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暨应是,待皇帝走后走至被禁锢住的萧章远身旁,嗤笑道:“太子可有想过今日?”
萧章远眼底灰暗,冷笑一声:“宁暨,你以为你赢了?等父皇想通,你的日子也不远了。”
宁暨伸手戳戳他的脑袋:“脑子坏掉了?开始胡言乱语?”
“放肆!”萧章远十分不满他这轻蔑的动作,“宁暨,我不会放过你的!”
宁暨轻笑,靠近他,低语:“萧章远,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今天吗?没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以前心软,让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萧章远尚不理解他的话,宁暨已走远,“带下去。”
太子逼宫的事除了几名大臣无人知晓,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百姓依旧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只是这事终究要有结果,建成帝顶不过大臣的进谏,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次日,一道诏令传遍长安大街小巷,太子萧章远褫夺太子之位,贬为庶人。
不过建安帝还是给他留了体面,虽不能在住东宫,可一未抄家二未将人赶出长安,依旧许其在长安置业。
此事一出,举朝轰动。
不知情者以为是北狄来使所为,有些人愤愤不平,斥责皇帝居然屈服于一个小国,有些则感慨这北狄国到底是许诺了天启朝什么样的好处,皇帝居然真的废了太子。
而北狄来使本人就有些郁闷了,在璃院里沉着个脸,“你们这太子也太弱了,比起我们的二皇子简直不堪一击,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诓骗我们,好为天启朝谋利?”
宁暨正忙着写什么呢,应他:“现在开的条件哪一条你们不得利?通商通婚你们就没有好处?谁是披着羊皮的狼还说不定呢。”
商晁一默,不敢在这件事上与他争辩,自己嘀咕一句:“不都是你给出的主意......”
“那可还需我做些什么?没事我就回北狄去了,得回去帮我们家孤军奋战的小屁孩了。”商晁抬起眼前的茶,细细抿了一口,“你这茶不错,还有没,给我带点回去。”
宁暨懒得理他,随口吩咐:“徐白,给他拿。”
“说到我们家小屁孩,突然想起他那宫里王妃之位还空着呢,要不我再在你们这里拐个公主什么的回去?”
商晁语气调笑,可宁暨却听出几分认真意味来,呵呵笑了两声,这个商晁,又精又坏没说错他。
“这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去找皇帝。”
商晁眼一低,知道这事他是不同意了,不过几瞬,恢复笑脸,“你们皇帝这几天我可不敢惹,人家刚没了一个儿子,谁这时候上去触眉头谁就是傻。”
宁暨这边终于写好了什么,折起来,又放到信封里,递给他。
“给四皇子的,你最好不要偷偷看。”
“为何?写了什么?”商晁接过信,手已经往里掏,又听到他说:“教他如何对付居心不良的国舅。”
商晁:“......”
商晁最终还是把信收进了衣袖,“你什么时候再去一趟北狄?小屁孩还挺想你的。”
“再说吧,这边的事情忙完。”
“行,等你。”
裴婼听到太子被罢黜的旨意时在国公府,一家人都有些唏嘘。
除了裴国公与裴婼,几人也并不知道太子逼宫一事,董珩与裴玦俩人只以为是太子做的那些坏事与北狄使者相逼才造成了这个结局。
裴玦感慨道:“没想到太子居然落了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不止太子,涉及此事的人大都受了处置,不过到底牵连甚广,要是追根究底怕是整个天启朝都要进去一半。
董家脱了身,并未受影响。
董珩有些沉默,良久后对裴婼说:“表妹,你代我向世子道声谢,我爹易受蒙蔽,要不是世子恐怕这事不能善了。”
之前裴国公突然找上他的时候他还不信,后来发生这么多,自己又亲身与太子交涉,才明白这长安城实在是人心险恶,处处是坑。
不过同时也深深认识到,自己就算再努力也是比不上那人的。
裴婼点头:“表哥与依依表妹何时出发卫阳?”
董珩春试落了榜,从政一事基本无望,而且他自己也显得有些颓败,兴致缺缺。
董珩都走了,董依依自然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借口。
裴婼视线在依依与阿兄之间来回转,瞧着俩人保持着距离,不交流不对视,怕是已经说开。
这样也好,成不成都不耽误对方。
“后日,后日就走。”董珩答。
裴婼牵过坐在她旁边的董依依,温声道:“依依莫要难过,今后若是得空,表姐去卫阳寻你玩可好?”
“真的?”董依依平静无神的眼里射出几丝光芒,“那我在卫阳等你!”
裴婼笑:“好,到时候依依就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董依依小声嘟囔:“我才不想长大呢。”
裴婼今日过来也有送别之意,将早就备好的赠别礼拿给她:“依依今后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嗯,谢谢表姐!”
而另一边看着的国公夫妇相识一笑,随而温氏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惆怅道:“咱们婼婼真是长大了呢,还会做人了。”
裴国公则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回想起来还有些不敢相信,虽这事是太子咎由自取,可不得不承认这其中很大手笔都是宁暨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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