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她现在是云端的道侣了。
即使是在修仙界,道侣这个比其他能描述这份关系更加正气的词也总是带着一份隐秘的亲近的。修道之人不兴嫁娶,毕竟世事无常,唯有大道恒久不变,既然已经身为修士,就不该再用凡人的关系来束缚自己。故而形容最亲近之人的称呼就是道侣,意为修道路上的伴侣,能与我并肩之人。
这种特殊的身份,通常都是要有一场盛大的典礼的——像是走完一场仪式,赋予一个名分,让平凡的一天变得有意义,这点倒是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但她们大概是不行的。商粲想。是她的问题。
不管是粲者还是半妖,都绝不是云中君该有的良配,偏偏她全都占了。甚至就连“商粲”——她离云端最近的身份,却也是不被允许作为云端的道侣存在的。
说不觉得遗憾是假的。那可是云端,是她从十几岁就放在心尖上的师妹,是她尚未理清思绪就已经交付了恋心的恋人,也是灿如日月、名震九州的云中君。这样的人,本该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典礼也是,该是最完美的最盛大的才配得上云端——商粲却给不了。
但商粲同样知道,云端本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院中,商粲远远看着那个坐在亭中的端正背影,心头软软化成一团。
不管有没有名分,她们都已经是彼此的唯一了。
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太多,商粲暂且挥去,几步走上前,笑道:“我把楚铭扛进去了,看起来睡得挺香——端儿?”
她凑近了才发现不对劲。那坛酒只喝了大半,如今院中仍飘着浓郁的酒香,这份气息她闻了整晚,并不稀奇,但在靠近云端时嗅到的夹杂着清冽冷香的酒气……却不像是从旁混进来的。
商粲扫过眼前人泛起淡淡红色的白皙面容,对方抬眼迎上来的动作稍有些迟钝,眼神却是直率而温软的,在看清是商粲时像是惊觉般稍稍瞪大了,随即颇有几分心虚地移开,像是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商粲了然地眨了眨眼,失笑道:“你偷偷喝了酒?”
“……”移开视线的云端仍然没转过头来,语气难得显得没什么底气,低声道,“……尝了一点点。”
倒是很诚实。
才走了没几分钟就偷喝酒,商粲一时哭笑不得,凑过去看了看云端的杯子,确实只喝了小半杯,不禁笑道:“想喝的话刚才一起喝不就好了,怎么样,觉得好喝吗?”
听了她的话,云端这才动了动,慢慢抬眼看向商粲。因酒力而泛起红的眼角给云端添了几分娇软,眼底也像是朦朦胧胧地蓄着一汪水,看起来格外……纤弱。
“……本来不想喝的。”云端喃喃自语般说道,“但又总觉得……”
她说着声音熄下去,沉默了半晌才重又闷闷开口道:“……这坛酒、真的只是你比武赢来的吗?”
商粲一梗,看到云端投来的视线显得分外执拗,自知是她没告诉云端的理由没能得到信服,于是只好对着有几分醉意的恋人坦白道:“要说细一点的话……是参加比武招亲赢来的。”
她在云端面前蹲了下来,自知理亏地捉住恋人的手,老老实实道:“我那日刚好做了男装打扮、又在街上撞见摆了擂台……你也知道我那时候喜欢胡闹,看到那第三名的奖品是一大坛女儿红,一下子就没忍住……”
“我出手还是有分寸的,挑着身手确实好的输了。”她说着偷偷抬眼去看云端,小声道,“……但回来想想实在做得荒唐,就没敢跟你说。”
看着云端没什么表情的脸,商粲心里着实没底,刚想着要为刚才的隐瞒道歉就突然被掐住了脸,口中的话语一下子变的含糊不清,老实任掐地看着皱起眉的恋人慢慢俯身过来。
“比武招亲?”云端一字一顿地念着,面上难得显出这么不加遮掩的不虞,“那你要是赢了怎么办?”
商粲想说她心里有数会故意输掉,但看看掐着她脸的手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只好认真摇摇头,抬手去揉云端敛着的眉心。刚碰到就被云端握住了手腕,坐着的人一脸不高兴,定定盯着商粲看了半晌,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将两只手都松开了。
商粲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就忽的俯身过来揽住了她的脖颈,较之平时略高的体温贴近过来,拂在脖颈间的吐息显得发烫,那人唇齿间的字句如梦呓般,却激起难熄的热意。
“……我想和你成亲。”语气中似有怅然,云端低声道,“阿粲……只能和我成亲。”
心头咚地跳了一下,商粲突然感到些许无措。她这个姿势其实有点别扭,但不妨碍她抬手安抚地拍拍云端的背,原本想说些好啊之类的话,毕竟云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该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开口时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句:“……那要和我喝交杯酒吗?”
这本是不在她预想中的发展,商粲怔怔接过云端递来的酒杯,对面的人醉眼朦胧,表情却格外的认真。她贴的很近,整个人像站不住似的软软倚在商粲怀里,手中拿着的的酒杯轻轻碰在商粲的酒杯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云端低头去看,认认真真把手绕过去,齿间轻轻咬上自己酒杯边缘,然后抬眼去看商粲。
明明今晚没喝多少酒,商粲却觉得手上莫名有点发抖。敌不过云端这样的视线,商粲也照着她的动作将酒杯抵到唇边,然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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