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住了嘴,看了展言一眼。房间里所有的人也都跟着转过脸来看他,连严茹都没有说话。
展言漠然地替她接上:“就只有我被人草到失禁。”
严茹揉了揉自己的眼皮,听起来很疲惫:“可你怎么去辟谣这种事情呢?只能是让它自然过去……”
陈芳芝把手里的文件给她看,几乎整个身子都倾过去,姿态非常急切:“严总,你看,这是前两年骄傲月的时候上海在地铁站做的地广宣传——”她把那些标语一个个指出来,“时代不一样了。就算展言不出柜,也不能任由这些标签黏在身上,同性恋不意味着恶心啊!”
陈芳芝的急切带着个人感情。展言不得不低下头,掩饰自己突然泛起潮意的眼眶。
严茹听起来更加难以置信了:“你想教育大众怎么看待同性恋?你第一天入行?时代再怎么变,大众对于同性恋的接受度都是——”
“所以更不能什么都不做!”陈芳芝已经急出了哭腔,“我们把目标对准大城市的人,那些更开明更包容的人。我跟美奈的任总通过电话了,他们也想通过这个机会做个营销。让展言去地铁唱歌的时候带点彩虹元素?或者是唱一些有平权意义的歌——至少让他在部分人那里有一个正面的形象吧!”
严茹看着她:“任总也是gay吧?”
“这不重要!”陈芳芝耐着性子,“在商言商,现在品牌做广告都知道要蹭女权、蹭骄傲月。这些在大城市里受过教育、有平权意识的人,他们现在才是互联网上最主要的声音,展言可以抓住他们的支持啊!”
“你可要小心。”严茹警告她,“问问你哥,他当年敢不敢要这种支持。”
陈芳芝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但她努力站得笔直:“严总,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是吗?”严茹站了起来,显得很不耐烦,“我怎么觉得什么都没变呢?”
陈芳芝追上去:“严总——”
严茹转过身来:“展言是你的艺人。”她看了展言一眼,“如果他愿意,那随便你们。公司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艺人。”
她大步走出了会议室,有几个人跟了出去。展言坐在原地,看见严茹经过江少珩的时候停了一下,跟他说了两句话。江少珩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困惑。
陈芳芝在旁边叫他:“展言。”
展言回过头来,看见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他自己的人。
陈芳芝的声音有点哑:“你怎么想?”
展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妈妈……她知道了吗?”
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然后是田杨杨说了话:“你不在片场,阿姨说要回家去帮你收拾收拾,我们就送她回去了。没人跟她说,她应该……不知道吧?”
展言点点头。段平霞虽然也学会了上网看看展言的消息,但毕竟年纪大了,信息检索能力跟不上。她今天都没给展言打电话,看来是还不知道。展言有那么一瞬间想提醒一下她外面肯定有狗仔,想了想段平霞其实也习惯了,她出门看见狗仔自己就会折回去,特地跟她说的话反而要被她盘问出了什么事。
“那就好。”展言先松下一口气,“今天太晚了,先都回去睡吧。”
段平霞应该还以为他在上海。展言想了想:“我回片场吧。”
大家都看着他,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展言抬起头,看见江少珩已经站了起来。他可能是以为会议结束了,在等展言。
陈芳芝欲言又止,展言打断了她:“邵思远那边我不管,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美奈的提案我会考虑,这两天约个时间,我跟任总吃个饭。别的事情咱们再议……”展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又不是立等着要拿出个主意来,没必要觉都不睡。”
陈芳芝有气无力地跟着他笑了笑:“也是,大家都回去睡吧。”
身边的人三三两两的起来告了别。展言还坐在原地,给江少珩使了个眼色,让他再等一会儿。
会议室里最后只剩下了展言和陈芳芝。
“这两天安保才是大头,”陈芳芝交代他,“虽然你也没剩几场戏了,但还是能不出片场就不出吧。”
“要跟任总吃饭。”他提醒她。总没有金主爸爸来迁就他的道理。
“哦对,任总。”陈芳芝捶了捶自己的额头,笑了一声,“看我这脑子。”
展言调侃她:“原先就说老实在片场呆着,你可别又谁给得多一点就答应了。”
陈芳芝捧场地笑起来,但那笑声完全是空洞的。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有人高价来请展言的可能性都不大了。他们应该做好准备的是解约和拒绝。
“真是,”陈芳芝笑不下去了,“还想借着《哨狼》翻个身呢。”
展言反而心态很好:“有起落才正常。”
他这几年如履薄冰,头上随时悬着一把剑,总觉得过得没滋味儿。不知道那把剑什么时候掉下来,也不知道掉的会是哪把剑,现在真掉了,他才总算踏实了。
“陈姐,其实我想问你……”展言斟酌着,陈芳芝转过脸看着他。
为什么同样的事,当年就那么着急给我判死刑呢?展言想问。为什么,当年不能为了我和江少珩像这样争一争呢?
但他知道为什么。
展言笑了笑:“人真的会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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