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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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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门口还被泼粪,不敢再出门了。不过不用同情这酸儒,人们打他倒不只是他故意攻讦五郎,还因为他为了钱把女儿嫁给一个病痨鬼,不到两年,那病痨鬼死了,女子便想改嫁,家翁也同意,偏这酸儒非说烈女不侍二夫,坚决不准女子改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劈头盖脸便骂女子不知羞耻。那女子面皮薄,回去便投了井。”
    赵白鱼最厌恶这等酸儒,当即说道:“蠢毒至此,怎堪为人?”
    大景中前期民风开放,对女子的束缚并不严苛,女子和离还是二嫁、三嫁都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没有太封建的贞洁观念。
    “不说这些惹人心烦的话,说点喜事冲一冲病气。”霍惊堂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挤开砚冰和秀嬷嬷,他那比常人高出一大截的身躯几乎快笼罩住赵白鱼了。
    仿佛王母划的银河,硬是隔开赵白鱼和砚冰等人的亲昵互动。
    他还振振有词:“小郎伤还没好,只能我费心护着了。”
    这话一出,真就镇住他人了。
    虽然见着赵白鱼,可惜没能聊多长,因为陈师道来了,他们只能退出里屋,留师徒二人说说话。
    霍惊堂退出时,心不甘情不愿:“我到门口守着,有事儿唤一声,不用太大声,我都听得见。”随即看向陈师道,轻声说:“陈尚书的话也别太多了,尤其朝堂上的事少说些,太医说小郎得静养,心事不能太多。”
    他知道陈师道当初怂恿赵白鱼去两江的事,知是好心、是看重,但霍惊堂不领情。
    陈师道骨子里恃才傲物,脾性不好,朝堂上见谁怼谁,现下却没吹胡子瞪眼,而是摆出逆来顺受的模样。
    等室内只剩下二人。
    赵白鱼开口:“恩师别怪小郡王出言莽撞,他现在心里害怕,一颗心全偏向我这里来了,连陛下都敢指着鼻子骂。”
    陈师道没怪霍惊堂。
    他坐下来,望着赵白鱼长叹一口气:“为师得和五郎说声对不起。”
    赵白鱼一惊:“恩师何来错处?是我该道歉才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一挠额际,笑笑说道:“我……恩师和诸位大人是为我好,我偏激冲动了些,倒叫你们牵肠挂肚,本是我不该——”
    “五郎可以不用这么懂事。”陈师道苍老厚实的手盖到赵白鱼头顶,如慈爱的长辈那样轻抚几下,认真地同他说道:“我和你道歉,一是以恩师的身份,道声恩,名不副实,该清楚你的秉性,更该以身作则,反倒不懂你、不如你。二是以官的身份,朝廷命官父母官,上忠君王,下爱子民,我没做到。不敢谏争如流,便是谄媚于君王,算得了忠君吗?百姓蒙冤,我却着眼于朝廷的挟朋树党,爱民如子了吗?”
    “为人师表不合格,做人父母官也做不到位,为师该和你道歉的。”
    赵白鱼定定地望着苍老了许多的恩师,眼眶红了一圈,封建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为子纲,能低头道歉说明恩师是真的愧悔不已,紫宸殿当日说不想活了的话也是真的刺伤恩师的心。
    唯有纵容偏爱他,才会愧悔伤心。
    赵白鱼双掌并拢,抬过头顶,拱手一拜:“学生惭愧。”
    陈师道拉下赵白鱼的手,拍了拍,同他说:“切忌情绪起伏太大,小心伤到五脏六腑留下病根,老了有你好受的。”
    接着聊些别的事,说陈芳戎知道他挡刀的事之后,连续数天来信,每封信暗搓搓指责他老子。
    “哪有小子指责老子的道理?别以为用词隐晦我就看不出来,他那手好文章还是我教的!我看明年任期结束,他也别调回京都了,碍我眼、伤我心。”
    “知道户部副使这老小子吗?不知打哪猜出你的身世,直接在早朝后莽上去问赵宰执。结果你猜怎么着?”陈师道眼睛瞪老圆,捻胡子的速度飞快:“赵伯雍这老小子认了!他承认了!”
    “当天这消息便甚嚣尘上,京都府内无人不知,酒楼里的说书第二天就编出狸猫换太子的新戏,场场爆满。欸,我就奇了怪了,赵家人真沉得住气,愣是没派人砸场,任由真相和谣言满天飞,倒像是乐见其成,为你正名。”
    顿了顿,陈师道放缓语气说道:“倒是没想到,原来五郎才是名副其实的五郎,赵家将你二人户牒调换过来,却是阴差阳错,拨乱反正,冥冥中该物归原主。”
    他想起之前坚持唤他四郎的固执死板,不由失笑。
    “你与赵家人如何相处,是你的私事,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别管外头一些酸言酸语。任性些,放纵些,自私些,你大可如此。”
    赵白鱼碰了碰鼻子,弯起唇角,点头应声。
    陈师道又说了些别的事,意犹未尽时,霍惊堂在门口又咳嗽又敲门,说小郎需要休息其实就是想独自霸占赵白鱼。
    一看到占有欲极强的霍惊堂,陈师道的表情和眼神都很不善,脸色铁青,胡子一抽一抽的,要不是地位和武力差个十万八千里,必然要冲上去拼命的。
    可怜他才反应过来霍惊堂和赵白鱼的夫妻关系是来真的!
    不是狗屁的知己,更不是知人善用的主公,分明一开始便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居心不良!
    还“婚后等几年,各自和离”,一脸正直地劝他放弃死谏陛下解除婚约……不是,他怎么说得出口的?他霍惊堂怎么有脸欺骗一个善良的老人家?
    陈师道暗搓搓对霍惊堂指指点点:“为师前两日伤心得病了,一把老骨头还天天跑陛下跟前请旨,便是为了见你。好不容易见着了,可怜我们爷俩没说够三刻钟……当然为师没别的意思,郡王只是太担心你。是,小郡王是偏私了点,自我了点,霸道蛮横了些,确实是关怀你——”
    赵白鱼连连点头,温声细语说道:“他是被我吓坏了,没安全感,恩师莫怪他,我同他多说说,慢慢来,总能缓过来。”
    陈师道梗住,欲言又止。
    五郎神色太纯良,大约是真听不懂他的内涵。
    罢了,小夫妻才刚经历生离死别不亚于燕尔新婚,感情正浓烈时,便是瞧见对方蓬头垢面也能爱得要死要活。
    “你休息,我先走了。”
    “老师慢走。”
    “……”
    理解是理解,毫不犹豫送别还是伤害了一颗老人心。
    ***
    离开紫宸殿的路上,陈师道问砚冰:“五郎和临安郡王这是什么时候……”竖起两个大拇指互相勾了勾,一脸神神秘秘。
    “啊?”砚冰先是茫然,而后红了耳朵,支支吾吾:“成亲当晚……”
    陈师道听不分明,捏着胡子竖起耳朵听:“什么?”
    砚冰:“成亲当晚便、便是夫妻了。”
    “!”陈师道直接拽断了他的胡子,杀心四起。
    砚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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