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原安会在想,如果妈妈还在世,爸爸和哥哥会不会对他好一点。还是说,妈妈也会像爸爸和哥哥那样,偏心体弱多病的陆岁初……
想到这儿,原安又敛下了眼。
后一种想法只是偶尔会在他脑袋里出现,大多数时候他都会避免这样去思考。小时候有时在外面受委屈了,他还会在夜里偷偷躲到他妈妈房间里哭。
她虽然已经去世了,不能给他一个拥抱,却也在另一种意义上给予了他一个能够包容他的地方。
上天既然给了他重生回来的机会,那这一世他一定会在胃癌被发现之前离开陆家,尽早接受治疗,这样自己的心脏兴许也不会被他们盯上。
不过在走之前,他想去他妈妈房间里再看一看。
原安走到原楚兰生前居住的房间门前时,房门是打开着的,里面是佣人王妈正在打扫卫生。
为了让房间里维持着原楚兰生前时的模样,陆乘风特意吩咐人定时打扫这个房间,十年如一日。
因此原安并不怎么意外,径直推开门走进去。
然而正在擦拭梳妆台的王妈却像被此吓了一跳,身体剧烈一抖后,反应很大地转过身来。
待看清进来的人是原安后,王妈不自在地笑了笑,问:“小……小少爷,您怎么突然进来了?”
她古怪的反应让原安不由得多看了几秒,直看得王妈一阵心虚,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小少爷,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原安不再看她,轻声道:“没事。”
说完,他就抱着花盆走到窗台边上,轻柔地放下后,他慢慢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那边王妈又开始擦拭起梳妆台来,动作间,袖子往后缩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翡翠镯子。
虽然王妈很快就将袖子拉下去,但那个镯子还是被原安眼尖看到。
他当即脸一沉,走到梳妆台边,抓住王妈戴着镯子的那只手,仔细打量起那只镯子。
“小……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她挣开自己的手,用袖子遮住镯子,神情慌乱。
原安定定地看着她,问道:“那个镯子,哪儿来的?”
“这,这是我儿子给我买的。小少爷,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随便怀疑佣人会偷拿你家的东西啊。如果你不信,等陆董回来了,我们在他面前说个清楚。”
王妈这是在拿陆乘风压他。
毕竟在陆家工作了近十年,她知道原安不敢向陆乘风告状,因为陆乘风不会相信他。
而且原楚兰都死了二十二年了,任陆乘风记性再好,也不能完全记得她曾经都有哪些首饰吧?
而她也能在陆乘风回来之前藏好镯子。
原安自然也知道王妈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因此他也无心纠缠,“那个镯子的价格不是你那赌徒儿子能够买得起的。况且比起等爸爸回来,我更愿意相信警察。”
王妈不敢置信地看着原安,怎么也想不到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少爷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见原安真的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她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喊道:“小少爷,你怎么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呢?你也不想想,夫人是什么身材,她镯子的尺寸我怎么可能戴得上?这就是我的镯子啊!”
到这关头了,她还是不愿承认。
原安理解,毕竟那个翡翠镯子现在的市价起码也在五百万往上了,王妈怎么可能会还回来。
他甩开王妈,手指一点,报警电话就拨打了出去。
“你说的越多越错。能戴上这个镯子,不能说明它是你的,因为它本来就不是我妈妈的尺寸。”
话音刚落,报警电话就已被接通。
原安将事情说了一遍后,不理会王妈的哀嚎,拽着王妈的手将人带下楼。
王妈抬头看着原安的背影,心慌得剧烈跳动。
小少爷真的变了。以前不管她怎么欺负他,小少爷也因为害怕给陆董添麻烦而选择忍气吞声。
可是现在,他竟然毫不畏惧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她该怎么办?这么多首饰,她要蹲多少年的大牢才能出来呀?
然而王妈还没想出该怎么向陆乘风求饶,就已经被原安带到了一楼大厅。
陈管家见状,皱着眉上前询问:“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他也没见过原安这样子,此时面无表情的青年跟他记忆里那个软弱的小少爷大相径庭,那拽着曾经欺负过他的王妈的手坚定而牢固,似乎是一种反抗的证明。
原安看见陈管家,便将王妈松开,道:“您看她手上的是什么,就明白了。”
陈管家一听,连忙抓住王妈,拉下她的袖子,看见了那个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
陆家的财产都是他在清点,他当然一下子就辨认出来这是陆董母亲曾经送给夫人的传家宝镯子。
没想到王妈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了夫人的东西。
陈管家瞪大了眼睛,后怕地看向原安。
“我已经报了警,待会儿您带着警察清点一下,看看这别墅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小偷。”原安道。
陈管家此刻也不敢将原安当做陆家不受宠的小少爷看待了,他点了点头,让保安封锁了大门,不允许其他人出去。
没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在仔细了解情况后,陈管家带着两名警察上楼清点了原楚兰的遗物,然后两名警察在大厅里盘问王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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