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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了声,随便抓起块布盖在脸上,权当他死了听不见。
可惜他能掩耳盗铃,崔副官没能瞎,很快就发现霍惊堂的身影赶紧跑过来,勒马停下来催促道:“阿爷和爹都叫你去见大夏来使。”
霍惊堂:“同意我开的条件了?”
崔副官诚实地说:“还在砍价。”
霍惊堂:“让他滚。”打扰他想念小郎,活该天打雷劈。
崔副官沉思片刻,终于恍然大悟般:“将军,您该不会是犯相思了?”虽然以前脾气也差,爱答不理还喜欢阴阳怪气,但也没这么暴躁的,时不时还有点小忧郁。
霍惊堂抬眼:“你脑子长出来了?”
崔副官条件反射:“什么话!”
两人对视,霍惊堂的目光很平静,崔副官愣是从中看出蔑视,顿时委屈,想说他不读书是因为偷懒,不是真蠢,又觉得要是说出来会收获霍惊堂更明目张胆的歧视。
崔副官:“您赶紧的,回去把和谈的事搞定不就能赶紧离开西北去见小赵大人了?您不是经常叹息两江凶险,怕小赵大人栽那儿吗?”说到这儿,他顺道关怀一下:“话说回来,自年初那回来信,之后再没有通过信了吧?”
之后在打仗,没法通信。
这话戳到霍惊堂的心了,他淡淡地扫了眼崔副官,抓住缰绳快马回营。
***
公主府。
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但无人喊停,戏就必须唱下去,重重雨幕中隐约传来唱词:“杀凶……纵将我……平你……”
断断续续、隐隐约约,根本听不清词,昌平像是听过无数遍,连拍子都记得很清楚,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和着拍子唱:“杀凶犯,祭冤魂……纵将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我也要平你,这冲天的冤枉。”
噗嗤一声笑起来,昌平饶有兴致地说:“你知道姑姑我为什么喜欢这出血溅乌纱的戏吗?”
霍昭汶:“愿闻其详。”
昌平:“我觉得自欺欺人很有意思。”
霍昭汶霎时明白她的意思,戏里的四品官一生清正,因他人陷害而错杀无辜,便自刎于公堂前,却是维护法不阿贵的公道天理,但它只存在于戏曲中,存在于落魄书生笔下的臆想,永远不可能存在于现实。
于昌平而言,极具讽刺效果,所以她很喜欢这出戏,每看一次便能嘲弄一次。
连霍昭汶也无法辩驳,他也不信世上有人会以死维护平头百姓的公道天理。
悲怆的唱词被暴雨遮掩,影影绰绰的,断断续续的,终也唱到落幕。
昌平脱下玉镯:“当赏。”而后看向霍昭汶:“你看我这公主府如何?”
霍昭汶:“极尽奢华。”
昌平笑了,“和这些年在两江挣下来的银子比,不过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霍昭汶眉眼不动,心微动。
“难不成姑姑想用这些年攒的银子贿赂侄儿?”
“哈哈哈哈……”昌平捧腹大笑:“小六啊,即便我交出银子,你也会把这笔银子送进内库,拿它当你争夺储君之位的敲门砖,可是——”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小六,你去姑姑的府库里转一转,或是把这公主府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锭金银。”
霍昭汶当真令人掘地三尺搜索公主府,两个时辰过去,回来复命的人都说府库里是有些碎银和打赏用的金珠子,唯独没有想象中的金山银山。
昌平公主舒适地靠着椅背,脸上都是洞察一切的神情。
霍昭汶的气定神闲逐渐被昌平公主的有恃无恐击碎,他皱眉,将信将疑:“你把银子都转移了?”
昌平只笑不语。
霍昭汶心头疑虑越扩越大,在他准备发问之际,有人来报,道是江西漕司使赵白鱼求见。
“召他进来。”
刚才昌平一语中的,猜出来借兵的人是赵白鱼,电光石火之间,霍昭汶也想通砚冰出现的时机为何总是那么巧合,为什么每一步都在帮他、推动他查案,原来幕后之人是赵白鱼。
这不代表霍昭汶会感激赵白鱼,只会让他产生被愚弄的恶心和排斥。
不过赵白鱼能用、很好用,他还是昌平唯一的孩子,相貌和才情也像赵伯雍,昌平没道理不会偏爱他。
寻思间,雨势越来越大,好似要将天地都摧垮一般,湖中残荷也被打蔫,不远处的湖柳把腰弯得几乎与湖面贴平。
朦胧雨幕间,霍昭汶瞥见由远及近的赵白鱼的身影,扭头看去,不由愣住,一身青衣、浑身湿透,几缕乌发贴着脸颊和锁骨,而肤色白得像雪,唇却有些红,黑白红的色彩构成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从那灰蒙蒙的天地交接处走来,像只下山的妖,眼里藏着幽冷的火,凝视这红尘俗世。
昌平的目光触及赵白鱼,顿时转冷,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又觉快意。
而后她将目光投落到赵白鱼身后,似乎在寻找什么,可惜空空如也。
“你在找李得寿?”赵白鱼来到昌平面前,在不足四米远的地方,突然将手里提着的黑色布袋扔出去。“他在这儿。”
布袋滚落到昌平脚边,活结散开,露出青灰惨白死不瞑目的头颅。
昌平瞳孔剧缩,身体下意识前倾,猛然紧握扶手,手背青筋暴突,脸颊绷得死紧,好一会儿才抬头死死瞪着赵白鱼:“他是先帝赐给我的老太监,护佑孤三十年,忠心赤胆,天地可鉴,今日你说不出一个杀他的理由,即便是我儿,孤也要你偿命!”
霍昭汶闻言皱眉,觉得奇怪,不过一个老奴,如何比得上亲子?
赵白鱼拿出手帕擦着左手沾到的脏血,语气平静地说:“李得寿伙同江东帅使胡和宜假借山匪之名,谋害三百一十五人,勾结两江官商,私通漕运,拐卖良人,还杀人灭口,无恶不作,本官查明实情,怒而杀之,明日还要将他的头颅挂到刑场,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敢问殿下,是准备偏袒恶奴吗?”
昌平一字一句:“你哪来的证据证明李得寿犯过这些罪行?”
赵白鱼摘下灯罩,点燃手帕,冷冷地看着火势快烧到指尖了才扔掉,侧身睥睨着昌平:“本官亲眼所见。”
昌平:“焉知你不是挟私报复?”
赵白鱼:“人尽皆知本官与你冰释前嫌,母子情深,打杀李得寿概因其罪恶滔天,还想谋害本官。本官和一千荆北营兵亲眼目睹,罪证确凿,无可辩驳。本官怒杀李得寿,一是他罄竹难书,二是大义灭亲,不畏权贵,世人只会夸我大公无私,而非徇私枉法。”
昌平怒视赵白鱼的眼睛,嘴角噙着抹冰冷讥讽的笑:“李得寿纵然有罪,依律也该先谳狱问案,拿到证供,呈至刑部,再做定夺,何时轮到你私刑处决?”
赵白鱼:“殿下怕是不知,圣上点我当江西漕司使便允我便宜行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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