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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量与自己相仿,简单的白衬衫勾勒出希腊少年雕塑般美丽的躯干。
他还记得沈苫的头发好像一直都那么长,眼睛最好看,天生藏着笑意一样,眼尾上翘,水光潋滟,又艳又漂亮。
沈苫像一朵花。
比喻完之后,秦峥才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忽然意识到,他今天好像总是在比喻沈苫。
这很不妙,只有诗人才会如此。
但沈苫的确像一朵花。在洛杉矶初见时是他开得最盛的时刻,自那以后,每一次见面,沈苫总在以一种无法被捉摸的姿态渐渐凋败。
只是他凋败的过程异于常人,哪怕病态得显而易见,仍然非常、非常的美。
秦峥还记得“如果有来生”的下一句是沈苫转过头问自己:你呢,宝贝儿?
他没有回答,对方便笑着说:要不你做一只猫吧,我被从海里打捞上来之后,可以允许你吃掉我。
沈苫好像非常擅长将天马行空的想法用乱七八糟的文法拼贴在一起,或许在制作小提琴的同时,他也可以考虑一下诗人的前程。
烟身自顾自地燃掉了半截,秦峥随手掐掉,转身回到卧室。
背对着自己的人仍在床上熟睡,他走过去拿起被随手放在柜子上的手机。
秦峥公寓的门锁里存着从未到过江城的沈苫的指纹,但沈苫的六位手机密码对他来说却是未知的天文数字。
不是生日。
不是手机尾号。
还剩最后一次机会。
秦峥自暴自弃地将手指贴上身后锁屏键的边缘,屏幕亮了起来。
在成功解锁的一刻,他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这只手机的主人从不整理短信栏,各种账单信息里夹杂着陌生人暧昧的开场白,英文、中文、法文,已读、未读都有,秦峥跳过这些,直接点进备注为“沙皇”的对话框,确认了自己手机里下午被删除的是什么内容。
他有些意外,两人竟然还有一段通话记录,他们认识这么久,这是沈苫第二次给他打电话,而且第一次还是个意外。
秦峥给他打过几次电话?
秦峥零次。沈苫之前还笑眯眯地调侃过要不要把零换给陛下您做呀,秦峥当时没有说话,但他抬手扣上沈苫的后颈,很快就让人知道了乱说话的下场。
秦峥比沈苫更讨厌讲电话,但每一次,沈苫发的每一条有意义或无意义的信息,秦峥总会回复。就连这一次他也下意识地打字回了一个“好”,但在发出去的一刻秦峥才意识到,他拿的是沈苫自己的手机。
亡羊补牢的家伙平静地将短信删除,回到主页锁屏。
在手机被放回到床头柜时,屏幕重新亮起,消息栏顶端推送了一条国际航班的出票信息。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身边的枕被早已失去温度。
沈苫拖着几乎散了架的身躯在床上又歇了一会儿,半天过去方才光脚踩在地上,慢吞吞地起床洗漱更衣。
他从来不在乎睁眼之后是否只有自己,这或许是秦峥能与他保持这么久关系的原因之一。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相当充足的时间,足够他将自己重新收拾出一副人样,但当推开卧室房门,在昨晚被秦峥拽起来的沙发前,沈苫却看见了一桌非常精致的外卖。
说是外卖可能也不太恰当,毕竟我们二少爷领地意识强得惊人,若非被他垂着眼皮默许可以踏入沙皇的国度,外人连瞧见城墙轮廓的机会都不会有。这些东西大约也是在被送到楼下后,由秦峥自己拎上来的,身价倍增。
说到这个,沈苫其实也有些意外。
电梯密码和银行卡一样倒很好猜,但门口的指纹……若是他没有记错,他们两个唯一一次交换指纹这么私密的东西,是在某一次事后无聊,沈苫忽然兴起,捏着秦峥弹钢琴的修长手指观察了好一会儿,最终才选定促狭意味更浓的中指按在了自己的手机背面。
他心血来潮,想把来自沙皇的蔑视留存保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但没想到,秦峥当时虽然垂着眼皮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可就在沈苫大功告成欢天喜地地准备起床告辞之时,二少爷却忽然捉住他的手腕把人拽回来跌在床上,而后便叼着烟,有样学样、甚至青出于蓝地捏着沈苫制琴的宝贝手指,将那些比寻常人更淡的纹路一个一个全部录入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沈苫当时笑得不行,没力气地躺在秦峥怀里任人施为,顺便还从人家嘴边接过快要燃断的烟身,抬手在床头的水晶缸里弹了弹烟灰,又递回到自己唇边咬着吸入最后一口尼古丁。
或许是壁灯太暖——彼时沈苫看着秦峥因为专注微颤的睫毛想——一定是因为壁灯太暖,他才被这凉薄鬼莫名其妙的幼稚搞得心软,以至于在某一瞬间生出了心动的错觉。
客厅的桌上没有任何包装袋,只有印着餐厅字样的古朴食盒。
悦江华庭。
沈苫没忍住笑了一下。
有一说一,这位比他还小三岁的沙皇陛下其实相当会疼人。
为了报答他的青睐,用餐后,宠妃沈苫十分贤惠地在嬷嬷到来之前将被自己弄乱的客厅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在确定一切物归原位后,他又开始整理昨天带来的轻便行李。
东西很少,除了必要的证件,只有一本书,单反和一件外套,他背上包,走到玄关换鞋,离开之前,沈苫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间自己第一次造访的漂亮房子。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他心情不错地将掌心扶上门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沈苫的手机设置了隐私保护。
密码输错一次后便会悄悄用前置摄像头为试图解锁的人留影,不得不说,哪怕是那种夜色下的死亡视角,沙皇陛下仍然非常英俊。
但幸好他没有看太多东西。
在这只手机的浏览器里,搜索记录最近的一条是冰岛旅行攻略,下一条便是世界自杀圣地。
当然,美丽的冰岛与那十大圣地毫无关系,沈苫看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遵循心愿,在离开之前去看一次极光。
每年八月到来年四月是观赏极光最好的日子,那些灿烂美丽的光辉就快没了,和自己一样,沈苫得跑快点才是。
对了,秦峥今天上午还后知后觉地在沈苫昨天发给他的短信后回复了个“好”。
像个笨蛋一样。
但因为他长得太帅,姑且算个让人有些不舍的笨蛋吧。
幸好……幸好他们没什么关系。
走之前,沈苫还是把自己备忘录里的那半阙诗用便利贴留在了秦峥的冰箱门上。
他第一次写的诗,送给唯一一个被允许吻过自己的人。
尽管这两个“第一”与“唯一”,对方永远都不会知道。
生活中的仪式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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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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