这么破,也是谢南山故意为之,免得他出门在外的时候,自家的宅子反倒是成了别人家的。
顾明东这才起身,仔细看着这栋破旧的宅子。
谢南山叼着一个沙琪玛,解释道:“原本左边右边后边都是我们家的,不过后来分出去了。”
顾明东绕着老宅子走了一圈,却毫无发现。
异能安静如鸡,完全没有任何激动的意思。
“怎么样?”谢南山有些心急的追问。
经历过无数次失望,谢南山觉得希望不大,但顾明东的身份不同,再想到上次就是他进门救了自己,谢南山又期待起来。
顾明东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一听这话,谢南山顿感失落,连嘴巴里头的沙琪玛都不香甜了。
“罢了,都这么多年了,我也该认命了。”谢南山吐出一口郁气,发泄似的将剩下的半个沙琪玛全吃进了肚子。
顾明东也很失望,原以为他能找到那三颗舍利子,让异能更上一层楼,结果白走一趟。
没找到舍利子,顾明东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你是本地人,那你认识农科院的顾元和教授吗?”
“顾元和?”
谢南山想了想:“没印象,上次你跟我打听元和这两个字,就是在找这位教授吗?”
瞧他的模样,是真的完全不认识。
顾明东叹了口气:“前些时候他病了,病症很奇怪,跟你一样无缘无故的昏迷不醒。”
谢南山听完,顿时精神一震:“一样的症状,姓顾……难道他是顾家人?”
两人都知道,他口中的顾家,就是跟谢翎一样,从守珠人手中借走佛骨的那家人。
谢南山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他眼底露出几分雀跃来:“说不定还真是。”
“爷爷说顾家早就没落,到了他那一辈就没什么人了,没想到他完全猜错了,顾家不但还在,甚至分成了两条支脉。”
“其中一脉搬到了上河村繁衍生息,还有一脉却留在了北京。”
古时候,有些大家族为了保存血脉,会让家族子嗣前往不同的地方定居,以求遭遇战乱等天灾人祸的时候,能最大程度的保留下去。
七零之佛系炮灰 第2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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