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妤听着这诡辩的话,也实在懒得反驳,“那正好,你也可以提前一天适应。”
“我觉得有些头疼。”
“我去外头给你请个郎中。”
“今日书院休假…”
“不去书院你也得起来念书。”云若妤见招拆招,丝毫不为所动。
齐栾最终还是被硬生生的拖了起来,披了件外衫,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手中就已经被塞了一本书,他看着面前光鲜亮丽,妆容精致的云若妤,只觉得分外离谱。
这妆容和发髻,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做好?
她,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公主,你是什么时候睡下的?”齐栾因为太过于诧异,所以忍不住问了出来。
但云若妤听见这个称呼,又一次皱起眉头,“夫君是忘了我说过的话吗?这称呼不能乱喊的。”
齐栾头疼欲裂,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这不是还在府中?”
“你万不能这般想,若是喊习惯了,在外头也这般喊了可怎么办?”云若妤颇为担忧。
齐栾也觉得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前些日子喊娘子喊得颇为不习惯,这些日子都能面不改色的喊着。
只能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娘子且放心,在外头我一定不会忘记的。”齐栾胡乱的应付道,他这会儿当真是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
云若妤却半点都不放心,书院人多眼杂的,定要处处留神才是,这件事太过于重要,一定要好好和他说清楚。
被有心人听去,夫君的风评受损还是小事,万一惹上牢狱之灾可怎么办?
因这缘故,云若妤破天荒的没有逼迫齐栾背书,反而让他喊自己娘子。
一声又一声,仿佛要他把这称呼刻在骨子里,强势的抹掉他心中“公主”的影子。
齐栾整个人都快疯了,四更天被迫起来念书已是无奈至极,这四更天被公主殿下逼迫着喊她娘子又是什么可怕的事儿?
这个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若是喊着喊着,真恍惚当云若妤是自己的娘子。
他要怎么办?
被迫喊了一个时辰“娘子”的齐栾,总算在时辰接近的时候,接过云若妤给他准备的碎银子,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他带着带着罗察在一家茶楼坐下,看着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用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罗察手里还有个小箱笼,齐栾的官服四平八稳的放在小箱笼里,这是为了避免麻烦才这般做的。
齐栾知晓五公主这个“农妇”异常聪明。
为避免官服被云若妤认出,惹出诸多事端,齐栾才出此下策,决定出府之后找一家茶楼,再换上官服。
只是齐栾虽然带着朝服出来,却半点没有要换的迹象,眼看这时间愈发接近,罗察心中有些着急。
“将军,这早朝的时辰已经快要到了。”
罗察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宫门卯时开,等着上朝的大臣们,会在此之前身着朝服等在宫门外。
但齐栾却根本不当一回事,“着急什么?也不是非得去上朝才行。”
上朝,齐栾是当真不愿意去。
若朝堂之上真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知道的,陛下定会召他入宫,好不容易被恩准无需上朝,他是傻了才去自讨苦吃。
齐栾便在茶楼安安稳稳的坐着,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期间他还想着要不要点些吃食,只是想想荷包里的碎银子,只能作罢。
最后只点了一壶清茶。
等茶水上来,齐栾用长指拨弄着茶杯,缓缓看向皇宫的方向。
这茶楼的茶倒也不便宜,不知明日公主会给他多少银两?
够不够再来这儿喝壶茶。
散朝之后,顺帝召集官员议事,内监却在这时小声上前禀告齐栾求见。
齐栾回京之后从没再上过朝,这个时候进宫。顺帝只觉得新鲜。
他不是应该在将军府中陪着云若妤才是?
本着好奇,顺帝立刻就召见了齐栾。
御书房中文官和武官泾渭分明的站在两边,齐栾目不斜视的走过,恭恭敬敬的对着顺帝行礼。
“齐爱卿今日是有何事求见朕?”
顺帝递了话,齐栾自然是要接的,只是齐大将军说话,是不知迂回和含蓄的,“回陛下,微臣在府中养伤之时,听见了不少坊间传闻,说是从南疆那边传过来的?”
