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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这种人,连嘲讽都这么随和。
“不会,”沈苫故意挖苦他,“不像某人经验丰富。”
秦峥反应更快:“你怎么知道我是经验丰富而不是敏而好学一点就通?”
“……”
由于四字词语储备量不足,沈苫甘拜下风地把手伸出去,搭上了秦峥等待已久的掌心。
直到肌肤相触的零点零一秒之前,连上帝都仍然会选择相信,伸手的这两个人的心境都是无比的平和与坦然。
一个单纯只为提供帮助,一个纯粹只因不愿矫情,但在一人的指尖头一次这样自然地贴上另一人的掌心纹路时,相同正极的生物电流在空气中摩擦出看不见的火花,而后便以30万公里/秒的电场速度急速穿透二人的躯干,令人麻痹,惹人尴尬,更加让人反应能力迅速强化,一把反客为主捏住那僵硬欲逃的制琴师的手指,又再接再厉,实实在在地将他的掌心与自己的掌心虚虚相贴。
微凉的碰上温热的,慌不择路中,同样干燥的肌肤不约而同地开始分泌相似的荷尔蒙与汗液。
“你没有来过渔人堡?”
当走在梯阶上时,秦峥又问了沈苫一次。
“对。从不。”沈苫硬邦邦地回答。
秦峥弯了下唇角,停下脚步,牵着他回过身去,淡淡开口:“那我想你也没有见到过这个角度的家乡风景。”
沈苫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
在两侧建筑与崖壁间限制出来的狭窄缝隙框景中,他看到了延绵至天际的建筑群落。黄色、米色、橙色、青色、粉色、灰色……斑斓清新的色块在建筑的轮廓中铺陈开来,精致小巧的轿车像是他童年时摆了一地的玩具,一辆一辆整齐划一地排在路边。
视野尽头的天色接近白色,而越仰头,蓝得便越纯粹。
很好看,是让人瞬间洗刷掉所有疲惫的好看,但沈苫还是忍不住出声反驳纠正同伴的说法:“我家旁边就是这样的长阶小巷,我看了十几年。”
“真羡慕。”
“嗯哼。”
“但我没见过。”
沈苫一时哽住,头皮开始发麻,手指顺势从秦峥本就松松握着的掌心里逃脱,可明明脚底都下意识加快了步伐的节奏,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秦峥不紧不慢在他身后悠哉哉的轻声呼唤:“慢一点,沈嘉映,让我在看得见你的地方。”
把自己从前的名字告诉他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失误,但现在也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沈苫站在高处转过身来,扬着下巴,接近高傲地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布达佩斯根本没有大饭店,那部电影的取景地实际上是德国的Gorlitzer Warenhaus(格尔利茨百货商店)。”
他站得高,身高腿也长,松垮的仿古衬衫与身后鬈曲的长发让站在这座古老城市里的沈苫实实在在的就像位真正的中欧王子阁下本人。
秦峥在阶下看着他,虚心回答:“现在知道了。”
沈苫满意地勾起唇线,继续发问:“那你看过《布达佩斯之恋》吗?”
有关三人行、爱欲、战乱与时隔数十年的复仇,那首闻名世界的乐曲《Gloomy Sunday(忧郁星期天)》是这部影片的创作背景。
秦峥:“看过。”
而且不止一次。
沈苫:“有观后感吗?”
说话的工夫,秦峥已经走到了和他一样的高度。二少爷站在王子阁下身边,谦逊地回答:“我希望你不要和Ilona一样恃靓行凶。”
“恃……”沈苫学舌失败,坦白道:“我没听懂。”
跟外国人交流就是麻烦。
秦峥想了想,伸手摘下沉苫(早上从自己外衣兜里摸出来)的墨镜,在物归原主后,他看着沈苫的眼睛,用最简单朴实的语句为小偷解释:“你太好看了,我会被你骗得人财两空,甚至性命呜呼。我希望你不要。”
“我希望你不要”的意思,好像是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沈苫皱着眉头将目光放在了秦峥的嘴唇上——二少爷的唇形不像沈苫那样饱满、天然上翘,相反的它很薄,而且总是不开心地抿着,一旦张合,便会毫不留情面地说出一些让人挂不住笑的刻薄话。
但它现在又好像不是沈苫认知里的形状了。
那两片亲切又陌生的嘴唇在他的注视下动了动:“你在看什么?”
沈苫仍然眉头紧蹙:“在看你是不是出门前用我外婆的洋槐蜂蜜涂嘴巴了。”
不管涂是没涂,下一秒,秦峥蜂蜜味的嘴巴便在他的注目中恼人地弯了起来。
一直以来,喜欢沈苫的人太多,但事实上秦峥也从不缺少追求者。
年轻英俊、帅气多金、风度稳重、偶尔像个小孩、挑染过不止一次红发、喜欢什么极少会表现出来但喜欢在室外看夕阳……每一条,即使有很多条旁人未曾得幸窥见,但仅凭第二条一条,他的身后便会拥有前赴后继的狂蜂浪蝶。
可这些年,沈苫似乎从未听说秦峥有过哪怕一段值得说道的亲密关系。
明明像他这样的情人秦峥同时拥有甚至是不断更换地拥有十七八个都十分正常,但在他的手机里,却好像真的只有“沈苫”这一个存在。
对了,还不知道“沙皇”的手机通讯录里,为沈苫存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称呼。
眼前的长阶很长,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尽头。
当渔人堡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沈苫呼着气,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困惑:“我听说有很多人声称曾和你一度春宵,好了,你不要瞪我,我知道他们是在吹牛。但你对那些人有什么想法,陛下?”
“我宽恕他们,”秦峥面无表情地配合人设回答,“妄想是自由的。”
沈苫扶着膝盖要笑得岔气了。
制琴师先生平时的爱好是周游世界,尽管他总是一副懒洋洋没精神的样子,但当真正徒步旅行时,他永远都不会是掉队的那一个。
只是再老练的猎人也有失足的时刻,当他差点因重心不稳向前跌倒时,猎犬秦峥动作很快地扶上他的掌心并托起了沈苫的手臂,嘴上还在不依不饶且温柔至极地说着些让人听起来感到怪怪的刻薄话:“当心些,石阶可没有床和我好跌。”
“……”
沈苫被他风度翩翩的胡诌惊讶得张大嘴巴,抬起头,出自真心地发问:“你是不是在哥本哈根被什么人掉包啦?”
秦峥微微挑眉:“也许,那你更喜欢掉包前后的哪一个?”
沈苫装模作样地蹙起眉头,想了片刻几秒便想通了似的舒展眉眼,大言不惭地回答:“小孩子才做选择,我是大人了。”
这才是沈苫最擅长把控的调情氛围,他说话暧昧只留半句,大人要做的到底是“全都要”还是“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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