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里另一处也是不得安宁,萧章远铁青着脸坐在位子上,捏紧着的拳头青筋暴起。
“这个商晁,派人解决了。”狠戾的话语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杀了。
一边的陈岫脸上已经有些绝望,这一波针对太子的事情接踵而来,已经不能用偶然来解释。
而太子出事,工部与兵部又怎么能脱得了干系,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了。
陈岫沉声道:“太子!切勿冲动!”
说完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当初他真是押错了人上错了船,这个太子性格冲动一出事就想到把人解决,之前宁暨一事也是,以为宁暨死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可最后呢,刺杀了那么多次不仅没有成功,还落了许多把柄在人家手里。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再观望观望,废太子可不是小事,若是仅仅凭一国来使之言就将一国储君罢黜,那不是贻笑大方吗?现在朝臣抗议,百姓也都言明是北狄自不量力,局势对我们并非没有坏处。”陈岫道。
萧章远再次沉声:“观望?观望到什么时候,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被人宰吗?”
陈岫叹气:“太子!此时行事更是让有心人抓住把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积极认错,先与北狄来使达成和解,让他们取消这个想法,他们既然敢提出这个条件那必然是想为北狄谋更大的利益,我们不妨满足他,之后怎么样,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之后再到圣上面前好好认个错,端王刚走,圣上必然不会再对另个一儿子做什么,您服个软,事情就好办许多。”
可陈岫看着仍是一脸阴狠的人再次摇头叹息,自己说了这么多,他怕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果然,萧章远道:“陈岫,京畿军现在有多少人?”
陈岫大惊,“殿下!”
“我问你,有多少人!”萧章远厉声。
“殿下万万不可啊,城外三万宁家军还驻扎着呢,而且此事一拉弓就回不了头了!”
“我再问最后一次,有多少人!”
陈岫几近绝望,“......五万。”
“好。”
这一夜注定不得安宁。
裴婼回家的时候雨还在下,不过已由午间的大雨化为绵绵细雨,在将暗未暗的夜色中朦朦胧胧,润泽大地。
璃院里静悄悄的,平时伺候的小厮都不知去了哪里,连徐白都不见人影。
裴婼惦记着书房里的人,这么晚了,也不知他忙完了吗,午间的饭有没有吃。
“绿衣,你回去带份饭来书房。”裴婼站在廊下吩咐,随后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随后一愣,里面说事的两人都抬着头朝她望过来,目露疑惑。
都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有客人在?
而且这人长相凌厉,不像中原人的模样。
裴婼进退两难,最后恬然一笑,“世子先忙着,我晚些时候再来。”
随着门吱呀一声关上,商晁朝宁暨望去,眼里似笑非笑,“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夫人?”
宁暨冷森森看他一眼,不答话。
“怪不得在北狄时就见你惦念得慌,原来是家有小娇妻啊。”商晁继续调侃:“你这娇妻模样甚是不错,看着身材娇软,要是我,我也得放在心上捧着。不过你们中原女子都这般好看吗?”
“商国舅要是喜欢不若带一个回去?”
“可有像夫人这样美貌的?”
“没有。”宁暨答得极快。
“那算了。”
宁暨踢他一脚,“说正事。”
商晁即刻正经,“我看你要是想弄倒太子,有些难,你是今早没看到你们那皇帝的脸,臭得都不能看。”
“我就不明白你们中原人做事怎么这样拖拖拉拉的,要是你俩有仇,你直接找个人把他杀了不就成,还这样拐弯抹角的。”
“你们不拐弯抹角?那当初怎么不直接把二皇子给干了?”
商晁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还要我如何做,这次我们北狄可是吃了大亏来帮你了。”
“我没帮你们?”
商晁再次无语。
宁暨道:“先看看,看看狗急会不会跳墙。”
商晁先是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然后才问:“要是不跳呢?”
“不跳就逼着他跳。”
“我最近学会了你们中原一个词,叫鸡蛋碰石头,你们一个鸡蛋,外面看着是坚硬的壳,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而你呢,就是里外都硬的,用刀子戳都戳不动。”
宁暨笑,“学得还不错。”
俩人又说了许多,最后临走前商晁捂着肚子道:“你们中原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我这坐了大半天,连顿饭都不给?”
可说完又在宁暨的不善眼神中败下阵,“行行行,我就不打扰宁大人回屋抱娇妻了,这就走。”
宁暨心情不错,回卧室时脚步轻快,在看账本的娇妻侧脸偷香一口,自顾回内间去换被雨水打湿的外衣。
“用过饭了吗?”裴婼问。
“还没呢。”
裴婼就又让绿衣去热早就备好的饭菜,随口问道:“怎么看起来如此高兴?先前那个可是你说的又精又坏的商晁?”
“是。”宁暨走过来,伸手抱住她的腰,暗暗道:“真想把你藏起来。”
商晁那个狗东西说什么身材娇软,那是他能看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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