齐栾这话说得,仿佛真的是在关心国家大事,但坊间传闻具体都是些什么,大家伙儿心知肚明。
也不知是谁传出齐栾伤势过重,回天乏术。
这传言本也不是这样的,所有人都知晓齐栾是回京养伤的,但没有人知道齐栾的伤势究竟如何,到底多重。
加之齐栾久久未曾露面,时间一久,这些小道消息就这么被传了出来。
齐栾素来不管这些事情,以至于愈演愈烈。
议论的人多了,便有些听风就是雨的开始担心,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有不少人变着法儿的打探消息,想知道齐栾究竟如何。
但谁都没想到,这消息不仅被正主儿听个正着,正主还亲自出面反驳。
不都说人快没了?人家便来给你们瞧瞧,他到底是不是快死了。
众官员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尴尬。
虽然都知道齐栾脾气不好,但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就连顺帝也有些惊讶,想明白之后便摇了摇头,无奈的笑起。
顺帝心知齐栾的用意,当然不会拆他的台,还得想方设法给他圆,“朕还当是多大点事儿?不过是南疆这弹丸小国输不起,打了败仗随意造谣罢了。齐爱卿心系大辰,实乃朕和大辰百姓之幸。既然爱卿伤势还未痊愈,还是快些回府好生休养。”
齐栾自不能立马答应下来,又恭恭敬敬的说了些话,顺帝也乐得陪他君臣和睦,寒暄了几句之后,齐栾见目的达到也没想着要继续留下,他本就不耐烦听文官和武官扯皮,得了顺帝的准话便躬身告退。
连瞧都未瞧旁人一眼。
御书房的官员们安静非常,就一向最喜欢争吵的那几个都没说话。
这场景看的顺帝非常欣慰,若是每次议事都能这般安静该有多好?他这皇帝当得也着实无奈,他也不耐烦听文官和武官吵吵。
但能进御书房的都是他器重的臣子,臣子们各抒己见,也是为了国家大事,有时候声音大了些,他总不能去捂嘴。
总要顾及他们的面子。
顺帝明白,齐栾已经足够给面子,只是来御书房求见,而不是在早朝的时候提及。
文官和武官素来有龃龉,武将嘴拙,论嘴皮子那是根本比不过文官,但齐栾不一样,他嘴皮子可比一般文官还要利索些。
从前上朝的时候,一张嘴怼天怼地,不仅能说他还敢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招被他玩的炉火纯青。
文官们说不过还打不过,最后只能躲,安安静静的不再废话。
齐栾上朝的时候,是顺帝一年之中少有的清净日子。
顺帝其实很怀念,只可惜齐栾多数时候都在边关,少有在京的日子。顺帝更多的时候,是听朝臣们吵吵嚷嚷渡过的。
这回要不是小五病了,顺帝哪里能准许齐栾在家里休养?
没法子把人留下,索性眼不见为净,只想快点把人打发回去陪女儿,也免得手底下的这些大臣们遭殃。可不知情的大臣们完全不知顺帝良苦用心,只当顺帝对齐栾的恩宠,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一个个开始思索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儿,开罪过齐栾。
作者有话说:
齐栾:有点贵,不知道明天老婆给不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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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收藏,v前1更,v后日更6千,么么哒。
第12章 金屋藏娇?
齐栾出了御书房走在宫道上的时候,正在思索着书院大概什么时候结束课程。
他什么时候回府比较合适。
齐栾一边思考着,一边往宫门外走去。
他才刚出宫门,就瞧见了镇北侯府的车架,府上仆人一看到齐栾,便小跑过来恭敬行礼,语气焦急道:“将军,夫人今儿个晨起觉得身子不适,府上请了大夫,说是染了风寒。”
齐栾一听这话也没顾得上太过,跳上马车就往镇北侯府去。
一入府,他便急匆匆的去正院寻阮氏,碰上迎面走来的张嬷嬷,齐栾就着急拽着她问阮氏的情况,“嬷嬷,母亲怎么样了?郎中可还在府中?可他是怎么说的?可有开什么药?”
齐栾拉着张嬷嬷问长问短,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根本不给张嬷嬷说话的机会,她几次三番想开口,统统被齐栾堵了回去。
最后还是阮氏从房中走出,喊住齐栾,才结束他对张嬷嬷的盘问。
齐栾看着面前生龙活虎精神俱佳的母亲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清楚的?
他原本那紧张的心情一瞬间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气恼,“母亲是故意骗我的?”
阮氏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瞧着他身上的伤势已然好转,当娘的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听到这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齐栾,“我若不这么说,你还会想到要回来?”
齐栾自知理亏,冲着阮氏讨好的笑了起来,“母亲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看您了吗?”
阮氏没理会,转身进了屋,齐栾只能摸着鼻子跟上。
刚刚坐下,阮氏便让张嬷嬷端了齐栾喜欢的吃食上来,齐栾也不推辞,一边吃着小食一边开门见山的问阮氏喊他回来是为了什么。
阮氏原本还在思索要怎么开口,见齐栾自己主动提起来,索性不再遮掩,“二郎,母亲有一事要问你,你须得实话实说,你是否学外头那些混账东西金屋藏娇?”
齐栾本来好好的在吃东西,刚想夸两句味道不错。
听到这里差点儿被生生呛死,他这几日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先是云若妤如今是他母亲,非要在他吃东西的时候语出惊人。
驸马难为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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