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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一直在努力, 黃郡和唐一裕感情破裂整整两年没有说话的时候,他想着他们至少还住在一起,只要没彻底分开, 说不定哪天就会有转机。
直到他考上实验中的那天, 知道了唐一裕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又在高三的某一天, 亲眼见证了黃郡所谓的同事,他才真正意识到,没救了,这两个人。
他做的所有都是徒劳。
他真正能抓住的也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可是现在,就连那个人也要离开他了。
“是我想要。”唐思榕说:“我太孤单了,小的时候一直在医院里度过,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陪着,所以当知道他们又有了孩子,我求他们留下来。”
唐远睁开眼睛,这是他没听过的故事,唐思榕从来没跟他说过,是她的原因,导致了他的出生。
“我这样对他们说,他们就真的以为我想要弟弟妹妹,我当时还病了一场,不肯打针吃药,在医院里又哭又闹,非逼着他们同意。”唐思榕说着顿了顿,“但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吗?”
唐远有预感那不是他想要听的答案,且无论最终原因是什么,他已经生下来了,改变不了任何,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没那么在意,过去的事了,你不用……”
唐思榕咳了起来,唐远坐起身。
“真正的原因是我有次偷听到他们说话,知道那时候他们动了离婚的念头,那几年为了我的病,他们吵过太多次,都对彼此失望了,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互埋怨中被消磨殆尽。”
“可是我不想啊。”
唐思榕收紧了呼吸,“……没有哪个孩子会在那个年纪希望自己的父母分开,所以我求他们把你生下来,只要你是健康的,他们就没理由再吵……而且为了你的到来,短时间内他们都不会再提……”
唐远掀开隔帘,扶唐思榕半坐起来,“别说了,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也不重要了。”
眼见她露出痛苦的神色,唐远伸手就要按玲,被唐思榕制止了,她看着唐远,“你之前总说我洒脱,对这些事情看得开,可事实却是……没有比我更极端,更不负责任的人了……”
“可我不是你的责任。”
唐远急于否认,“人是他们要生的,你以为你能决定多少,能决定他们不上床吗?”
他想到有几次,在面对唐思榕时,他抱怨起父母对他的漠视,控诉他们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生的时候没有想过征求他的意见,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来到这个世界,投生在这个家里。
那时候唐思榕在想什么。
在疯狂地自责,像这样。
“所以你看啊,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对你好,也是因为你是我要来这个世界的,是为了来陪我一起受罪……”唐思榕呼吸愈发急促,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来。
唐远以最快的速度按下呼叫铃,“别说了……别说,求你了……不是你的错,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我从来没怪过你……”
唐远冲出去叫医生,唐思榕在被扣上氧气面罩前,拉起他的手,一声声喊他小远,“……出生不由你,所以你更应该爱自己……听到了吗?”
唐远被赶出了病房。
半个小时候后医生出来,跟他说没事了。
他在外面又坐了半个小时,才再次进去。
黃郡和唐一裕都赶来了,这样的状况在唐思榕住院后发生过三次,所以他们并未察觉异样。
唐一裕看着病床上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唐思榕,握了握她的手,之后红着眼眶去了卫生间,黃郡则坐在病床边一言不发,把唐思榕被弄乱了的头发一点点理好。
这一刻唐远觉得,无论这个家怎么样,他们至少是爱这个女儿的。
这对他来说足够了。
他对唐思榕有过羡慕,但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她不配得到这些。
走出医院大门,脸上感觉到湿意,唐远抬头,发现又下雨了,这几天都是像这样的阴天,时不时就会落下雨来。
医院是永远不缺热闹的地方,喧哗吵闹的人声,熙攘拥挤的车流,此刻皆笼于灰蒙天色之下,一切缓慢镀色,像被切错了频道的慢镜头,压得人心底生郁。
唐远背对着喧嚣,沿着人行道往前走,重影渐远,走到十字路口,他往右拐,再走,到下一个路口。
他停下来,一时茫然,忘了自己要去哪。
学校?今天周六,学校放假了。
如唐思榕所说,他们真的提前了放整假的时间,现在周六晚上放,周日晚上再回。
那回家?家里没人。
他现在宁可流落街头,在路边坐一晚上,也不想一个人回到那幢老旧房子里待着。
雨在不知不觉中下大了,唐远抬手擦了把脸,觉得自己好像永远逃不开狼狈。
他不怪唐思榕,真的,尽管真相有些残酷,也比他一度以为的要滑稽。
他宁愿黃郡和唐一裕是重女轻男,因为唐思榕注定活不久的病,想在他身上找补,结果失望了,所以才不那么爱他。
甚至他小的时候还想过,父母偏爱第一个孩子是正常的,他又是男孩,不该这么多愁善感地找存在感才对。
那些年他想法设法地开解自己,从来没想过是因为早在生下他之前黃郡和唐一裕的感情就破裂了,是唐思榕极力缝补,做了对这个家来说错误的决定。
……或者称不上错误,唐远毕竟不是多有害的存在,只是于事无补,徒劳的决定。
该分开的人还是要分开。
该走的人也还是要走。
时间而已。
唐远在雨里走了很久,单薄的毛衣淋得湿透,厚重地压在他胸口上,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路过报刊亭时,老板向他兜售雨伞,他却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彼时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去哪呢?
要不就这儿吧,凳子上,地上,哪里都可以坐,一晚上也不是那么难打发,等明天唐思榕醒了,他还是坐回到她床前。
他从来不是她的责任,更不是她的遗憾,如果她因此有愧,那是唐远需要反思,在真正面对她的事情之前,撇开那些对他而言属于奢望的,唐远不觉得自己过得不好。
至于奢望,他早过了渴求与需要的年纪。
……而他所认为的另一件,等他走到宋亦川家楼下,想起这地方他只来过两次,却清楚地记得所有路线时,奢望之所以成为奢望,并不是毫无道理。
他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说过话了,老许公布分数和名次的那天,宋亦川一如往常,没多看他一眼,那个曾经为了他故意考砸的人,已经不在乎他的去留。
唐远站在楼下,看着一户户人家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他记得宋亦川家在九楼,一个他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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