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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凉。
陈禁一路骑了快马,风尘仆仆,连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瞧见树下优哉游哉的两个人也不客气,直接抢了云稚的杯子灌了自己几杯茶之后,才松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封信递给云稚:“今天赶得正巧,信刚到。”
云稚接了信也不急着拆,把摆在石桌上的果子朝陈禁推了推:“厨房里给你留了饭菜。”
“不急,我返程前在春风楼吃了……”陈禁随手挑了颗果子,一边吃一边道,“吃饭的时候,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看了李缄一眼。
“怎么了?”云稚微微皱眉,“什么事……”
“是跟我有关?”李缄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陈禁,“王府出事了?”
“我也是听吃饭的人闲聊,没头没尾的……”陈禁抓了抓脸,目光朝云稚看去,见他点头,便开口说了下去,“淮安王昨日遇到了刺杀。”
第三十八章
当日出发的时候李缄并没带太多东西,却架不住萧络几次三番派人来送,加上这十几日在山里也是小有收获,换洗的衣物、书册、笔墨、茶具还有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装满了一整个红木箱子。
房间里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桌上正燃着的红烛,还有那件还未来得及归还的披风。
李缄伸出手,细细抚平披风上微小的褶皱,心底有些犹豫。
第二日一大早就要出发,就算现在拿去洗也是来不及了。其实这披风加起来也只穿过一次,但说好了要洗过之后再归还,就这么送回去未免太言而无信。
正思量间,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跟着有人敲了敲半开的门:“收拾好了?”
李缄回头看见门口的云稚,轻轻点头:“差不多,你也收拾完了?”
“嗯……”云稚倚在门上,抬眼瞧见桌上叠得整齐的披风,“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东西多了不少,箱子里都放不下了,这披风在你这儿再放一阵好不好?”
“好……”李缄点了点头,笑着应了。
他知道云稚是故意的,也知道就算不是这种小事,只要这人像现在这样,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问「好不好」,自己也会答应。
在他思绪飘散的这一瞬,云稚的视线已经在屋里转了一圈,而后开口邀请:“屋子里闷得很,院子里坐会?”
天色刚刚擦黑,离睡觉的时候还有一阵,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里也无事可做,而且……李缄往云稚脸上看了一眼。
他总会觉得在山里的这段日子就像是偷来的,没有世俗的纷扰,没有朝中的尔虞我诈,他们都能放下过往,也暂时隐藏起心间的思虑,无拘无束地做想做的事情。
也因此,他早就清楚这日子并不会长久。
等回了都城,他和云稚怕是再难有无拘无束对坐饮茶的好时光。
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地,熄了屋里的烛火,李缄跟云稚出了门。
许是因为第二天便要返程要抓住最后放松的时间,吃过晚饭陈禁就把其他两人不知叫去了哪里,院子里也是难得的清静,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偶尔有不知死活的飞虫寻着光而来,撞到灯纸上,又不死心地围着灯笼打转。
躺椅还在树荫下,云稚仰面躺在上面,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灯笼下飞来飞去的虫子,突生感慨:“同样都是虫子,还是萤火虫更好看些。”
李缄侧过头看他:“还要再去看吗?”
“这会去了也未必就有……”云稚摇了摇头,从灯笼上收回视线,指了指头顶,“就这么躺着看星星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
李缄从他脸上收回视线,也跟着看向天空。
繁星闪烁,第二日应该是个大晴天。
“饿吗……”沉默地看了会星星,云稚突然扭过脸,“你晚上都没吃几口饭,是担心淮安王?”
“是……”李缄轻轻叹了口气,“王爷久陷朝局,自当年获得先帝赏识到今上登基,不知树了多少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他,这些他心知肚明,也早有防备。
况且他武艺高强,哪怕当年在疆场上面对强敌也能以少胜多、逢凶化吉,在都城宿卫眼皮底下的刺杀,更不可能奈何他分毫。
所以我理智上清楚王爷并不会有什么事,不然管事今日也没有闲心还让人来送吃的过来。但知道的就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传言,难免不会多想。”
“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说那些一点用都没有的话安慰你……”云稚突然伸手,拍了拍李缄的手臂,“等明日下山,就一切都明了了。”
李缄垂眸,看向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间的烦乱莫名地淡去,点头应声:“嗯……”
云稚歪着头看了他一会,确定他确实没有胡思乱想,便放下心来,又转回视线看着头顶的繁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转过头:“你刚说淮安王武艺高强,那你平日里也见过他习武?”
“王爷还保持着每日练武的习惯,平日里得了空也会到军中去和诸位将军们切磋……”
李缄回忆着说道,“我刚进府的时候,王爷还想教教我,后来发现我确实不是那块料,才放弃了。”
“我在幽州的时候,也听过不少淮安王的往事。尤其他当年带着三万大军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平复了西南的叛乱,连我爹都觉得……”
话说了一半,云稚微微停顿,突然换了语气,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缄,“那你说,要是我们两个对上,会怎么样?”
李缄眨了眨眼:“啊?”
“不考虑其他因素,只我跟淮安王切磋……”云稚问,“我们两个谁能赢?”
他的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异常认真。
李缄看着那双眼,迟疑着开口:“你知道我不通武艺……”
“我知道……”云稚仍看着他,“所以你觉得谁会赢?”
“我……”李缄犹豫着,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回道,“可能王爷更胜一筹?”
“哦……”云稚轻轻挑眉,“淮安王到底没白费这段时日的苦心。”
“不是……”李缄舔了舔唇莫名紧张起来,“我只是觉得王爷到底年岁更长,经验应该更丰富,不过等再过些年……”
“等再过些年,淮安王七老八十了,胡子花白,牙也掉了,我再去欺负他是吧?”
云稚说完,眼见李缄又要解释,突然展开眉眼笑了起来,“我逗你呢。”
说着,他支起身子在李缄前额轻轻敲了一下,“不是一向聪明得很,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
这人明明手劲儿大得很,这一下却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就好像轻轻摸了一下。
李缄还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就好像真的被打痛了,一双眼睛里还残留着一点茫然。
云稚笑了一会,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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