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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沈玉汝甚至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把爱掉毛的猫咪抱进怀里——当然,她一般不这么做,她和猫比起主人与宠物,倒更像是一对室友,或者是房东太太与租客,一个提供食宿,一个提供……太太不一定总是买账的卖萌?
“对了,”沈玉汝眨眨眼,抬头看向镜中,“沈嘉映现在叫什么来着?”
秦峥坐在她叫他从工作间搬出来的那把椅子上,淡定回答:“沈苫,‘苦’字少一半的苫。”
“哦,他总有些古怪想法。”
“为什么这么说?”
“人生哪有不吃苦的,”沈玉汝的剪刀来到了秦峥的耳后,“‘苦’字少一半,‘命’字该少多少?”
她的语调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无意表达想法,但又好像早已洞察世事。
秦峥看着她,没再说话。
木质花纹包裹的落地镜前,年轻男子身前围着老旧但干净的衬布,安静端坐,年龄大些的女性长辈则立在他身后,正专心致志地……为秦峥理发。
你知道的,男孩的头发总是长得飞快,但在此之前,秦峥的发型都是由明星工作室的首席造型师专门打造,他很少、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在这样一个看起来与“潮流”“前卫”八杆子打不着的地方,任由一个好像在过去几十年间都没拿她外孙练过几次手的老太太随意处理自己的头发。
说身后的女人是老太太,虽然是句缺少礼貌的实话,但其实也好像真的没那么符合沈玉汝的形象。
沈玉汝很漂亮。
看着镜中仪态优雅的女子,便是一向懒得关注他人样貌的秦峥也不能不承认,岁月好像对她格外温柔。
沈玉汝的漂亮不是他从小到大见惯的那种没有皱纹的、用医美手段逆转时光的漂亮,她很瘦,或者说苗条,而体脂不足带来的弊端就是皱纹横生。她的肤色不再胜雪,苹果肌也不如少女时饱满,从前光滑如青葱的指背渐渐变得干瘪甚至覆上斑点,额头、眼角、颈部、微笑时的唇畔,全都狡猾地爬上了时间的纹路,但那些纹路却又是那么的自然和亲切,同她仍然澄澈如秋水的瞳孔一起,在这间房子里安静地书写着岁月的童话。
不知他们沈家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有种缺乏真实的生命感——不这么抽象地形容的话,他们就像是摆放在博物馆里的一座座未曾向世人展示出所有秘密的艺术杰作,无论有没有人驻足观看,总是呈现出一副平和而安然的状态。
他们经历过、又或看起来经历过动乱而复杂的过去,他们与秦峥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仿佛自成一国,让人无法轻易揣测对方的想法。
沈玉汝是这样,沈苫很多时候也是。
“你在想什么?”沈玉汝问道。
秦峥的回答很诚实:“你有点像奥黛丽·赫本。”
沈玉汝眨了眨眼睛,垂眸轻轻失笑:“我就当你不是在奉承了。”
秦峥淡淡应声:“我没有奉承过人。”
“看得出来。”
沈玉汝咬字不紧不慢的,比起直来直去的燕城同乡,她倒更像那些爱好绵里藏针的江城人士。
她说:“我想你之前应该也没有遇到过想为他去奉承他人的家伙?”
阁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琴声。
大约是许久没有调音,兼之缺乏练习,这钢琴曲折磨了猫和人好一会儿,楼下的人们方才勉勉强强听出点《仙境》的曲调。
秦峥方才没有回答自己,但沈玉汝好像已经当他默认,此刻女人伴着钢琴(噪)音微微蹙起眉头,似是十分不解地再度开口问道:“他到底是哪点吸引了你?”
好端端的催眠曲被恼人的家伙演奏成了战争交响曲,伴着肥猫遁走不得的尖叫声,简直扰民,但沈玉汝却惊奇地从这个看起来十分不爱笑的小朋友唇边发现了一抹并不隐秘的弧度。
“他很可爱,不是吗?”秦峥反问道。
可爱,是值得喜爱的意思。他好像在答非所问,但又好像回答得非常诚恳。
“好吧。”沈玉汝接受了这个回答。
好吧。
沈玉汝从镜中收回长久注视对方的探究目光,重新研究起指下的发型,再一次,她善意至极地提醒道:“不要乱动。”
第14章 Ch14 高中生
沈苫在楼上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感冒,多半是楼下那两个人在一起说他坏话。
自知久不练习技艺已疏的沈苫踩上左脚下方的柔音踏板,演奏过程中还不忘侧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趴伏在钢琴凳上的大肥白猫,无声地用眼神警告它不准再度尝试出逃。
他和这小(大)家伙的妈妈是老相识,从前每次放学回家的路上,沈嘉映都会把怀里刚买的面包掰下来一角,送给蜗踞在街角晒太阳的那只老猫,蹲在旁边看它自娱自乐一会儿再回去。
沈玉汝方才把话说得委婉,但沈苫可以听明白,那只猫大概率早就已经去世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它竟然会在临走之前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沈家门前,而沈玉汝也真的把这只小猫留了下来,并且喂得这么好。
从某种角度看,这只猫和它妈妈很像,一样的纯白花色,蓝眼睛,但也许是缺乏运动,多少肥胖了些。
“小白。”
虽然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沈苫随口便取了一个,并且十分自然地问道:“你多大了?掉毛严重吗?外婆可以抱你吗?她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你的存在?每次和我视频的时候,你就趴在她膝上吗?你和她一起骗我?外婆果然还是在记怪我不回来吗?”
这些问题太多,便是没有这么多,小白也一句都回答不上来。
曾短暂作为花房用途的阁楼如今又被杂物堆满了将近一半,沈苫的钢琴在他离家之后的过去八年里挪过一次位置,从前的墙角留下了较之周围色泽更深的压痕,而现在,钢琴被挪到了天窗的正下方,沈苫弹琴时,一抬头就能看见蔚蓝的天空与路过的飞鸟。
这个地方,以前是Edwin辟出来用来摆放花架的位置。沈苫刚才上来后转了一圈,花架不在了,以钢琴为界,一边堆放杂物,另一边空旷非常,从前的花盆排排坐地在墙边东一只西一只散落,里面也不再放满花泥或种子,取而代之的是补齐花盆底部孔洞后倒进去的一些色彩缤纷的颜料——沈玉汝最近在阁楼的墙上画壁画呢。
她好像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来丰富自己的人生,而且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需要告知或是展示给任何其他人。沈玉汝做所有事都是为了实现她内心的自洽,在这方面,沈苫也甘拜下风。
指下的钢琴曲由优雅的《仙境》自然过渡到了碧梨的《Wish You Were Gay》,沈苫在天窗自然的聚光灯下专注忘我地演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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