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不巧。阿行舔着乔翊身上的伤处,其中侧腹处的伤处已经成为了疤痕,那时候阿行的獠牙刺穿这里的时候,其实原狮应该没走出这片领地就死了。
乔翊,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但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一件都没说,但没关系,我现在不问你。阿行的声音很年轻,一头才四五岁的公狮子,体型却已经很大,比乔翊的体型大出了不少,它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什么情绪,它道:但是我耐心有限,在我耐心告竭之前,你需要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的东西。
你想知道什么?乔翊问道,他的声音不易察觉地略微颤抖。
你的味道,为什么会改变?你必须告诉我答案。阿行看似亲昵地蹭了蹭乔翊,它重复道:必须告诉我。
莫尔说它没有闻出我的味道有任何改变。乔翊始终不明白阿行的意思,又怎么去给它一个答案,他浑身僵硬,对于阿行的亲昵行为既不逃避,也不回应: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觉得这是什么味道?
你从一个令我讨厌的味道,到了另一个阿行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应该怎样用词,它道:熟悉,特别熟悉的味道。
阿行滞重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乔翊的耳中,乔翊的耳朵不适地抖动了一下。
在第一次和阿曼瑟的争斗中,我受伤逃走。阿行察觉到了乔翊的恐惧,它放缓语调道:在昏迷中,我闻到了这个味道,非常熟悉,但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那是我第二次闻到这个味道,而你的身上,也有这个味道。阿行金色的狮瞳骤然冷了下来。
第二次?乔翊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重点,他下意识道:为什么去年你受伤时,闻到这个味道是第二次?
关你什么事?阿行不知道从哪来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提起这个,它便烦躁地甩了甩鬃毛,起身往旁边走,一边头也不回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
乔翊:
是他低估了阿行性情不定的程度,这要是放在他还是人的时候,一定把阿行带去看动物心理专家。
乔翊同情地看向还待在水潭里的莫尔,深深觉得莫尔跟在阿行身边的这些日子,一定十分不容易。
干什么?莫尔察觉到乔翊正在看着自己,它吼了一声后,问道:你要一起来吗?
不了。乔翊舔了舔爪子,但还是往水潭边走了几步。
他站在水潭上看着莫尔,问道:你还要泡多久?
再等等吧,太热了。莫尔甩了甩狮鬃中,水珠子溅了躲闪不及的乔翊一脸,他不得不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脸后,问道:你知道去年
不等乔翊说完,莫尔却猛地上前窜了一下,直直地撞在了乔翊脸上,两只狮子一起翻着掉下了水潭里,将下面的鳄鱼压得够呛,内脏都快压吐了。
上,上去!莫尔吼了一声:有鳄鱼,它妈的咬我尾巴了!
乔翊连忙翻过身往上爬,莫尔也跟着跃上了岸边,回头看看自己的尾巴还在不在,见尾巴没有受伤,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莫尔郁闷地看着从水里渐渐沉底的鳄鱼,甩了甩尾巴道:怎么回事,怎么阿行在水里待这么长时间都没事,我就待这么一小会,差点尾巴没了。
这个乔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莫尔这不断扭头看向自己尾巴的模样就有些想笑。
你倒霉点。阿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捕猎了,拖着一只直角羚往这边走,路过水潭时看着乔翊和莫尔正在一起,身上湿漉漉,水往下滴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再慢一点,喂鳄鱼去吧。
鳄鱼的身子是沉了下去的,只有两只眼睛露出了一点在水面上。
两头公狮子站在水潭旁边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鬃毛上的水珠飞溅,然后垂着尾巴往阿行所在的地方走去,夕阳下的草原算是难得安静。
它们没走一会儿,一只小心翼翼在水边喝水的羚羊便被鳄鱼一口咬住,拖进了水里,羚羊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动静,鲜血将水潭的一小块都给染红了。
鬣狗倒是不怕死地试图上前争夺一点残羹剩饭,但差点被咬了之后,只得不甘心地放弃了。
阿曼瑟到了这边,我记得阿曼瑟应该不是流浪雄狮吧?莫尔啃了一口羚羊的肉,它问道:它所在的狮群都往这边迁徙了,这次好像比往年的时间更快一些。
今年的干旱也比去年严重。阿行伸出粗粝的舌头舔舐一下脸上的血迹,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水潭边,它道:猎物变少了很多。
每一年到了旱季,对于草原上的动物而言,都是一次难熬的考验。
夜幕降临,大草原晚上温度骤降,两只小狮子缩瑟在了乔翊的身边,小疤倒是习惯性趴着,只是小尾直接摊开了肚皮,睡得很熟。
不远处趴在石头的阿行阖着眼睛休息,它的尾巴不易察觉地轻微摆动,即便是在休息中,毛茸茸的耳朵也稍稍动了一下,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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