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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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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呈到案上的卷宗只写刘氏口述她和陈师道私通才偷题,而不是收买家仆得以偷题,分明是顾虑太子的名声!
    但心思巧妙,指点赵白鱼敲登闻鼓,由他来替陈师道喊冤。
    因为偷题的真相竟如此简单,简单到难以置信,正因为其中牵扯的人和利益都简单到堪称微不足道的地步,所以连断案如神的大理寺也查不到其中关窍。
    更能说明太子与此无关,一切作为出自刘氏等人的贪婪私心。
    无论家仆还是刘氏,都是欺主罔上的小人物,如赵白鱼所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治下不严,反受其罪。
    思及此,元狩帝多看一眼赵白鱼,虽是受霍惊堂指点,但敢敲登闻鼓为恩师开口证清白,倒是一片赤子之心。
    恩师尚且如此知恩图报,遑论忠君爱国?
    元狩帝开口:“你就跟着承玠一起重新处理刘氏的口供,还陈老清白,顺便把案子转交一下。”
    赵伯雍字承玠,他和霍惊堂同时应是。
    百官从元狩帝对陈师道的称呼转变就看出他的偏向,如此一来,即使案子转交赵宰执,他也得秉公办理。
    陛下虽兴大狱,但他还顾着陈侍郎这位三朝元老,他还是念着老臣的。
    百官纷纷感怀,因元狩帝刚才的不留情面而心生寒意,眼下又都安心喘息,松了绷紧的神经。
    “至于你,赵白鱼,虽说本意是好心,但救人法子有千万种,师如再生父母,你偏要另辟蹊径告恩师!投机取巧,卖弄聪明,罚你两月俸禄。”元狩帝眺望诸人,摆摆手:“都退朝吧。”
    百官出垂拱殿,赵白鱼还跪在原地不动,直到霍惊堂停在他身边说:“没事了,起来吧。”他才大口喘息,听到心跳如雷鸣。
    赵白鱼在殿上慷慨陈词,看似从容自在,实际只有他才知道后背已被薄汗打湿。
    天家威严,封建社会不是开玩笑的,也不像现代电视剧弱化了忤逆天子的可怕,连天子最信赖的重臣霍惊堂都得想方设法帮他周旋,用最委婉的方式才救得了恩师,何况他一个不受待见的普通人?
    古人尊师重道,就算他本意是救人,状告恩师仍然不太符合圣人门生的价值观,再加上忤逆天子,一着不慎便置太子于不义境地,仅罚俸两月,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果了。
    赵白鱼终于知道上官纪大人为什么每次下朝回来都跟生了场大病似的难受,就这氛围,谁受得了?
    霍惊堂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还能走吗?”
    “能。”赵白鱼咽口水,额头叩着地面,慢慢恢复力气,小声说:“多谢郡王。”
    霍惊堂凉凉说:“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赵白鱼抬头,发现霍惊堂上朝居然戴面具,所以传闻毁容破相是真的?“敢问王爷下聘的时候知道对象是我吗?您仔细看看,我不是赵钰铮。”
    霍惊堂煞有其事地打量他,点点头。
    赵白鱼猜不透他意思,就问:“我不是您一开始想求亲的对象,没得罪您,也不受赵家人重视,没有利用价值,我想不到不退婚的理由。”
    霍惊堂垂眼看赵白鱼,眼瞳呈很淡的琉璃色,从赵白鱼仰望的角度来看,像佛寺里俯瞰世人的菩萨眼,既冷漠又悲天悯人。
    霍惊堂伸手,手指有四个指节,通白如玉,掌心和指腹的厚茧却肉眼可见,拍了拍赵白鱼的头顶,不是拍小猫小狗似的安抚动作,而是像父亲、长兄那样无声而厚重的关心与安慰。
    赵白鱼愕然,懵了,心跳快了几拍,还没回过神来,霍惊堂已经走远,但周围空气还残留着霍惊堂衣袍上的檀香味,馥郁醇厚,温暖细腻。
    半晌后,走在宫道上的赵白鱼猛一拍脑袋:“所以还是没说到底退不退婚啊!”
    霍惊堂他到底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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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京都府少尹是从六品官,在大官眼里跟七品官没啥区别。
    第16章
    文武百官前后脚走出皇宫,不时看向走在最前头的三位宰执和太子。
    卢知院:“赵宰执有个好儿子,为救恩师,敲登闻鼓,闯垂拱殿,面见圣上,重情重义,一片至诚,怎么之前从未听过?还在国子监上学?可有功名在身?”
    赵宰执表现冷淡:“逆子愚钝鲁莽,担不得卢知院盛赞。本官还有陛下交代的案子要办,恕本官先行一步。”
    言罢便向太子拱手,径直甩袖离去。
    卢知院冷哼一声,看向太子便换了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婉儿近来可还好?”
    卢知院的小女儿卢婉,体弱多病,被视为掌上明珠,卢知院尤为宠爱,养到二十才同意她嫁入东宫。此时已是卢婉嫁入东宫的第三年,还未有孕,东宫至今没有小太孙出生,皇后越来越不满,幸好有太子帮卢婉说话。
    因此卢知院颇为满意太子。
    “前段时间叫太医换了方子,婉儿身子骨见好,说是再吃几个月就能准备受孕。”太子笑得温文。
    卢知院大喜:“好好!我府里近来得了一些好药材,还有一些海外来的新奇玩意,等会叫人送到东宫。”
    太子:“婉儿定会高兴。”
    说着话的同时,赵长风领头的禁军走过,向太子拱手。
    太子顿时失神,恍惚一瞬,脑海里闪过红衣飒沓,扬鞭策马的赵钰铮,和卢知院的对话就变得敷衍了些,不过没人看出他的敷衍。
    落在后面的文武百官闲话家常似的说起赵白鱼:“这赵五郎实在是荒唐,做事未免太出格,竟然到天子门前状告恩师,对得起至圣先师的教诲吗?行径乖张,离经叛道,有辱斯文!”
    “说得好!就算本意是好的,但为什么不先通禀大理寺再由大理寺查清真相,请示陛下?他跟临安郡王不是有圣上赐婚的关系吗?”
    “怕是另辟蹊径,在陛下面前露脸。”
    “听说本人没有功名在身。”
    “这不就是了!”
    言语之间,不断揣度赵白鱼的意图,忽地有一人从旁走过,冷笑一声嘲讽道:“赵五郎是至情至性还是别有企图、离经叛道,为何不通过临安郡王通禀大理寺,诸位大人心里是真的不知道吗?诸位大人都是蟾宫折桂,聪明绝顶之人,岂会看不穿区区一个七品小官的为人品性?”
    这人走在前头,侧过身来冷睨众人,大红朝服配银鱼袋,是脾气最直的工部侍郎范文明。
    “诸位当中也有人当过主考官,亲自择取门生,是为了张网结丝,层层关系铺就一张人情大网。即便没有门生,也有故吏、有同年之谊,可谓朋友门生遍天下,可是树倒猢狲散,诸位同僚的心跟明镜一样,敢不敢想有朝一日锒铛入狱,外头还有一位同僚、门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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